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都是聰明人,自然也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哪怕是心下有點看不慣,也都是笑著應聲寒喧,面子上總是過得去。
一路介紹過來,目光落在對面套著白色云衫的那位,唐老爺子笑語。
“云輕,這是咱們龍城文學院的楊教授,叫楊叔叔!”
裴云輕從善如流,“楊叔叔好!”
對面那位,卻是不陰不陽地一笑。
“前年這丫頭還要叫我一聲爺爺,今倒成了叔叔,我說唐老啊……您這輩分是不是弄錯了?”
其實唐家那點事,誰不清楚?
這位故意提出來,不過就是故意讓唐老爺子難堪。
裴云輕微微皺眉,卻沒有說話。
畢竟,她是晚輩,在這樣的場合搶話難免顯得不懂禮貌。
側身,坐到椅子上,唐老爺子呵呵一笑。
“歷史上多少孩童年幼稱王,再老的臣子見了,不也要三叩九拜……像我這樣的粗人都知道,‘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您這位大教授,莫不是讀書太多,把腦子都讀糊涂了?”
一句話,半是調侃半是玩笑,卻已經把楊教授罵成老糊涂。
楊教授奚落反成,反被調侃,老臉一紅。
他還要說話,徐錦生已經笑著開口。
“云輕,快坐下,都是自己人,別客氣!”
主人發話,已經是在暗示,楊教授也不好再說什么。
這時,酒菜已經陸續上桌。
楊教授有心刁難,知道唐老爺子睿智非凡,一對眼睛就落在裴云輕身上。
“云輕是上學還是工作?”
“我在醫科大,學得臨床專業。”
“學臨床?”楊教授搖搖頭,“女孩子還是要學學琴棋書畫,多讀書,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整天在醫院和病人在一起呆著,會得病的。”
“楊叔叔說的是。”裴云輕笑意不減,一對眸子落在楊教授頸上垂著的那只玉蟬,“我看您頸上這玉,好像是件古物!”
聽她提到自己這塊玉,楊教授臉上一喜。
“看不出來,你這丫頭倒還懂玉,我告訴你,這可是老物件,一千多年的老東西了!”
裴云輕眼底閃過一抹笑紋,“您天天帶在身上?”
“玉可是養人的東西。”楊教授一臉自命不凡的清高,“這是我一位學生送給我的,自從到我這里就沒離過身,前幾天一位R國富商看到了,出一千萬要買,我都沒舍得。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我不在乎。”
輕輕把玩著手中的玉蟬,楊教授語氣中透著得意。
“這東西,在我心里可比錢重要多了!”
“您不說我也看得出來。”裴云輕笑起來,“這種東西,您也帶上身上,這可不僅僅是不要錢,您這是……連命都不要了!”
裴云輕話音未落,對面楊教授已經臉色一沉,拍案而起。
“我說唐老,您家這丫頭如此出言不遜,是不是該管管了?!”
一巴掌拍得桌子震響,一嗓子喊得滿座皆驚。
聽到這邊的聲音和動靜,整個大廳的人都是放下餐具,收住聲音,向主桌的方向看過來,想要看看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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