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分明做了壞事在先的人,竟有臉溫聲安慰她!
莫顏瞪一眼嬉皮笑臉的王承佑,狠命當胸推了他一把。
王承佑紋絲不動,大概想起要給莫顏個面子,于是敷衍了事退后半步:“不用等偉潮了,今天我頂班。”
“你敢!”
“怎么?”
“回頭我就解聘他!”這是莫顏能喊出的最有威懾力的話了。
王承佑一聳肩:“我替他感到難過。”
“那就讓他馬上回來上班!我表示既往不咎!”
王承佑咧嘴笑笑,抬手摸摸莫顏的臉:“比我走時腦子活了。”
莫顏感到一陣電流,經由王承佑接觸她臉的那部分肌膚,發射狀傳遍了她的全身。讓她有一瞬間,腦子里一片空白。
重新反應過來,用力拍掉他的手,徑直往檢票口走去。
開往義烏的那趟高鐵開始檢票了。
王承佑緊步跟了上去。
“昨天我特意翻了討債大全之類的書,呆賬、賴賬、死賬、三角賬之催賬大法,我都學了個遍,感覺一夜間我就成了半個職業催款人。為了我的認真與勤奮,賞給我個笑臉好不好?”
莫顏聞言賞給了王承佑……半個后背。
她轉身朝別處,兩只眼睛盯著不相關的人看。
“討債是一門技術活,女人去討債,常見的路子是裝孕婦。肚子上塞個枕頭,手叉著腰那種。我看你……”
即使背對著王承佑,莫顏仍舊感到他的目光如掃描儀掃過她的身體,令她陡然心顫。
“談判有往和里談和往破里談兩種策略,催賬也一樣。今天我們換個花樣玩,你去了不要說話,一切由我來出面,好不好?”
莫顏的耳朵不由豎起。
以往催債,汪偉潮就是個擺設,類似于保鏢,都是她口吐蓮花,左哄右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以哀求的姿態催債。王承佑所謂的“換個花樣”,到底是怎樣?
她都豎起耳朵聽了,他反倒不講了。
不僅不講,身旁還許久不聽一絲聲響。
莫非人流太多他走失了?
莫顏余光往左右看了看,果然沒有看到王承佑。于是大膽轉頭。
臥槽。上當了!
莫顏氣惱地暗罵了一聲,迅速轉回了身。
王承佑分明好整以暇地走在她身后。見她回頭,他還不失時機地朝她擠了擠眼。
進車廂,找座位,一切安頓下來。
坐下來后,莫顏氣惱交加,想到昨晚他莫名奇妙的短信,忍無可忍,抬腳狠狠踩了他一腳。只恨今天穿的不是細高跟。
“喔。”
王承佑彎腰去摸腳。
莫顏嘴角才露出笑容,接著,笑容就僵了。他竟敢用摸完他臭腳的手摸她的腿!錯了錯了,應該是這樣:他好膽的膽子,竟然摸她的腿!
莫顏轉了臉色,揚起手中的書,作勢朝王承佑打去。然而,手揚到半空,又呆住了——他的兩只手,分明都在視線可見的范圍內。他正拿著ipad,一本正經看東西呢。
那腿上滾燙的壓迫感來自哪里?
一瞬分神之后,莫顏垂眼看到一只罕見的水囊袋搭在自己腿上。
“怎么了?”王承佑無辜地望著莫顏,總覺得那里面藏著陰謀得逞的奸笑。
莫顏抽動一下嘴角:“麻煩你照看好你自己的東西。”
王承佑望著莫顏:“這里沒有我自己的東西,全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是真?
是假?
莫顏失神地回望著王承佑,試圖看出更多的東西。
“看到你沒有戴結婚戒指,我整個世界又活了過來。”
莫顏恢復成正常的神態,抿脣笑了笑:“王承佑,我可不記得你當年這般油嘴滑舌。”
“這不叫油嘴滑舌,這叫真心話。”
“你有心嗎?”
“廢話。”
“有心怎么會一走兩年沒有一絲音訊?”
“如果愛情需要給養,需要反饋,就憑你的做法,你覺得我對你的愛還活著嗎?”
“重新見面,我就不值得擁有一句道歉和解釋嗎?”
“所以,你就是這么一個自私又無恥的人。日久見人心。多花兩年時間認識你,也好。”莫顏抹了一下掛在腮上的眼淚。
該死,她為什么要在他面前流淚?!
王承佑始終面朝前方,眼珠咕嚕到眼角,認真又投入地看莫顏。莫顏無疑是痛苦的,不然五官也不會那樣扭曲。不想哭又控制不住要哭的樣子,在王承佑心中掀起一陣酸澀。
“挺好。”王承佑緩緩出聲,“我放心了。”他轉向莫顏,“你還愛著我。”
莫顏瞬間瞪圓眼睛:“你腦子有毛病吧。”
“讓我再確認一下。”王承佑自顧自,像是自言自語。他抬起胳膊圈住莫顏的腰,另一只手擋著莫顏的腦袋,毫不客氣地吻了上去。
一個悠長、悠長的吻過后。
“emmm,”像是品味上佳美味,王承佑嘴角呈現歡欣笑意,“確認,你還愛著我。”
“可惡!無恥!”莫顏推他。
乘警走過,一臉嚴肅望過來:“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莫顏定格一瞬,眼見充滿了掙扎的表情,最終開口道:“沒什么。謝謝。”
等乘警走過,王承佑笑得更甜了,他將莫顏圈緊,對著莫顏道:“從今天開始,讓我來彌補我的過錯。”
莫顏冷冷道:“拜托你先學會尊重別人。”
“一定。”
“還不快松開我!”
“……好吧。”
王承佑松開莫顏,挑了挑眉毛道:“看我多聽你的話!”
“那就跟我說說,你是怎么僵桃代李,替汪偉潮出差的吧。”作為公司最高層,她必須知道員工是怎么被收買的。
“我怎么會是僵桃?取代汪偉潮,賺的人絕對是你。咱家如今是文武雙全的人……”
“自命不凡先生,你好像跑題了。”
“哦哦。對不起。很簡單,我找到汪偉潮,給他講了我們的愛情故事。他深深地被我對你的愛感動了。他對我說,‘兄弟,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沒有能力替代我保護他。’
須知,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他話音剛落,我就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倒在地。他對于眼前發生的事充滿了不相信,于是,第二次,第三次,我毫不例外的,用拳頭將他在三秒內制服。就這樣,我得到了他的認可,拿到了他的行程單。”
莫顏信王承佑的說辭……才怪!
“只怕你是用‘錢’生生砸得他同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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