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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
脅迫著金世燕,我們一行人從東門順利出了撫淮郡,朝東俊山脈進發。
若說怕金世燕中途變卦,在關口賣了我們幾個,這事我倒是想得通透:橫豎都是一刀,該挨地跑不了。
不過老天爺挺眷顧我的,這點甚是欣慰。
在東俊山山腳一處溪灘,我悄悄給盛玉童支了聲,將這對狗男女齊齊捆在了一塊老大的溪石上。
“我已如約將你們帶出撫淮郡,現下將我們綁這兒是什么意思?李淳元,你想出爾反爾不成?!”
金世燕掙扎了兩下,無奈身上的五花大綁捆得甚是緊,無用。
“稍安勿躁。小梅,去幫我折根枝條來,兩三寸長的那種。”
等交代好事兒,我這才有心思理會罵罵咧咧的金世燕:“我只答應幫你解毒,并沒有說要放了你們,哪里算出爾反爾?相反,從頭至尾不老實的人是你,我沒讓人割你三五塊肉解氣,已經算仁至義盡。”
“我們的命拽在你手里,哪里不老實了?你別含血噴人!賤婦,不想履行當初約定就明說,何必在人前裝副道貌岸然的偽善樣,我見了惡心!”
“我見了你還反胃呢,彼此彼此。”
蹲下身,幫她理了理鬢間凌亂的頭發,我點破到。
“你以為我瞧不真?當時在東門過關時,你用唇語向守衛兵將求救。不得不說,主意是不錯,可惜啊對方腦子不太好使,不懂你在暗示些什么。”
點破了金世燕這隱藏的小九九,她一臉喪氣蔫兒在原地,算是徹底被磨沒脾氣了。
“你該感謝當時那守衛不懂唇語,不然以我的脾氣,在關鍵時候給我鬧幺蛾子,我定一刀了結你再說。”
“主子,你要的枝條。”接過小梅遞來的枝條,我比量了幾下,是我設想中的尺寸,滿意笑笑間又問到:“身上可帶有什么繩線之類的東西,一小節,最好結實耐扯些。”
喚雪道:“主子,你看這股金線如何,可合你的意?”
“就是它!”
一見喚雪給來的金線,我雙眸喜得閃閃發光,忙興沖沖地奔去馬車旁,摘下馬兒脖子的銅鈴鐺。
“來,你力氣大,搭個手幫我把這鈴鐺掰開。不要鈴鐺芯子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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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鈴鐺塞給盛玉童,他一臉懵:“你又在搗鼓什么鬼主意?”
“問那么多干嘛,讓你做就做。一會兒你自然會明白了。”
“我個老祖宗!你這架勢哪里有半點求人的態度,簡直是吃屎的把拉屎橫住!”
“什么屎不屎的,你文雅點。”
金世燕慌了神:“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李淳元我告訴你,我已一夜未歸司徒府,家中長輩必定生疑;指不定這個時候,抓你們的人已經在追來的路上了!不想惹禍上身,趕緊放了我們逃命去。”
我這鬼主意醞釀間,連金世燕都開始忌憚起來,鬧趣間也夠解氣的,故把好戲拉開了場。
“我知道有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我們也沒打算多做逗留。你和你的相好,不是想解身上的七蟲七死花毒嗎?我既然承諾過,自然說到做到。”
說著,我又扭頭催促到旁邊那位大爺:“喂,盛玉童,搞定沒?”
“快好啦,催什么催!”
沒個好氣的一應,盛玉童更賣力起來。
我此時從袖袋里取出一青色瓷瓶,倒出一顆黑色丹丸,在金世燕和他相好面前晃了晃。
“這便是七蟲七死花的解藥。本來呢,我可以為你們倆都解毒的,可誰叫夫人中途給我下絆子,弄得我心情極度不爽利;所以嘛,解藥我只留一顆,誰生誰死,就看你們倆誰福緣深厚了。”
說著,我把解藥遞給盛玉童。
“把解藥代替鈴鐺芯子,裝進去,再把鈴鐺合起來。你可要記得別封死了,要留條合適的縫子,讓他們的唾液在爭舔間滲得進去,但也不能一口吞了整顆解藥,一點一點地吊著他們。”
“妙,妙,妙!夠絕的!!”
恍然大悟地打了響指,壞笑上臉的盛玉童儼然已經領悟到我主意中的精髓,把解藥如魚餌般栓在金線一頭,再用枝條吊著,懸在他們倆頭頂正中間處。
經盛玉童再三修修調調后,金線下的鈴鐺正好在兩人嘴叼得住的位置;晃晃悠悠間,兩人跟著鈴鐺擺動的方向左咬一口,右啃一口,場面逗得眾人捧腹大笑。
我冷眼觀在笑聲如浪間,并提醒他倆:“你們倆得加把勁喲,解藥只有一顆,誰吃得多,自然體內毒素就化解得
得多,咬住了鈴鐺可千萬別松口。畢竟嘛命人人只有一條,謙讓不得。”
兩人果然不負眾望,爭奪這解藥活命間,撕破臉的詆毀對方不說,還把各自的額頭作為爭奪解藥的武器,來回頂撞間,兩人磕碰地是鼻青臉腫,慘不忍睹。
看夠了他們的瘋狗互咬,我們把他們倆仍在這荒山野嶺間,迅速進山。
而不過半個時辰喘息,身后已經有了追兵的跡象顯露。
因一條巨大的深壑攔住了前路,我們不得不選擇繞著邊緣尋找出路;索性運氣不差,在繞行三四里山路后,前面出現了一條通往對面山脈的木懸橋。
瞧著這一人寬木懸橋的構造,想必是當地山民為進出東俊山方便間,自行架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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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把恐高的小梅拉過橋,對面絕壑林子中冒出大批人馬,個個見我們也是眼紅萬分。
見幾個不知死活的嘍嘍欲想度橋搶頭功,我當機立斷間,拔了一身旁隨從腰間金刀,砍在維系懸橋平衡穩定的繩索上。
“過來啊,嫌命長的,盡管放馬過來試試!”
我這架勢可不是唬人的,沖在懸橋半中央的追兵見勢頭不妙,嚇得屁滾尿流地掉頭縮。
“奴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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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聲深情萬分地呼喚在深壑之上回蕩開,轉眼功夫,林子冒出個人氣喘吁吁的公子哥兒。
我心中頓時荒唐萬千:打發了個金世燕,又來個司徒南宇,這日子被狗追咬的沒法過。
沒多少久別重逢的客氣,我揚開嗓子向挑釁到對方:“喲,司徒大人好生威風,帶了這么多人來尋我?不知是想拿人給你的狗主子邀功,還是念著舊情來給我踐行的。”
“有話好說,好說!奴奴,咱們心平氣和地談談,犯不著這般劍拔弩張的!這深壑幾十丈深,萬一不小心落下去,連骨頭渣子都撈不著,危險!!”
我冷笑在唇:“再危險,也沒你們這群走狗危險。”
“奴奴,你何苦挖苦我來著。識時務者為俊杰,大把榮華富貴擺在眼前你不要,偏偏要選這顛沛流離的苦日子過,我都替你不值!”
我眉宇一挑,面色更見寒。
“噢我明白了,司徒大人今日來是替人當說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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