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過后,周暮雪的確如約,沒有再多為難我;而對于小光的事,她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任暮雪院中如何流言四起,議論紛雜,周暮雪都沒有一個明確的定調。
而小光人至送回凝霜閣后,命保住了,可人卻“病”了。
除了一副熟知的皮囊,小光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沉默寡言,變得冷冷淡淡;養傷期間,她半步都未曾踏出過凝霜閣的門檻,只是默默地守著自己一方狹小的天地,半點不在意這春秋冬夏如何變幻。
我知道,她這是心病;然心病得需心藥醫,我無能力走進對人的心,替她解開心結,也只能選擇尊重,等待她再次覺醒再次振作。
這一日,我剛從廣露閣練了舞出來,忽然一個藍襖女子跑了過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疑心對人為何攔住我的去路間,這挺巴結的小臉子,我倒是有幾分印象。
桐花,平日里跟在綠桃身邊的小丫頭,前陣子因替薛神醫送藥來,有過陣交談,故此時遭遇倒不至于把人給對不上號。
這等光景下再逢,我不免多了分警惕:“請問你有事找我,還是提綠桃來傳話?!”
的確猜不中對人心思,我也開門見山地問上桐花。
桐花賠笑極恭謙:“倒不是綠桃姐姐讓我傳什么話,就是見娘子練了一天的舞,人累不說這天也寒,桐花冒昧,就想請你上我那兒吃盅暖酒,歇歇腳。不知道娘子肯不肯賞臉?”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把這理懸在思緒里,我隨即拒絕上:“薛神醫說過,我在刀刃上練舞剛有初成,切忌服食行血快的東西。雖不知桐花妹妹準備了什么好酒款待我,也不知為何如此客氣,但犯了禁忌的事,我看我是無福消受了。”
說著,我優雅一笑,便大步流星地繼續朝回閣的路走去。
“娘子,娘子,你且慢行些!”
碰了臉灰,似乎桐花還不甘心,追上就抓著我的袖子,糾纏地緊。
我微微側過頭,眼角一挑,未出一詞然神色間已經將質疑表現的夠明顯了。
桐花極懂眼色,忙到:“我知道娘子時間寶貴,就一小會兒,不會耽誤您太舊的。”
“既然耽擱不久,那就邊走邊說吧,我想廣露閣到凝霜閣這段距離,夠桐花妹妹把事說個周全了。”
“可——”
她滿臉猶豫,視而不見的我,只是撇開她的拉扯,放慢了些腳步繼續前行著。
有求于人就是這樣,該來的,始終會來,該走的,留也留不住。
果不其然,桐花又快步追了上來。
“娘子是不是嫌棄我?平日若有疏忽之處,你盡管開口,桐花一定盡心彌補。”
“我嫌棄你什么?你我僅一面之緣,且接觸不深,我對你的印象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若非要我給出個結論來,我只能說,不沾事不惹事是我在暮雪院當下的處事態度;態度間冷淡了些是環境所致,若有什么地方讓你感覺不舒服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沒有,沒有,娘子待人好,暮雪院上下都瞧得真切!我,我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桐花也沒就是出個所以然來;無意的我,忽覺得這空氣變得不似先前般醒腦清新,長吁了口氣,把她欲言又止給接了起來。
“看樣子,桐花妹妹是有事情找我幫忙?可我能幫你什么,我覺得好生奇怪。”
繞過的回廊,還沒桐花心里藏著的彎子多,老沾不上點子的話題,我漸漸有些感到膩味。
“桐花妹妹,有話你就直說,繼續兜兜繞繞下去,我怕是今天也回不了凝霜閣了。“
話語氣也不重,然桐花人跟頸子窩里塞了冰塊般,不自然地在我身旁抖了抖,僵著些臉子繼續賠笑上。
“我,我就是想問問娘子,您手下還缺人嗎?”
“缺人?缺什么人。”
她半遮半掩的問,我亦似懂非懂的答。
“自然是打點娘子衣食起居,能同您推心置腹的可心人。”
我豁然笑從無意來,扭頭便反問上:“桐花妹妹,你不會是在說你自己吧?我不知是不是自己會錯意,你當下的暗示,是指你想來我的凝霜閣?!”
桐花倒是不怕我覺得她臉皮厚,忙問上我的心意:“娘子可中意我?我不是吹捧自己多能干,我桐花辦事向來精細周到,玲瓏穩妥;滿意不說十分,但絕不會讓當主子的覺得丟臉。”
訝異之色在面上越聚越濃,倒不是驚奇她多有膽色在我面前毛遂自薦,我更在意的,是她出于何種目的跟我示好。
要知道,降雪齋的廟可比我當下的凝霜閣大不至百倍。
我委婉給了點拒絕意思:“桐花妹妹是在說笑吧?別看我人前有些體面,但畢竟也是暮雪院中的應客,既然是客,又有什么資格行使主人的權力呢?桐花妹妹怕是找錯了門路,也投靠錯人了。”
“可娘子眼下是暮雪大人跟前的紅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桐花抱著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架勢,給我長臉添威間,又立馬續上:“眼下暮雪院中人人都看得出娘子是在盡心盡力替暮雪大人辦差,極受器重;可娘子勞心勞力間,身邊卻沒一個可心人照顧,著實讓人看著心疼。”
“你也說這是暮雪大人交辦的差事,豈有不盡心的道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桐花妹妹,世上沒有什么捷徑可走,我當下覺得挺好的,身邊也不缺什么人照顧。”
“娘子莫急著推脫我,我知道您是個重情的人。就拿你身邊服侍的小光來說,她托您福從罪奴司撿回一條命,且回了暮雪院這么久,也不見她對您有多感恩戴德,反而是娘子您處處替她周全開脫,哪里有個做奴婢樣子?”
我道:“她畢竟傷勢未愈,不能時時伺候在我左右,也是情有可原的。”
“什么情有可原,那是娘子太心善,太恩寬。你瞧您自己,雙腳練舞帶著傷還堅持著,也不見得娘子嬌氣的抱怨一聲。娘子,桐花是真心疼你,您待小光那丫頭再好可又有什么用呢?一個心思不在娘子身上的人,您就是對她好上天,她也不會感激你半句。況且,那丫頭眼下的情況,無疑是不想活的勢頭,你強保著她又能保她到幾時?還不如早些放手,讓那賤丫頭自生自滅去得了。”
前面的話倒沒什么,只是桐花最后對小光那一聲“賤丫頭”的稱謂,忽引起了我極大的反感。
損他人名聲,壯自己聲威,這種人通常不是什么好鳥。
我咽了口郁氣,不冷不熱地回到:“誰說她不想活了?你好似很了解她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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