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叔保點點頭表示沒意見。

蘇菲家離賓館不遠，開車十五分鐘便到，車駛入小區大閘后，付叔保好奇伸頭看。小區看來已有些年頭，六七幢十層左右的白色公寓占地挺大，綠化很好，小路旁兩排樹后是兒童游樂場和小花園。

在地庫停好車后，付叔保一手提塑料桶，一手拿著編織袋跟在蘇菲在后頭，上了一層樓梯到了公寓大堂。

“蘇姑娘，這么晚回來？”保安大叔問。

蘇菲點頭笑笑當作回應。

“誒！請問你找誰？”保安大叔見付叔保跟在蘇菲身后，離幾步遠，不確定他倆是否一起。

付叔保努努下巴：“找她。”

蘇菲停步，回身對保安說：“哦，我們一起的。”

保安大叔目光由探究變成曖昧：“明白，明白，晚安！”

付叔保扯扯嘴，別開眼快步跟上蘇菲。

蘇菲進電梯按下六字，她忽然回頭對付叔保說：“我警告你，接下來在我家見到的一事一物，一定不能和別人說，一定要低調，保密，不然我就…”她眼一瞪，叉起雙指警告。

付叔保呼吸一窒，趕忙點頭。菲菲姑娘你不是背著笨哥收起個小白臉或是小美女唄！又抑或你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呀？想到這他步出電梯的腳步帶點遲疑，我能不能在樓下隨便打發一晚，因為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呀！

可蘇菲沒給他退縮的機會，大門被“啪”聲推開。

瞧見蘇菲家的第一眼，付叔保腦海涌出的第一組詞是滿目瘡痍，他不知形容恰不恰當，但實在想不出其他更貼切的形容詞。滿地鞋子、包包、購物袋，沙發上五顏六色的衣服，茶幾、餐桌、餐椅、柜上，所有平面都亂嘈嘈的堆了幾層雜物，若是被入室盜竊，劫匪也一定是個極度瘋狂的人。

付叔保驟然驚醒：“菲菲姑娘，要報警嗎？”

蘇菲蹲在地上掏拖鞋的手一定，她吊起眼角問：“你什么意思，報警告我亂嗎？”

付叔保愣了一瞬才明白過來，他吁囗氣說：“哦！原來是你亂。”

“需要你重覆？”蘇菲聲音從齒間發出，擠出濃濃的警告意味。

付叔保猛地搖頭：“不用，不用！”

蘇菲才滿意的繼續掏拖鞋。

付叔保見她在一個裝滿鞋子的大塑料袋掏呀掏，終於掏出一只白色毛巾拖鞋。

蘇菲沒了耐性，索性把塑料袋反轉，“哇啦”一聲，鞋子散滿一地。終於找到另一只拖鞋，她把鞋丟給付叔保：“穿這吧！”

“哦！”付叔保放下塑料桶和編織袋，換上寫著‘海濤大酒店’的拖鞋。

“隨便坐。”蘇菲招呼。

付叔保舉步不前，要找個沒雜物的落腳點也難，還哪有地方能撂下屁股？

蘇菲很快便替他解決了疑難，她一手掃落沙發上如小山丘的衣服，說：“你睡這里。”

她指指后方：“后面是廚房，走廊右邊第一間是廁所，你自己招呼自己，我要睡了。”

“謝謝，菲菲姑娘。”

待蘇菲進臥室后，付叔保想去洗臉，一進廁所又是一陣眼花繚亂，浴簾桿、毛巾架、掛勾全是各式各樣的文胸內褲，他小心避開，目不斜視，飛快洗了把臉。出去時看到沙發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大顫子，他抱著柔軟的顫子不知不覺漸漸睡去。

蘇菲迷迷瞪瞪的看了眼鬧鐘，八點五十五分，今天中午才回電視臺，難得可以懶床。美美地擁著被子翻了個身，聽到客廳傳來窸窸窣窣聲響，蘇菲屏息細聽，好像還有些鬼祟的腳步聲。

她心里‘咯噔’一聲，一大早便來賊？這賊子也恪盡職守，比上班打卡還要準點。她連忙掀開被子，爬起來團團轉了幾圈，臥室除了衣服就是化妝品，完全沒自衛武器。

蘇菲眼角瞥見套廁里的一支頭發造型噴霧，瞳仁閃出狠辣的精光。她躡手躡腳走向洗漱臺，執起造型噴霧拈了拈，定型噴霧和防狼噴霧應有異曲同功之妙，又隨手抓起一支香體噴霧，雙噴齊下，我看你還死不死？

她拉開一線門縫，瞧見一個戴帽子的男人背身蹲在茶幾不知在翻找什么。

她深深提囗氣，拉門、沖上、放聲：“呀”

引來男人回頭，她便對著男人的臉猛噴，

“吱”

一股刺鼻香味直涌而來，付叔保感到眼睛一痛，下意識低頭用手擋：“咳！咳！咳！”

“呀”

付叔保認出蘇菲的聲音，他大聲喊：“菲菲姑娘，是我，你干啥呀？”

蘇菲雙手停在半空，看到付叔保的鴨舌帽染了一層白色的粉沫。

付叔保雙目灼痛，淚水直流，他用力眨了幾下眼，蒙瀧間看見兩團聳起的布料，中間有兩點深色突起。他愣了半響，趕忙拉下帽舌遮住眼睛。

蘇菲低頭看見離自己胸脯不到十厘米的帽舌，她倏然一驚，立刻拿噴霧一左一右護在胸前。

二人一站一蹲定著，深有敵不動我不動的架勢。

蘇菲試著拿噴霧在付叔保面前晃，沒反應，歪頭去看，見他眼睛被帽子擋得嚴嚴實實。她屏息閉氣，放輕腳退后一步，又再一步，退到臥室飛快閃身進去，“砰”聲門關。

付叔保眼睛又澀又痛，聽見關門聲音，把帽子推高一點，又再一點，確定蘇菲人不在，他飛身跑到廁所。

蘇菲在套廁煩躁地扒拉頭發，鏡中自己一身米黃色睡衣，胸前兩點微微透視，明顯突出。

她置氣地扇了自己一嘴巴：“叫你睡得暈頭暈腦，拿噴霧胡亂噴人，還自露其點！哼！”

蘇菲生無可戀的在馬桶蹲了一會，驟然又站起對著鏡子說：“一於落落大方裝沒事人，誰也不用尷尬，就這樣決定，嗯！”

她快速的梳頭化妝，隨手找了件穿過的連衣裙套上，確定身上一切妥當，便拍拍胸囗走出臥室。

見付叔保坐在沙發，滿眼通紅，眼眶含淚，蘇菲腳步滯住，不是吧？被看的是我，我不哭反而你委屈了？糟！不會是頭山村有什么保守老土規矩，看過也得負責任吧？

蘇菲呵呵笑了兩聲，狀似輕松的擺擺手：“沒事嘍，事過景遷，一切是過眼云煙，沒事啦！”

怎知付叔保抹了把淚，凝重搖頭：“有事，真的出事了。”

蘇菲心跳一磕，笑容霎時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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