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虎還在為鄢然能靠近太陰泉而感到不可思議的時候,突然,腦海中傳來一道命令。
“夜虎,讓那人打太陰泉水澆灌陰桃木。”
主人!
夜虎神色一振。
原來主人在度朔山中。
可他既然在,為何不現身呢?
難道。。。
夜虎雙眼一下就鼓了起來,看向鄢然的目光帶著濃濃的驚懼。
難道這人已經強大到,主人都要避退的地步了?!
天啦,它到底給主人招惹了多大的麻煩啊?
它真是該死,為了自己活命,居然連累了主人。
這一刻,夜虎真是悔恨得無以復加。
要是它知道這人如此厲害,它就是拼著鬼體消散,也不可能將她帶來度朔山的。
度朔山山巔,看著遲遲沒有行動、神色變換不定的夜虎,一位虬髯黑面大漢真是有種立馬沖下去胖揍它一頓的沖動。
這個家伙一到關鍵時刻就不靠譜,真是白養了。
“讓那人打太陰泉水澆灌陰桃木!”
不得已,黑面大漢只得再次傳音過去。
這回夜虎沒有掉鏈子,作為一頭衷心可靠的鬼獸,它自然要無條件完成主人交代的命令。
即便,它十分畏懼眼前這個比主人都還要強大的人類。
看著夜虎兩股顫顫、惶恐不安朝著人族女修走去,黑臉大漢當場捂臉了。
太丟臉了!
它一頭金仙境鬼族,在人族面前,用得著如此害怕和畏縮嗎?
簡直是在給度朔山抹黑嘛。
真想給扔了,他要不起這樣的鬼獸!
在忐忑不安中,夜虎來到了鄢然面前,不過,一人一虎之間的距離卻隔著有十多米遠。
“前輩。。。”
正在探查太陰泉溢散出來的寒氣是什么的鄢然,被夜虎的這一聲突然襲來的‘前輩’驚得差點岔了氣。
這黑虎莫不是傷勢過重,以至于腦子出問題了吧?!
它一個修為在地仙境以上的鬼族,叫她一個凡人前輩,合適嗎?
看著一臉討好、就差對著自己搖尾乞憐的黑虎,一股極其怪異的情緒在鄢然心中蔓延開來。
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讓這頭腦子不太靈光的黑虎給誤會了?
看著黑虎眼中的畏懼之色,鄢然心中一動。
這樣也好,這黑虎貌似對這里很了解,她剛好可以趁機打探點消息。
鄢然正了正臉色,神色不顯的看著黑虎:“進入了這里之后,你的身體倒是凝聚了不少嘛!”
夜虎一臉恭敬:“回前輩的話,這里陰氣濃郁,所以我的鬼體恢復得快一些。”
鄢然凝眉:“冥夜界不是早已寂滅了嗎?這里怎么還會有如此濃郁陰氣?”
一個界面寂滅,那就意味著,這個界面的所有能量都消失了。
不管是靈氣,還是陰氣,都是天地間的一種能量!
夜虎剛想開口,腦海中就響起它主人的聲音。
‘不可泄漏度朔山和冥界的關系。’
夜虎神色一頓,不說度朔山連接著冥界鬼門,那要怎么解釋這里陰氣濃郁的問題?
撓腮抓耳了一陣,夜虎突然眼珠一轉,“回前輩,這應該是和你面前的太陰泉有關!”
鄢然神色一愣:“太陰泉。。。你是說這泉水溢散出來的是陰氣?”
蓮蓬需要吸收陰氣?!
夜虎一臉獻媚的點頭:“是呢,太陰泉水蘊含的陰氣,是世間最精純的陰氣。我們鬼族若是能長時吸收泉水中的陰氣,不但能加快修煉速度,還能提升資質呢!”
它就是因為生在度朔山,所以才能在別的鬼族還在地仙境、天仙境掙扎的時候,它就已經進階金仙境了。
可惜,這太陰泉,就是主人,也不能在其旁邊多呆。
所以看到一個人族居然能靠近太陰泉,它才會那么驚訝!
夜虎看了看凝眉沉思的鄢然,試探著問道:“前輩,這太陰泉水不僅對鬼族有諸多好處,對人族也極其有用,你要不要打一些上來看一看?”
聽到這話,鄢然十分的心動。
說真的,她有些不太明白,蓮蓬為何要吸收陰氣?
難不成蓮蓬還要結出陰蓮?
鄢然環看了一下光禿禿的井口,問道:“這泉水要怎么打?”
見她同意,夜虎神色有些激動:“前輩你等等,我馬山回來。”說完,一溜煙的消失不見了。
沒一會兒,黑虎就拿著一個黑色木桶跑了回來:“前輩,用這木桶,這是用陰桃木做的,可以承受太陰泉水中的極陰之氣。”
看到黑虎如此快速自然的找到黑木桶,鄢然眸光閃爍不停,“你對這里倒是挺熟悉的嘛。”
“呃。。。”
夜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糟了,剛剛只顧著激動,忘記遮掩了,前輩不會發現它就是這里的人了吧?
鄢然看了一眼神色僵硬的黑虎,因心中惦記著蓮蓬的事,便沒有繼續追問什么,而是提起黑木桶準備打太陰泉水。
在要下桶的時候,鄢然突然停了下來。
見此,夜虎心中一緊,急切的問道:“前輩,怎么不打了?”
鄢然仰頭環看了一下四周:“我說,這個地方應該是有主的吧,我這樣冒然的打水,這里的主人知道了,是會被怪罪的吧?”
原來是這事!
夜虎松了一口氣,接著直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前輩盡管打就是了,沒有人會怪罪你的。”
鄢然似笑非笑的看著黑虎:“你又不是這里的主人,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會怪罪?”
這問題問得夜虎直接啞口無言了。
看著僵在那里的黑虎,鄢然笑著說道:“還是說,你認識這里的主人?”
這黑虎從一開始就有意引她來這里,又對這里的一切如此熟悉,要說它跟這里沒點關系,她是不信的。
聽到這話,夜虎急得滿頭大汗,又見鄢然拿著桃木桶不動,心中一急,便口不擇言的說道:“哎呀,前輩你就放心打就是了,要是被怪罪,你唯我是問好了!”
鄢然挑眉:“這么肯定,看來你和這里的主人關系非同一般了!”略微一思索,驚詫的看著黑虎,“你。。。你該不會是此間主人養的靈獸。不,鬼獸吧?”
這話一出,夜虎直接愣在了當場。
人族強者都這么聰明嗎?
它明明什么都沒說啊,這都被猜到了身份,還讓不讓鬼活了?
度朔山山巔,看著三言兩語就被套出了身份的夜虎,黑臉大漢臉上滿是無奈。
這家伙除了吞食吞食那些從冥界逃出的不太靈光的鬼族,其他的也就別指望了。
看來,他得親自出馬了。
否則,太陰泉水不知還要等多久才能打上來,灌溉到陰桃木上!
就在夜虎郁悶得再也不想說話的時候,太陰泉上空突然憑空刮起了一陣陰風。
緊接著,在鄢然劇烈收縮的瞳孔中,一個虬髯黑面大漢從陰風中走了出來。
“主人!”
看到來人,夜虎簡直如看到了救星,‘嗖’的一下就竄到了那人身后,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好似受到了天大委屈。
見它這幅樣子,黑面大漢有些無語望天。
交代的一件小事都做不好,它有什么好委屈的?
“鄢然見過前輩。”
對于突然出現的黑面大漢,鄢然心中警惕極了,可她沒在第一時間逃走,因為她知道,她沒逃走的機會,這人給她感覺太深不可測了。
這絕對是一位不弱于金仙的強者,即便他一點氣機都沒有外泄,可她還是能感覺到,若是他對她出手,她絕對不會有一絲反抗之力。
“嗯!”
黑面大漢繃著臉淡然的點了點頭,一副世外高人風范。
只是,那滿臉的虬髯,還有那漆黑如墨的面容,以及鼓起的雙眼,都跟仙風道骨的高人沒有半點關系,反而更像是兇惡之輩。
一旁的夜虎見鄢然對自家主人如此恭敬,心中緊繃的心弦總算松懈下來了。
還好主人能壓制住這人族強者,要不然,它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黑面大漢看了一眼鄢然手中的桃木桶,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那個。。。本座就是此間主人,我允許你打太陰泉水,不過,打了泉水之后,你得澆灌陰桃木。”
見黑面大漢態度還算溫和,鄢然松了一口氣。“前輩吩咐,晚輩本不該推遲,只是。。。”
“嗯?你不愿意?”
很顯然,黑面大漢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見鄢然似有推脫之意,還未等她說完,就怒氣騰騰的瞪大了雙眼,那模樣,十足的兇神惡煞。
鄢然心中一緊,急忙說道:“不是,晚輩不是不愿意,只是這陰桃木實在太大了,晚輩怕澆灌不過來。”
聽她如此說,黑面大漢面色緩和了一些,“這個你用不著擔心,太陰泉水陰氣濃郁,澆灌一次,只需你手中的一桶就足夠了。”
聞言,鄢然并沒有多高興。
什么叫做澆灌一次,只需一桶就足夠了?
難道還有二次、三次?
這黑面大漢莫不是想將她留在這里,一直給陰桃木澆水吧?
鄢然試探著問道:“前輩,我需要澆灌多久呀?”
黑面大漢沉思了片刻,指著陰桃木說道:“只要桃木結出果子,你就可以停下了。”
聽到這話,鄢然的臉色那是僵硬得不能再僵硬了。
不用腦子想,她也知道,要讓這參天陰桃木結出果子,絕非一件容易的事。
若是這陰桃木一天不結出果子,她豈不是要一直留在這里?
“好了,你可以開始灌溉了!”黑面大漢神色有些著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鄢然心中再不愿,還是拿起了桃木桶,開始打起太陰泉水來。
看著鄢然落桶、打水、提桶,一旁黑面大漢、夜虎看起來比她還緊張。
陰桃木的生機全都系在太陰泉上,并且陰桃木又事關鬼門的開啟,所以,為了永葆陰桃木的生機,從古至今,太陰泉中的泉水,鬼族自己是不能私自打取的,只能吸收其溢出來的陰氣。
而人族、妖族、魔族又少有人能承受得住太陰泉水極陰之氣的侵蝕,所以,即便太陰泉水有著莫大的益處,也沒幾人得到過。
“砰!”
一桶溢散著黑色氣霧的黑水被鄢然打了出來,瞬間,空中的溫度就陡轉直降。
太陰泉水完全是由陰氣液化而成,所以,陰氣尤其濃郁。
見鄢然真的將太陰泉水打起來了,黑面大漢和夜虎都有些愣神。
沒想到這人族還真打起來了!
看著上下牙齒在劇烈打顫的鄢然,夜虎有些擔憂的問道:“主人,人族前輩不會有事吧?”
太陰泉水中的極陰之氣可是能將魂魄都冰凍起來的。
黑面大漢搖了搖頭:“她既然能將太陰泉水打起來,就應該不會有事。”
好冷!
感覺靈魂都要被凍住了!
這是鄢然打上太陰泉水后的第一反應。
不過,雖然冷是冷了點,但她能感覺到蓮蓬的振奮。
“走吧,跟我來!”
黑面大漢深深看了一眼鄢然,便率先朝著陰桃木的主根走去。
“嘩啦~”
當一桶太陰泉水澆灌下去,瞬間,陰桃木那粗大的主根就亮起了瑩瑩黑芒。
這黑芒由下而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上方枝干蔓延過去。
蔓延過程中,黑芒逐漸減弱,直至消失。
看到這一幕,黑面大漢面露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鄢然說道:“日后打了太陰泉水,都往這里澆灌。”
鄢然點了點頭,見黑面大漢心情似乎不錯,試探問道:“前輩我可以收集一些太陰泉水嗎?”
聽到這話,黑面大漢看了看鄢然:“你要太陰泉水做什么?”
鄢然斟酌著說道:“晚輩覺得。。。太陰泉水是難得的寶物,既然有幸遇到,就該收集一些。”
黑面大漢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笑著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了一個黑瓢:“你幫忙澆灌陰桃木,本座也不好讓你白干活,這樣,你每為陰桃木澆灌一桶太陰泉水,我便送你一瓢,如何?”
鄢然立馬感激的說道:“多謝前輩!”
黑面大漢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鄢然,隨即,化作一陣陰風消失了。
他一走,鄢然便又回到了太陰泉旁,身后跟著亦步亦趨的夜虎。
鄢然凝眉:“你不是受傷了嗎?怎么不去療傷?”
夜虎一臉討好,幾乎沒做多想,就將自家主人給賣了:“前輩,是主人讓我陪著你的。”
跟在這人族強者身邊,可以多蹭點太陰泉水,這可比它閉關療傷有用多了,它又不是傻子,自然要留下了。
鄢然:“陪我?我看是監視我吧!”
夜虎:“前輩,主人用不著這樣,這里是主人的道場,沒有什么是可以瞞得過主人的。”
聽到這話,鄢然眉頭皺了皺。
這樣一來,她要逃走怕是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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