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我柔眸中將其神魂定鎖住,此時袖中磷光一閃,倏地江清源就跟個木頭般,定在我面前。
瑾瑜公子傳授的擾神攝魂術,加上“迷仙粉”的藥效,江清源區區一介凡夫怎么抵擋得住?
“給自己是十劑耳光,要響亮的。”
頓時江清源抄起手,就重重地甩在自己臉龐。不消多時,十個耳光煽盡,江清源雙頰上盡是血指痕。
我不滿意地說到:“學幾聲狗叫來聽聽。”
神智已失的江清源,連忙擺著雙手,吐著舌頭,在我面前“汪汪汪”地直叫起來。
“叫得真難聽。”
翻弄了會兒指甲,感到甚是無趣的我,便從椅子上起身。
拍著他的狗頭,淡笑幽幽的我說到:“忘了告訴你,和我玩的代價,是命。你最不該的是,輕易拿出性命做賭注,你玩不起的。”
薛陽配制的迷仙粉,不僅能亂人神智,操控人意識,且此時我下的分量極重,若在七十二時辰內不清除干凈,恐怕他下半輩子就要變成個癡呆傻子。
忽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下頭湊近江清源的耳朵,再一次替他洗上腦。
“從今往后,別人若問你話,你只需回答:我無恥,我虛偽,我罪有應得。”
盛盛一笑,媚眼如絲的我輕聲吩咐到:“滾出去吧。”
目光呆滯的江清源,頓時從地上起了身,一步步地朝廂房外走去;而此時在外守候的護衛,見走出的江清源神情古怪,連忙追趕詢問到:“公,公子,您怎么了?!”
“我無恥,我虛偽,我罪有應得。”
說完,江清源又繼續朝天香樓外走去。
兩名護衛皆是臉上一愣,又連忙追上去,可江清源口中,反反復復的,只會說那句:我無恥,我虛偽,我罪有應得。
立在倚欄邊,我瞧著癡癡呆呆遠去的江清源,腦中頓時出現一個念想:以觀后效。
“君惜!”
思忖正濃時,忽聞見有人呼喚,我轉頭一望,便見花姑急急忙忙朝我所在的地方走來。
先在青璃空蕩蕩,亂糟糟的廂房張望了通,沒見到江清源人,她立馬不放心地回過頭問上我他的去向。
“江公子人呢?”
“我打發啦。”
“這么快?”
雖信我說的,但花姑卻疑上這事的來龍去脈:“事情沒這沒簡單吧?江清源那小子是吳懷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極不好招惹,你丫頭是怎么把人給打發走的?”
也沒想過隱瞞花姑什么,我當即說到:“我用了攝魂術,還給他下了迷仙粉,如此雙管齊下,江清源再橫也不過是只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兒了。”
“你,這———”結巴了半響,花姑樓上樓下地張望了許久,惱上我:“你簡直是胡來!這樣做,極可能暴露我們天欲宮在吳懷的暗堂所在。”
“可江清源那小子著實可惡,在天香樓鬧事不說,還對我動手動腳的,我也是逼不得已間對他下手狠辣了些。”
軟著聲述說到自己的不得已,此時我又摸出迷仙粉的解藥,交到花姑手中。
我道:“處置的是激進了些,但我之所以攪合進來,還不是因為想幫花姑解決麻煩?這是迷仙粉的解藥,你老素來足智多謀,找個合適的時機給江清源解了毒,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的。”
“你啊你,任性妄為也有個度才是!老身也是糊涂了,原想著息事寧人,卻不想反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半怒半悔地怨怪了半天,但事情已經惹出來了,她除了與我同戰線替我善后外,眼下也沒有別的選擇。
我甜嘴哄了好一陣,見她氣消了大半,又問到:“王巖的傷怎么樣了?”
“死不了。”
嗔怪了句,花姑忽覺得古怪,又反問上我:“奇怪了,你何時對他們倆的事情如此上心?”
我笑說到:“就剛剛啊。你老也不是沒聽見這天香樓現下的風言風語,估計青璃她也認為,我奪走了花魁之位擋了她的活路。”
說著,我想起個問題,忙補問上:“青璃她不是天欲宮的人吧?”
“她?算了吧,有你一個麻煩都夠我頭疼的,再加上她,這天香樓怕是要鬧拆了。”
“那就好辦了。”
“好辦什么?”
見我喜滋滋地松了口氣,花姑眉頭蹙得跟老樹皮般皺。
“不是明擺著,她和王巖的糾葛愛恨,反正現在青璃身上也撈不出什么油水來,您老不如考慮考慮成全他們這對苦命鴛鴦;一直這樣耗在這天香樓中,終歸不是辦法,是吧?”
“你倒是會出餿主意!”
白了眼,花姑的話更見難聽:“要是個個教坊管事的都是你這般菩薩心腸,我看我們這行當也該關門大吉,集體喝西北風算了。當初我可是真金白銀買來的,豈能說放就放?丫頭,例可不能隨隨便便破的,有一便有二,且后患無窮。”
“我知道花姑的難處,但你看青璃眼下,完全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留著也是沒多大意思,反而給你我添亂子;不如這樣,她的贖身錢我來買賬,你就趁這個機會給他們透個風聲,問問他們愿不愿離開這是非地就是。”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的女菩薩。”
話雖帶著些生氣味,但接下來的話,花姑倒是說得中肯無比:“要青璃真愿意跟王巖走,當初王巖未落魄時,捧著大把真金白銀來給那丫頭贖身時,她就不會多般刁難給王巖受了。這事說到底,還是青璃心里有坎,自己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他們想守得云開見月明,共結連理,比登天還難。”
“青璃心里明顯有王巖,王巖也甘心為她舍棄自己的家世身份,豁得出這么多,為何就單單跨不出這一步半步的?”
“嗬,所以說你丫頭道行還淺。他們倆這一步半步間,可是隔著一整個世俗,你可聽聞過有哪個娼門女子和世家公子間有好結果的?戲本子嗎?那都是哄人開心的橋段。”
說著,花姑望著這熱鬧無比的天香樓,久久后,發出一聲通透的嘆息聲。
“你以為青璃真不懂王巖的心思嗎?正因為她太懂,懂自己一輩子已經毀了,也知道他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所以她才時時以愛為恨,好讓王巖知難而退。女人啊,一旦動了情,就是這世間最無可救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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