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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拾回大鉆戒遞給麥少：“另外那戒指找不到。”

麥少搶過鉆戒塞進褲兜。

“站得起來嗎？”

麥少沉沉應了聲，便意圖撐起來，兩腳痛得根本發不了力，一下又要摔下。

桐桐及時拉住他胳膊：“別強撐了！還想添笑柄么？”

麥少揮開桐桐，堵氣道：“盡管笑吧！反正不差你一個。”

桐桐搖搖頭，一把架起麥少：“帶路上樓吧！”

麥少住的是頂層公寓，一進大門便看見外面大遍五光十色的商業大廈，麥少按一下墻上的按扭，燈光空調開始運作，窗簾亦慢慢降下。

桐桐掃看房子，裝修典雅大氣，跟大酒店不遑多樣。

桐桐基本上是把麥少扔在沙發，一八幾的高個子任她有多大力氣，扶了一路也有點力不從心。

她喘順了氣才問：“醫藥箱在哪？”

“我怎知道！李恭”回覆麥少的是一室靜默，他掃了把臉沉聲說，“你可以走了！”

“作為練武之人絕不能袖手旁觀。”桐桐擼起衣袖，昂昂下巴指使麥少，“拉高褲腳來看看！”

兩條小腿上大片大片瘀紅，左邊膝蓋位置更腫得老高，麥少瞧著不由打了個大冷顫。

桐桐捉住他腳踝，在他腿上按了幾下，

“痛！痛！你殺人嗎？”麥少哇哇叫。

“還好！沒骨折。”桐桐環顧四周，樣板房連雜物也不多一件，更不用說會有藥，“我下去買些藥。”

“額！”麥少叫住桐桐，噎了一下才低聲說，“大門密碼3721，省得我跛著腳來開門。”

“行！”桐桐“啪”聲帶上門。

室內頓時變回靜俏俏，麥少的手從空空如也的褲兜抽出，有錢買藥我就不會招出租車司機打，那幫忘恩負義的家伙，見我被經濟封鎖就翻臉不認人，還好我命不該絕遇上女俠。他又掏掏另一邊褲兜，錢當然不會有，只有媽媽留下的大鉆戒。

麥少套回戒指軟軟的靠在沙發，望著電視墻上精致的擺設品，忽爾冒起一個想法，要不讓桐桐拿一兩件來充數？如果能再換些現金就更好。

過了近半小時鐘桐桐才回來，她晃著塑料袋說：“這一帶的藥房全都訛錢，走了幾條街才找到家實誠的。”

“行了！行了！我一會把錢還你。”麥少不耐煩。

“你家里有錢怎么不跟司機說？白白捱了幾腳！”桐桐不明白他強撐些什么，叫出租車司機上來取錢不就是了？

“我…”他指著那袋藥，“說那么多廢話干嘛，我腳痛！”

桐桐脫下帽子扇風：“我去洗臉洗手，回頭幫你涂藥。”

瞧見她額發被汗濕得粘粘膩膩，麥少嫌棄的別開眼，擺擺手打發她去廁所。

洗完臉感覺清爽，桐桐拉了張沙發凳坐在麥少跟前，倒了些藥酒在掌心：“忍著點。”

“哎呀！哎！哎！”麥少痛得拱來拱去

“用力搓瘀血才散得快。”

“哎喲！你承心報復我嗎？哎！”

“習武之人有不滿我就直接打你，用得著耍陰招？”桐桐瞪眼

麥少想起那次桐桐教他做蕃茄炒雞蛋，舉著鍋鏟那副殺千刀樣子，便識相的不再吱聲。

桐桐運氣，對準麥少腫起的膝蓋按下去。

“呀！不行，不行，輕力點女俠。”桐桐腕力驚人，他怎也抽不出腳，唯有開囗求饒。

之后桐桐力度雖然有所放緩，可他依然痛得滿頭大汗。

“好了！你自己一天涂兩次，包保你三天就能好。”桐桐擰緊藥酒丟給麥少。

麥少好一會才緩過來，氣虛聲約的說：“遞張紙巾給我，我夠不著。”

她拿起茶幾上的紙巾盒，看到上面雕著細致的幾何紋路，贊道：“好漂亮！”

麥少拉出紙巾抹汗，不無得意地說：“意大利名家San

Deco出品，三十周年紀念系列。”

桐桐雖然不知所云，但也聽出當中架勢，她拿著紙巾盒翻看，喃喃：“怪不得了！好精致”

麥少精神為之一振：“用來抵車資和藥錢如何？”

桐桐像甩走燙手山芋般扔開紙巾盒：“這值幾百？我不要！”

“哎也？買回來好幾千呢？我在意大利總店帶回來的。”

“崇洋媚外！”桐桐用大拇指蹭了下鼻子，一面不屑。

麥少腦里霎時繃出一句話：“中國人不是東亞病夫！”他伸手執起茶幾上的紙扇打開，獻寶似的：“這扇子是書法大師阮霆的真跡，絕對的國粹。”

“哇！厲害！”桐桐驚嘆，眼睛也直了。

耶！麥晨曦你真是聰明絕頂，機智過人。他清清喉嚨：“既然遇上知音，我就免為其難，忍痛割愛，半賣半送…”

“只收現金！車資、賠衣服錢、藥錢，一共五百四十二塊六毫。”桐桐攤開手掌，說得字正腔圓。

雖然RMB也是國產制造，你都要懂得變通嘛！麥少尷尬的用扇子繞繞鼻尖：“我…”

“你不是真的沒錢吧？”桐桐吃驚又心驚，吃驚當然是因為她不相信麥少沒錢，心驚是因為那五百大洋是她的命啊。

“我…”麥少硬聲硬氣，“平常我到哪里都簽單子，其他錢都是李恭付的，我身上從來不備現金。”

“那李恭人呢？”桐桐頓時來了精神。

“別提那個混蛋！漢奸！”

麥少氣急敗壞的樣子桐桐見過，但留意到他暗淡下來的目光，她覺得事態有點嚴重，低聲問：“什么情況了？”

桐桐的嗓音嬌嬌弱弱，麥少的防衛罩“哐當”瓦解，一下了來了傾訴的欲望，他把堵心事痛快地吐了出來。

“哇！比宮斗劇還要精彩，五粒星。”桐桐評價。

“你挖苦我？”麥少挑眉，聽完我說故事還要點評？我還沒問你收門票費呢！

“哼！學武之人從來不落井下石，路見不平乃大俠之風也。”桐桐挺起胸膛。

麥少趁機執起紙扇塞給過去：“那就拿去充數。”

“不行！一碼歸一碼！價碼歸價碼！”桐桐丟開紙巾盒。

“女俠，你想怎樣？我真的沒錢。”麥少無語。

“想不到你笨成這樣，三萬塊生活費拿去賣單。”桐桐恨鐵不成鋼。

“切！三萬哪里夠賣單。”

“你還說？這三萬現在是你的唯一。”

麥少張張囗想反駁，終究沉沉嘆了聲。

對於一個從來不缺錢的人，錢多錢少只是一個沒意義的數字，但當面對了打車沒錢付，買藥沒錢給，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又沒錢買吃的，麥少人生第一次覺得錢的重要，接下來一個月也不知要怎應付。

“要不試試問菲菲預支薪金？”桐桐提議。

麥少眼睛一亮：“好主意！”他馬上拿起外套找手機，“發了工資我馬上還錢給你，請你吃大餐。”

“等等！你打算請我到那兒吃大餐？”

麥少勾笑：“去福澤樓怎樣？吃西餐可以去天際酒店，那里的扒房一等一。”

“我看你不用問菲菲了！反正發了工資也不夠你吃一頓，餓三十天肚子跟二十九天差不遠。”桐桐沒好氣。

麥少臉上笑容一僵，他煩躁扒拉頭發：“那可怎辦？”

錢不用來花還有什么用途？難不成每天吃一張鈔票能填飽肚子？咦？咦？咦？每天吃一張？麥少巴巴看著桐桐：“女俠，江湖救急可否幫個忙？”

“我沒錢！”桐桐連忙擺手。

“不是，我想如果取了工資，你幫我保管，再每天分發給我。”其實他也不知自己工資有多少，但見如高明華那幫窮小子也能生活，工資應該還可以，怕就怕自己一向大手大腳，像桐桐說的一天就花光，若她每天發一些，他大可以安安心心的花，不用諸多顧忌。

“不行！責任太大，你叫菲菲幫你吧！”桐桐拒絕。

“女俠，就當幫我一個忙吧！”菲菲跟江陽他們熟，菲菲知道自己的事，就表示江陽也會知道，麥少特別不想在他面前丟面子。

“作為練武之人力所不逮的，我絕不會信口雌黃。”

麥少眼睛轉了半圈，靈機一動。

他拿起紙扇“嗖”聲揮開，挺胸收腹擺出一個翩翩公子的姿態，扇子在胸囗一下一下的扇動：“出來行走江湖應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假若女俠你不幫在下這個忙，跟落井下石又有何分別？”既然文明話勸不動你，我就用武林中人的話跟你溝通。

桐桐躊躇。

麥少又“嗖”地合上紙扇，抱拳：“大恩大德在下定當銘記於心。”

桐桐皺眉想了好一會：“好吧！但你發了工資要先馬上還錢給我。”

“一言為定！”麥少松一囗氣。

“五百四十二塊六毫。”桐桐再次提醒。

“給你一千剩下的充當…”麥少歪歪頭，“古時侯有利息嗎？”

“不用！多的我不要。”桐桐黑臉。

“隨你，隨你。”麥少擺手。

桐桐扣上帽子將帽舌轉向后：“我走了！發了工資告訴我。”

“誒！等一等！”

“又怎么啊？”

“女俠好人做到底，先借些錢來應急好吧？”麥少弱聲問。

桐桐遲遲疑疑，一咬牙掏出手機：“我先轉二百給你。”

“二百？你當我乞丐嗎？”

“二百夠你用上幾天，我一天用不過三十。”

“不是吧！乞丐一天也不止用三十。”麥少難以置信。

“那你要不要？”桐桐兇神惡殺。

“好好好！”反正最多打發幾天，麥少暫且妥協。

桐桐遞過手機：“你加我wx我轉錢過去。”

“轉去wx干嗎？我不用充話費。”

桐桐反白眼：“充話費給的電信公司，電子錢包聽過嗎？”

見他滿頭問號的樣子，桐桐搖頭嘆氣：“我來教你用。”

就這樣，麥少上了他人生首個電子貨幣課程，正正式式脫離落后人仕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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