不，不是哭，是憤怒，是憤怒。

想想自己這么多年，對羅小雨的百般好，比不上大學幾年的同學，田息的心涼透了。

“他根本不存在！”田息有過去，抓住羅小雨，大聲喊道“都是你的幻想！都只是你的幻想！”

“尸體，尸體…”羅小雨不答，自說自話，一遍一遍的重復著尸體兩個字。

“你看！”田息轉身拿起刀，比在羅小雨面前“都是你的血，你的血！根本就沒有單言息！”

“怎么可能？”羅小雨看著田息，眼里沒有一絲光“你忘了嗎？是你一刀捅進單言息的肚子里的，還不止一刀，是你親手殺了他！”

“我沒有！”

“你有！”羅小雨喊著“如果他是個幻想，是我幻想出來的，那你呢？為什么你可以看見？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你殺了人！殺了單言息！”

“我沒有，這刀上，都是你的血，”田息紅著眼說的越來越狠，“不信你看。”

說完，田息伸手拿著刀，輕輕的，快速的劃破了羅小雨的胸膛。

血，又是血。

羅小雨感覺到了疼痛，腳底的傷，手上的傷，和田息造成的新傷。

“啊——！”

“你看，都是你的血。”田息沒有喊，用平常的語氣說著，他沒有松開拽住羅小雨的說，拿著刀，在羅小雨的面前。

像極了惡魔。

羅小雨終于再也忍住了，淚水洶涌而出。

老天啊，把我的田息還給我吧，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把我的田息還給我吧。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嗚嗚嗚…”羅小雨聲嘶力竭的喊著。

田息沒有說話，手一揮，把羅小雨扔了出去。

羅小雨直接撞在墻上，又坐倒在地上。

田息不說話，拿著刀，一步一步的向羅小雨走去。

羅小雨睜大了眼睛，可…他沒有能后退的路了。

“我沒死他，他本來也不存在，你看這刀上，都是你的血。”

羅小雨哪里還敢看刀，整個人貼在墻上，用力的搖著頭。

“你走開！你走開！”羅小雨顫抖的說。

“我最討厭你趕我走了。”田息冷著臉說。

說完，手起刀落，又劃破了羅小雨肚子，傷口不深，卻也足以流出血來。

羅小雨已經嚇白了臉，這么下去，自己也非死不可。

羅小雨用盡全身的力氣，沖起來，向門口跑。

田息快走了兩步，直接把羅小雨絆倒。

“碰！”

羅小雨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在那么重要了，現在，他只想逃出去。

“有沒有人啊…”羅小雨趴在地上，又用力喊道“有沒有人啊！”

“有沒有人啊！救救我吧！”羅小雨向門口爬，他已經站不起來了，只能用手砸門。

“碰！碰！碰！”

突然外面有一個聲音。

“怎么了？”

羅小雨楞了一下，馬上喊道：“求求你，救救我吧！”

外面的聲音說。

“你怎么了？”

“殺我，殺我，他要殺了我”羅小雨顫抖的說著。

“怎么可能？”

“噗呲，”田息站在羅小雨身后看著這一切，突然笑了，他有過去，拽著羅小雨的頭發逼迫他抬起頭，惡狠狠的說“沒人會信你的，也沒人會救你的。”

“求求你了…”羅小雨絕望了，可他不想放棄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堅持著說了一句“求求你了，救我出去吧。”

“好。”外面的人回答道。

一時間安靜了。

田息放下羅小雨，慢慢的站起身，瞇起眼睛看著門。

沒過一會兒，田息猛的打開了門，把外面的人拽進來，狠狠地按在墻上。

“你，很愛多管閑事啊？”

羅小雨聽著田息的語氣，瞬間明白了田息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田息，田息…”羅小雨一邊控住不住的掉眼淚一邊說著“放開他吧，放開他吧…”

“為什么？你不信我？還是連這個路人都比我重要！”田息喊道。

“羅小雨，我好恨你…”田息說著，說著竟然也哭了。

“…你們…”常安不知道該不該岔話。

“！”田息猛的看向常安，“那既然這么愛管閑事，就讓你參與進來吧。”

說著田息拿著刀，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的推進了常安的心臟。

“碰！”

田息放開手，常安的尸體倒在了地上。

羅小雨不敢置信，一個還沒來得及做什么，沒來得及說什么的人，就這么被田息殺死了。

“怎么，這次也是個幻覺。”羅小雨有些絕望，涼涼的說著。

“不是，但他沒死。”田息冷漠的回答。

“你不要在說了！”羅小雨尖叫著，雙手捂住耳朵“不要再說了！”

“你看著，你看著！”田息拽著羅小雨的手，扳過羅小雨的臉，讓羅小雨看清楚常安的尸體“你看著，他一會就消失了！”

“你說謊…”羅小雨看著一具離自己不到一米的尸體，整個人從頭頂一直涼到腳底，說話的聲音弱了下去，然后又閉上了眼睛。

田息盯著常安的尸體，靜靜地等待著常安的消失，過了十幾分鐘，常安的尸體消失了。

“你看！你看！”田息喊道，轉頭看向羅小雨。

可惜，羅小雨十幾分鐘之前就暈過去了。

“單言息，單言息…”

羅小雨圍著客廳打轉，他的腳踩過地上的水果刀，腳心劃破了一道深深的傷口，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滿屋翻找，他踩過的地板，留下好多血跡。

羅小雨的世界崩塌了。

客廳的燈明明就明晃晃的照著，可羅小雨看不到光了。

“尸體呢？他的尸體呢？”羅小雨顫抖的說。

“…”田息不說話，就那么看著羅小雨。

羅小雨放下雙手，原地打轉，嘴里一遍一遍的說著，尸體，尸體，單言息，單言息。

羅小雨開始到處翻找，衣柜，床下，浴室，書房，最后又來到了客廳。

那是一雙冰冷無比的眼睛。

那雙眼睛，重復的在田息每個哭泣的夜里。

那雙眼睛，可以讓田息從心底涼到心尖。

“消失了。”田息輕飄飄的說。

“你把他的尸體藏到哪里去了？”羅小雨從地上爬起來，拽住田息的衣領大喊“你把他的尸體藏到哪里了！”

瘋了，田息在羅小雨眼里徹底瘋了。

有一次確認單言息死了的羅小雨。

羅小雨記得單言息雖然平時都是冷漠臉，但真的幫助了自己很多，羅小雨真心把單言息當成朋友，結果，自己最好的朋友被自己最愛的人殺死了，死了。

羅小雨想著，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轉頭，看向田息。

“為什么？”羅小雨哭泣著“為什么啊！”

“死了又能怎么樣？”田息的聲音冰冷無比“本來就是不存在的人。”

“你再說什么啊！”

那雙眼睛，日夜折磨了田息好多年的心。

那雙眼睛，是田息最不想看到的冰冷的眼睛。

所以，自己沒有出現幻覺，田息真的親手殺了人…

怎么辦？報警嗎？

聽說有精神疾病的人就算殺了人也不會坐牢呢…但，就算不坐牢，自己也再也見不到田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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