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趕到清湘行館所在,小半行館已經處于勃勃火海之中,驚駭地望著眼前一片火紅之色,把一干人那忐忑之心都逼到了喉嚨處。
我如著了瘋魔般下了馬車,插入到已經人滿為患的圍觀者之中。
他會在里面嗎?!我腦海里第一個閃入的念頭,就只有它了。那越燒越旺的火,不斷地在我驚恐萬千的眼中跳耀著,像一個個瘋狂扭舞著的妖魔,屈服在它們的肆虐之下,不敢輕舉妄動半分。
驚慌的我,無疑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住了,急聲地朝圍觀之人求問上。
“里面還有人在嗎?有人在嗎?!”
一干圍觀之人都驚訝萬分地看著眼前這個神色怯怯地我,卻沒有一個人能站出來給我一個答案。站在涌動的人群中,一潮又一潮地無助將我的心推向絕望。
“有人還困在里面!”
一個急切地聲音,刺破了這頗為冷漠的沉寂,我和慕容曜皆是面上一愣,急急回頭望上淹沒在人群背后之聲。那人也急急地穿過人群,尋上詢問之人,待看清了我的面容,來人的聲音也是轉陡之下,一聲急厲。
“君惜,公子為了搶奪周暮雪偷走金花寶蟾,人現在仍困在行館里未出來;行館救火的人太少,你趕緊讓靖德帝加派人,把火勢給控制住,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終于有人解開我心中的不安,可瞬間而至地是更大的驚駭。
我結結巴巴地說到:“公子在里面?什么偷走的金花寶蟾?那是什么東西?”
“自然是能救你小命的寶物!”
情急之下,小光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
“公子說能替你續命的法子,就是那只鬼醫尋來的金花寶蟾!這寶蟾乃苗疆百年難得一遇的寶物,喜歡納外毒為食;聽夏蟬姑娘說,鬼醫得知公子欲替你解白頭霜之毒,便托她日夜兼程的將寶蟾送來太鄴。可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風聲,這事讓周暮雪得知了這只寶蟾的存在,趁所有人不備,她不僅偷走了金花寶蟾,還放火燒了清湘行館,似乎準備來個玉石俱焚!眼下公子進去搶奪金花寶蟾快半個時辰了,還不見人出來,這該如何是好?!”
說著,急色就更加洶涌,抓住我的袖子就不停地討法子;可當下的我,哪里有半分主意在心,腳哆嗦站得住已經是奇跡了。
很顯然,事情不是我一個人想撇清,就能撇干凈的。
“那什么金花寶蟾,真能替她清毒保命?”
此時慕容曜也無暇去分辨眼前之人是誰誰,一把抓住小光的衣袖,驚慌不定地問上她。
“廢話,不然公子當下拼了去搶什么?”
撒氣地一扯袖,小光看著火勢漸旺的行館,又氣急敗壞地催促上:“你現在還有心情袖手旁觀看戲?趕緊派人滅火,若公子有個什么差池,你的女人也別想有活路。快啊,愣著作甚!”
“柳飛!!”
厲聲中一個清醒騰起,慕容曜立馬喚到隨行保護的柳飛。
“傳我的口諭,火速調派羽林衛前來增援,再去跟成王叔支會聲,把他手下‘御水軍’一并借過來幫忙;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一定要把火勢控制住!”
交待好救援人馬事宜,慕容曜在作亂一片的現場上,高聲喚到:“清湘行館的典官呢,典官是誰,速速滾到朕這來答話!”
畢竟天子的金科玉律,在場上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那負責管理清湘行館的典官就灰頭土臉地跑到了我們跟前。
“下官失職,剛正組織手下在西面全力撲火,一時情急,無暇分身間,故未能及時來此跟皇上復諭,請皇上恕罪!”
“少跟朕廢話。朕問你,此時要進清湘行館內,還有什么旁門可借道?”
典官急答:“進不去的,火勢已經把幾處入口封死,且里面濃煙太重,即使有道可進,也呆不了多長時間的。皇上三思,現下火勢過大的清湘行館太過危險,萬不能再擅入!”
“朕顧不了那么多,去,速叫人準備些濕被褥和毛巾,再找幾個熟悉清湘行館情況的,且膽子大的人隨朕進去。”
“不行,你不能進去!”
一聽慕容曜犯了這混勁,我激靈竄腦間,當即阻止上他的胡來。
“莽撞亦有個度,清湘行館如今已燒成這個樣子,進去了就再無出來的可能!你自己看看,現下行館四下都是濃煙滾滾,人別說在里面帶一時三刻了,就是一時半會兒,都有生命危險;再者,這行館都是木質結構,火燒了一個多時辰了,就算你有本事躲過濃煙窒息,高溫灼體,怕也防不住那些隨時可能垮塌的樓道,木梁。”
“可是那女人手中的那只寶蟾——”
“我來之前和你說得那些話,都是廢話不成?!!”
知道他又因為我的安危操心上頭,沒了好性子勸解,我當即發飆起來。
“還要多少人為了我做無謂的犧牲,你們在施舍乞丐,做善事積功德不成?不需要,我不需要,不需要,你到底明白不明白!!一個個忘我的舍得,好偉大,可對不起,我要不起,更還不起你們一個個的舍命之恩!”
大約是說話過急,一股眩暈感猝不及防,我當即兩腿一軟往下墜。
“淳元!”
幸好慕容曜眼疾手快,將我人給扶穩在懷,不然真要在人前摔個慘。
“不要動氣說話,師父交代過,你現下情況一旦動氣,極容易讓兩種毒素迸發得更快。吐納,慢慢呼吸,我不急你,真的,不急了。”
用了好半天功夫,才那股涌起的急氣壓制住,我一把拽住他胸口前的衣衫,聲色俱厲地說到:
“一個澹臺無垢,已經夠讓我心力交瘁的了,再添個你胡來,此時不如一刀把我了結掉來得解脫。問問我吧,求求你們也問問我本人的意見,別什么事兒都憑自己的喜惡做決斷,我夾在這些是非中,真得快喘不過氣了。”
邊咳邊說間,憋悶感生生的把那些軟弱的眼淚給逼出了眼眶,掉得狼狽。
我只有一個,有且只有一個,該怎么分給這些讓我倍感壓力的人?
“有人,屋頂上有人!”
正處于虛虛晃晃中,忽然一陣極大動靜聲在耳邊騰起,緊接著四下人滿為患中炸起了不休的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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