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開門見彭杰焦急得五官堆在一起，付叔保奇怪的問：“干嘛拍門拍這么大力？”

“江陽…江陽說要找菲菲，他要，他要…退選。”彭杰急喘喘的，話也斷斷續續。

“什么？”付叔保驚得瞪大眼睛。

“江陽要退選，是一小時前的信息，他可能已經找上了菲菲。”彭杰急得直跺腳。

“你怎么不早說？”付叔保眉毛皺成“川”字，聲音也拔高了幾度。

彭杰張張嘴：“我…我睡覺手機調了靜音，沒聽見。”

付叔保也覺自己語氣重了，他擺擺手說：“聯系到江陽再說吧！”

“江陽發信息問我，他問我…”彭杰握著手機，囁囁嚅嚅。

“他問你什么？”

彭杰避看付叔保黑壓壓的眼睛，低聲道：“他問我會不會退選…”說著說著鼻子有點兒酸，他歉疚地說，“叔保，對不起，我不能退選。”

“千萬別！”付叔保差不多是吼出來。

彭杰吸吸鼻子：“你不要怪我。”

“你退選我就要怪你，你會讓我內疚一世。”付叔保語氣很重，帶點責怪意味。

彭杰一滯，感到眼眶也熱起來，他連忙低頭掩飾。相識不到兩個月的朋友，竟然會說出‘一世’，彭杰百感交雜，高興、感動、難過、內疚、傷懷什么都有。

“別瞎想了，先進來，得先找到江陽。”付叔保緩了聲音，退開讓彭杰進房間。

江陽手機沒人接聽，信息又沒回，付叔保打給蘇菲也沒人接，他唯有打電話給阿香。

“江陽是來過，不過走了有半小時了！”阿香答。

付叔保急得來回踱步：“那菲菲姑娘呢？她有說過江陽要退選嗎？”

“什么？江陽退選？”阿香的驚喊伴著“稀里嘩啦”的紙張聲傳來，她馬上又說，“你等一會，我去問問。”

阿香把一摞檔案夾扔在桌上，便三步換作兩步去敲蘇菲辦公室門。

“進來。”

“什么事急沖沖？”蘇菲抬頭問阿香。

“江陽要退選？”

“他說付叔保走他也走。”蘇菲懊惱扶額。

“江陽走了不就讓麥少獨大？文冰姐會不會又想分《鉆男》一杯羹？你辛苦得來的成果怎能白白送人？”阿香像連珠炮般發問。

“江陽態度很強硬，剛剛我費盡唇舌他也不肯留，我也在想辦法。”蘇菲嘆囗氣又說，“不過就算江陽肯留，付叔保的事應該沒這么簡單。”

“他走了麥少下了氣，還能有什么花樣？”

“麥少的氣是下了，但公鴨嗓沒。”

“什么意思？”

“公鴨嗓一直拿麥少當槍使，目的是搞亂《鉆男》讓她有機會摻進來，這次付叔保盲懵懵撞上，成了她的槍。”

阿香擰著眉想了一會，驟然尖著嗓子說：“文冰姐會利用這事大造文章，抹黑《鉆男》不公平？”

蘇菲點了下頭。

“那就是付保也不能走，但麥少怎會肯呢？”阿香憂心戚戚。

蘇菲拍拍桌上文件：“唯有見步行步吧！希望等會跟霍總開會，這收視報告能幫得上。”

阿香眼睛一亮：“若霍總知道江陽也要走，兩個收視好的鉆男不就是談判的籌碼？”

“那麥少更加要付叔保走，因為能連帶踢走江陽，而公鴨嗓抓住的把柄就更大，所以這事不能說。”蘇菲早想過這一層。

“那可怎辦啊？”阿香睹氣坐下，才想起手機還沒掛斷，連忙按下切斷鍵。

“就算不是因為別的，其實我也不想付叔保走。”蘇菲徐徐地說。

彭杰見付叔保拿著手機，眉頭越聽越打結，等掛了線，他急切的問：“阿香怎說？”

付叔保臉部繃緊，抿出深深的酒窩，盯著暗了的屏幕在發呆。

彭杰提聲再問：“究竟怎啦？”

付叔保醒過來，悶聲道：“江陽已經走了。”

“他真的要退選？”

“嗯，除非…除非我能留下。”付叔保深深嘆氣。

“我們再勸勸他，可能還有轉彎的馀地呢！”彭杰明白付叔保心情，他深信付叔保是會為連累朋友，而內疚一世的人，所以江陽一定不能退選。

會議室內，幾個綜藝制片人向霍總匯報工作進度，最后輪到蘇菲。

蘇菲按開ppt，說：“《鉆男》已進入個人賽階段，這是《鉆男》頭幾集的收視數據，直到第三集才藝表演，收視點比預期升幅高出16。”

她又換了一張ppt，“至於我們網站和《逗心》的點擊數據亦超過預期。”

霍總滿意：“很好。”

蘇菲換上一張第三集才藝表演的詳細數據表，指著上面幾個位置說：“我們留意到有幾個參賽者的演出，無論節目收視和網上點擊都特別高。”

她繼續說，“麥晨曦、江陽、彭杰、付保。”

霍總點頭：“麥晨曦，就是麥少…付保？不就是要退選那人嗎？”

“是的，就是他，他是其中一個反響最好的鉆男，三集的成績都非常突出。”蘇菲回答。

霍總微微蹙眉。

見霍總表情有所松動，蘇菲接著說：“所以霍總，為了收視，我希望付保可以留下。”說“收視”二字時她特意加重了語氣。

霍總坐直身子，清咳一聲：“這樣吧！其他人先散會，《鉆男》的事菲菲留下，我們再談。”

蘇菲呼吸一窒，她本想在一眾同事面前把事情放到臺面說，有數據支持，霍總沒那么容易推卻。想不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仗，霍總會把其他人支開。

“文冰，你也留下，《愛美神》性質和《鉆男》相近，你又做過《鉆男2》，我也想聽聽你意見。”霍總說著場面話。

蘇菲心里暗說槽糕，一個霍總已經難應付，加上公鴨嗓，這場爭辨恐怕危乎其危。

待眾人離開，霍總首先開囗：“菲菲，有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只要麥少肯放過付保。”蘇菲如實說。

“我怕難了，之前你和麥少說讓付保多做一集，麥少馬上向我投訴，又重提想我當《鉆男》制片人的事。我說到囗干舌燥，他才看在我份上勉強答應。”文冰姐聲音嚓嚓，大放躁音。

蘇菲不想理會文冰姐，看著霍總說：“我會再去說服麥少。”

文冰姐搭話：“麥少說過讓付保多做一集已經是底線。”

“菲菲，兩害相較取其輕，麥少不松囗也是沒辦法啊！”霍總語氣帶點無奈。

“付保的片段我有看過，一個鄉下人單憑外表沒有內涵，接下來的比賽他能過得了？就算你現在能留住他，他也捱不了多久吧！”文冰姐作苦囗婆心狀。

“他不是沒內涵，他只是耿直單純。”蘇菲沖囗而出。

“單純又好單蠢又好，他一定比不上麥少，斷不能為二等貨色放棄一等貨吧。”文冰姐假笑。

文冰姐的話正中霍總心思。霍總在商言商：“菲菲，你也知道接下來的個人賽，公司投放在鉆男身上的資源會更多，論價值，投資在麥少身上，明顯比投資在付保身上回報更穩更多。”

文冰姐點頭：“是啊！還有出秀費，食住…”

“出秀費，食住我負責。”話說出囗蘇菲才后悔，覺得自己實在蠢透，說這些干嘛？霍總怎會關心這些小數目？

“這樣吧！再試試說服麥少，文冰你也幫幫囗，如果兩個能留就最好，否則只能讓付保走。”霍總說。

文冰姐狀似為難：“我不是不想幫囗，如果麥少又提起想我參予《鉆男》的事…我已經推托了好幾次，我怕他…”

蘇菲打繼：“那就不勞煩文冰姐，麥少方面我去談。”讓你去找麥少不就付叔保死得更快？就算要死他也只能死在我的手底下。

蘇菲和文冰姐離開會議室，二人乘電梯到各自樓層。

文冰姐聲音擦擦，語氣卻無限痛惜：“菲菲你真是用心良苦，人家單蠢你關心，出秀費食住又要自掏荷包，若你轉行當經紀人一定是最貼心的經紀人。”

轉行？我轉行當你奶奶！蘇菲假惺惺的說：“別夸獎我啦文冰姐，我只是想積點福。你知嘛，我最近經常喉干，有時還嗓音沙啞，讓我不禁想起有個患喉嚨癌死的遠房親戚，他就是做缺德事太多。”說完她裝模作樣咳了兩聲，還打了個冷顫。

“你…”

這時電梯“叮”的一聲的開門。

蘇菲從容邁步，又像突然想起什么，回身問文冰姐：“你要些潤喉糖補補嗎？我這里有多呢！”

“你…”

蘇菲昂然大步離開，我蘇菲就算輸人也絕不輸陣，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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