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給慕容曜上了杯驅寒的姜茶,不想他還沒喝上一口,就重重撂在案牘上,茶水濺了滿桌。
“朕剛一直在里面聽著,心想著你們會有所顧忌,有所收斂,可竟不想你們得寸進尺到如此地步好啊,排場(挺tǐng)大的啊,公然在內宮中抓(奸奸),(奸奸)夫人呢這會兒抓不到人,是不是要朕給頂上”
“都是臣妾一時糊涂,聽信了小人讒言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qíng)來,請皇上恕罪”
倏地,跪在地上的張嬈嬈哭得梨花帶雨,求饒的響頭沒斷過。
慕容曜哼哼冷笑“聽信了小人讒言原來摻和此事的人還不少,你倒是說說,是誰在你耳根子旁煽風點火,故意中傷淳美人”
當時張嬈嬈的猶豫兩難,我是真切切地看在眼里,對于拔出蘿卜帶出泥的事兒,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什么是避重就輕,兩害取其輕。
下面的話,忽然少了些許期待。
張嬈嬈盈淚在眶“臣妾也是聽了司徒夫人的抱怨,一時心(熱r惡),在不察真偽的(情qíng)況才做出這等莽撞事。皇上,臣妾真的知錯了,請皇上寬恕芷蘭這一次,下次絕不再犯”
慕容曜重手一拍,怒斥到“還想有下一次,你還嫌這后宮沒鬧得烏煙瘴氣太皇太后還不時跟朕提起你,說你品(性性)純良,大方得體,今(日日)一見,倒覺得你對不起太皇太后對你的贊譽朕看,還是和大司馬商議著,把你接回家再教導德行一二,以觀后效才是。
這話什么分量,在場人都心知肚明,張嬈嬈頓時慌了神。
“臣妾知錯了,臣妾真知錯了求皇上再給臣妾一次機會,臣妾一定洗心革面,安分守己”
“可朕實在不想看到你這張臉,如何處置你之前,你就好生呆在暮雪院靜思己過,。來人,把芷蘭小主請回暮雪院”
張嬈嬈聲聲凄楚地被請離了金縷閣,我看著(身shēn)旁臉色明晦不定的慕容曜,他這一刀雖沒給得痛快,可其深意是再明白不過
張嬈嬈的后宮生涯,基本已到頭。
“又是你。”
剛請走一個,留下這一個已經是風中燭火,岌岌可危。
慕容曜一臉嫌惡“夫人進宮不過短短一(日日),竟在后宮中鬧出兩樁大事,看來朕白(日日)的留有(情qíng)面,罰得還是輕了”
金世燕急道“皇上明鑒,臣女不是故意滋事生非,是此女心機太重,故臣女才著了她的道”
“事到如今,你還強詞奪理,在這里攀咬淳美人。若論心機,怕是在座的沒人比得過你這惡婦吧”
她強辯道“臣女只是就事論事,絕非惡意攀咬”
倒看不出這等光景下,金世燕還底氣十足,想當著慕容曜的面和我爭個雌雄高低。
“劉德祿,掌嘴這惡婦,實在可惡”
“慢。”
趁著口諭還不太(熱r惡),我攔到“皇上這罰的,司徒夫人必定不會心服口服,(日日)后傳出去也難服眾;既然她有理在(身shēn),而臣妾也不懼流言,不妨讓我們當場辯個清楚,省得留下閑言碎語,壞了皇上的圣明。”
我端坐人前,問到金世燕“你口口聲聲說我和司徒大人有染,憑據呢”
“皇上(身shēn)上那件寶藍色龍袍就是憑據”
像是壓抑火力多時的火山,金世燕仰頭奮力辯解到“皇上可知,你現在(身shēn)上披著的這件袍子,我家夫君也有一件,而且是今(日日)午后這女人差宮人送給我家夫君的。一個深宮內婦,若和我夫君素沒半點貓膩,干嘛送贈他衣袍”
“噢,原來因這緣故。那我問夫人,受人恩惠該不該有所回饋呢”
金世燕面上絲絲驚慌如霧騰起,沒等她自個想明白,我娓娓道來。
“皇上南巡時,曾途經上懷郡,郡使大人不少為我和皇上出謀劃策,如今他來京述職,行裝簡便,我擔心大人暫居宮中失了郡使的體面,贈他衣袍有何不妥再者,夫人可仔細瞧過司徒大人那件袍子,可真和皇上一模一樣皇上這件,我做工雖粗糙了些,但好歹也是龍袍,郡使大人什么(身shēn)份,能穿嗎”
金世燕臉跟被生生刮了幾巴掌似的,紅通通的,想來這理是拗不過去了。
不過,在接下來的話里,我倒是小瞧了她那張惹是生非的利嘴。
“你就是林思安無疑,記恨著往(日日)嫌隙,如今趁機在皇上面前踩踏我皇上,這個女人來歷不清白,您不可被她的花言巧語所蒙蔽”
我道“又是林思安。夫人,你想為自己開脫,也找個像樣的理由;老是這個梗說來說去,不膩味”
“是你心虛了吧”
高聲一辯,金世燕態度間更見猖狂。
“司徒南宇什么德行我了如指掌,我說他怎么平白無故地撿了這郡使的美差事,想必也是你從中推波助瀾;你幫司徒南宇,說白了,也是怕他拆穿你((賤jiàn)jiàn)奴的過去,壞了你攀龍附鳳的美夢”
氣氛剛一僵,忽然劉德祿上前,一大嘴刮子撇去,頓時打的金世燕慘叫而呼,歪倒在地。
“不知深淺的東西。美人乃千金閨秀,豈容你個爛舌根的惡婦隨意非議”
金世燕直起(身shēn)板,啐了口牙血“我沒有她確實是冒牌貨,什么千金閨秀,我呸((賤jiàn)jiàn)奴一個”
“還不長記(性性)”
劉德祿皮再次揚起手,我卻當場攔住“劉公公手下留(情qíng)。強弩之末,不給她個明白,她不會死心的。”
落了腳,我走上前,一把捏住金世燕的下巴,把自己的臉湊近
“看仔細了,我真的是林思安是真是假,你心里再清楚不過。不妨告訴夫人,你口口聲聲罵著那((賤jiàn)jiàn)奴,也曾試圖迷惑皇上,也不見的皇上把她和我混為一談。”
“你,你說謊”
我微微笑揚起“我說謊嗎你當著皇上的面誣陷我是冒牌貨,不就是想讓皇上相信,我就是林思安;那不如聽聽皇上怎么說,好替我和林思安間辨個真偽。”
“淳美人,可是朕在大歷做質子時的青梅竹馬,大歷前太子太傅李書云之女;林思安,她算什么東西朕眼不瞎,分得清楚自己心儀的是何人。”
淡淡地交代了句,慕容曜又問上劉德祿“司徒南宇人呢,可到”
“回皇上話,想來快到了,奴才這就去外面瞧瞧,好給司徒大人領個路。”
話畢,劉德祿便急急忙忙地出了金縷閣。
趁著這空檔,我拉起話“若夫人還不信,不妨等司徒大人到了當場認一認,他是你結發夫君,總該不會偏袒于我一個外人吧。”
話立在這兒沒多久,司徒南宇就一臉火燒眉毛的急狀進了金縷閣,五體投地地給皇上和我請安。
“司徒大人來得正好,當著大家的面認認,朕的淳美人可是你家夫人口中那位((賤jiàn)jiàn)妾林思安”
司徒南宇想也不想地斥責到金世燕“糊涂淳美人怎么可能是那種低((賤jiàn)jiàn)之人,你這女人被豬油蒙了心”
瞬間,金世燕最后那點堅持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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