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修身養性，早已經溫和許多的唐老爺子。

這一回，也是被觸到逆鱗。

感覺著老人家身上，染上的戾氣，管家唐子仁都是心頭一凜。

“是！”

唐子仁沉聲答應。

這時，保鏢已經輕手輕腳地走過來，將買來的一份熱粥小心地捧過來，唐子仁忙著接過，小心地捧到裴云輕面前。

裴云輕道過謝，低頭喝粥的時候，唐老爺子輕輕抬手，唐子仁立刻帶著保鏢退出門外。

垂臉喝了幾口粥，裴云輕重新抬起臉。

“唐伯伯，方謎怎么樣了？”

唐老爺子一點也沒有驚訝于這個問題。

“他已經走了！”

裴云輕錯愕抬眸。

“走了？”

原本以為，方謎已經被唐墨沉的人控制住，現在應該在接受治療。

剛剛因為不想惹唐墨沉生氣，她并沒有提起方謎。

那家伙，那么重的傷，竟然走了？

“是他送你回來？”唐老爺子問。

“恩！”提起方謎，裴云輕低低嘆了口氣，“有時候，我是真得想不通。”

“呵——”唐老爺子豪爽一笑，“你覺得，子仁如何？”

管家？

裴云輕不懂他為什么如何發問。

“您的意思是？”

“你覺得，他像好人嗎？”

裴云輕的眼前閃過，管家周子仁那張慈善的笑臉。

表面上看，周子仁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善良的好人，可是唐老爺子這么問，她就知道此事必有隱情。

“還請伯伯賜教！”

“你知道為什么他夏天也穿長衫嗎？”唐老爺子淡笑，“刺青太多，洗不掉！”

裴云輕早有所預料，聽到這一句，還是心下一愕。

在唐家多年，她認識周子仁也是多年，如何也想象不出他會是滿身刺青的那種人。

“這世上哪有什么純粹的黑與白，佛經里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哪有那么簡單，我倒覺得，善惡不過都在一念間。”老人家溫和一笑，“喝粥吧！”

“恩！”

裴云輕點點頭，垂下臉去繼續喝粥。

眼前再次閃過，車箱內方謎那張被燈光映亮的臉，眉頭不由地微微皺起。

門外，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走進來的是段思平。

看到病床上喝粥的裴云輕，段思平也是明顯地松了口氣。

向唐老爺子恭敬地打完招呼，他立刻詢問。

“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裴云輕抬起臉，“我現在就把經過告訴你。”

“不急不急。”段思平忙著開口，“您先吃飽再說。”

盡管那晚，唐墨沉并沒有承認，裴云輕就是唐七，段思平卻已經猜到真相，現在再面對她時，態度也是越發敬畏。

坐在病床邊的唐老爺子，側眸將段思平恭敬地姿態收在眼里，輕輕點了點頭。

唐墨沉手下這些人，他最清楚，他們可不是那種會被權勢所迫的人。

這么短的時間，裴云輕能讓段思平對她如何恭敬，足見這丫頭的本事。

目光重新落在吃粥的裴云輕身上，老爺子暗暗自嘲。

想想也是，連他都被她征服，更何況這些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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