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衢州太鄴城歸寧莊。
經過舟車勞頓的我,在歸寧莊中補了一下午的覺,又美美地用個豐富的晚膳;正打算找小光那丫頭一同去太鄴城內逛逛,探探當下風頭,不想她卻先我一步來了我的住處,順便還帶來了位故人。
一見流花,又驚又喜的我把戲地將她的高矮胖瘦打量了一通,不敢置信地同她說到:“花姑,你不是應該在吳懷嗎?怎么也來了太鄴城。”
“當然是受公子之托,來太鄴助你一臂之力的。怎么丫頭,瞧你疑色深深的,是不歡迎老身來幫忙?”
“歡迎,君惜打心眼里一萬個歡迎!花姑快上座,我給你沏茶。”
本來還擔心著事如何入手,她老這一來,倒是無聲中給我吃定心丸。
以花姑的人脈,見識和手段,要想快速搜羅我想要的情報,簡直是易如反掌,我當然是歡迎之至。
“花姑,喝茶。”
畢恭畢敬地奉上一杯香茗,我連忙挪著圓凳,在她老的近處落座下;茶是接了,可花姑此時的神情態度,倒是讓我有幾分看不透。
我扣扣腦袋,試探性地問到:“花姑為何這樣看著我,是不相信剛才君惜所言?我發誓,我是真需要你老的幫忙,時間對我而言,現下太過寶貴。”
“老身沒說不信,老身也自信能幫上姑娘的忙。”
優雅地笑了笑,花姑眼睛微微朝手中的茶水垂去,莫名間對了些惋惜:“喜酒變待客茶,君惜丫頭,這味道間似乎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倏地,我滿臉摟著的笑意僵住,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此時花姑又道:“老身就想不明白,明明你已經得了一個好歸宿,為何要推翻得之不易的幸福,再次混跡到這亂世沉浮中來?在吳懷那段日子,我覺得你丫頭是個聰明人,可現在看來,你又愚蠢至極的;這前后變故不過短短兩月間,老身該如何評述你這個丫頭?真叫人看著焦心。”
反復咬咬唇,我應到:“花姑畢竟是長輩,教訓君惜是應該的,但一定要追問個中因由,抱歉至極,恕君惜不能敞心回答。”
說著,我人就跟蔫兒的青苗般,悶悶沉沉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翻江倒海地難受。
“我又能教訓你什么呢?畢竟老身是個局外人,管不了那么多男歡女愛的自由,挺多是替你惋惜錯失了段大好姻緣。想前時聽到你和公子要成親的消息,老身還苦惱著給你準備什么樣的大禮賀喜,沒想到不過幾日光景,這事就黃了,我也不用為拿不出像樣的賀禮發愁了——”
大約是察覺到我對這事的敏感,花姑自動把話題打止住,轉而把手中的香茗遞到了嘴邊。
“好了,老身也不嘮叨你什么,免得你嫌老身煩。”
話畢,花姑就把茶水送進口中,消了那副多事的面貌。
不管好壞,花姑喝了我的茶,算是把情領了;此時她將茶盞放歸桌上,老成持重一上面,開門見山地拉出擱置多時的話題。
“咱們言歸正傳,說說你來太鄴要辦的事。眼下你想盡快接近靖德帝,就有個絕佳的機會。”
“什么機會?”
機會這個詞暗含了太多的玄機,一灌入我耳中,立馬使得我神清氣爽,眼前一亮。
見花姑似有意壓著,我拿出誠懇態求教上:“請花姑不吝賜教。”
她道:“不是我故意擺什么架子,而是借這‘機會’一說來試探你,看樣子,你現在是相當沉不住氣,簡單想著事情能一蹴而就;老身提醒你,這可不是什么好心態。”
“君惜也知道自己太過急功近利,但時間不允,唯有鋌而走險一試,盼一招定乾坤。”
“又是說不得事兒?不到兩個月光景,你這丫頭心里怎么藏了這么多少事,叫人橫豎琢磨不透?行了,我不過是個支招出主意的,好壞成敗,就看你自己的造化深淺了。”
話間,花姑手在桌案上一輕拍,邊撥動著手間那串紫檀珠,邊踱步在我周圍說到:
“這機會,就在兩日后。眼下北燕內亂局勢漸漸明朗,起先作壁上觀龍虎斗的北燕八大門閥中,像越州柴家這樣的中立勢力,也似乎下定決心要在靖德帝身上押寶;一旦得柴家這等門閥勢力相助,靖德帝便是如虎添翼,直取千里之外的燕都王城簡直就是指日可待。而根據線報,半月前柴家的嫡宗大公子柴紹,已經帶著家臣抵達了太鄴城與靖德帝共商平亂大計,只是因為些細枝末節上的分歧,暫時未能達成一致意見;兩日后,衢州之主成王將在太鄴城聚仙湖設宴,屆時不僅會云集衢州、云州多方權貴到場,就連靖德帝,成王,榮貞世子,柴紹這等皇室宗親的人物,也會列席其間。”
天下間如此多的風云人物匯聚一堂,的確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然,我也同時犯疑了,如此盛大的聚宴,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如何能混跡其中,進而伺機而動?
不過,這疑問還未等我問出口,花姑就替我解答上:“我辦事,你放心。公子他既然安排老身來太鄴,就是替你這丫頭解決實際問題的,不然我豈不是成了個擺設?”
“那花姑有什么妙法,讓我混入兩日后的群英宴?”
“什么混不混的,我們又不是賊,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你這一年多的‘飛天那羅舞’可不是白練的,有這身本事,老身要你堂堂正正地走入這幫大人物的視野中。”
“您要我借獻舞之名,尋得接近靖德帝的機會?”
“很意外嗎?”
走到我背后,花姑拍拍我的肩膀,定住我的心。
“沒什么好擔心的,要弄到成王手中一個獻舞機會,并不是什么登天難事;再者,柴家大公子生性風流,聽聞世間竟有妙者會跳失傳已久的‘飛天那羅舞’,他豈會輕易錯過一飽眼福的大好機會?早在我來太鄴前,老身已經派人替你把名氣散播出去了,就等著識貨的魚兒自動上鉤了。”
果然是風月場摸爬滾打的老人,做起事來,滴水不漏且長遠。
我不放心地問到:“那這兩日,可有君惜需要做的事嗎?花姑盡管交代。”
“當然有。你若怕魚兒臨陣脫鉤,明個晚上,就必須在長春樓好生顯露一手,好讓對方知道你的存在不是浪得虛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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