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腦中將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然而無論男女,卻沒有一個人和方才見過的那名才娘,有半點相似之處。
他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只要被他見過一面的人,不管時隔多久,都能準確無誤地想起。
正因為如此,他越發對那名才娘感到好奇。
他必須要弄明白,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原本他想著用別的法子來接近她,沒想到她被管小侯爺纏上,他便命馮敢出手,順勢定下了一頓晚宴。
日影西斜,二公子換了一身衣袍,朝著聽水閣而去。這里是合江縣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樓,臨江而建,望出去是一片遼闊的水面。
波光粼粼的江面上,細碎的夕陽在跳動著光芒。漁船收了網,朝著岸邊駛來。水鳥鳴叫著掠過玫色的天空,俯沖到水面叼起一條不斷掙扎的小魚。
“見過二公子。”
二公子回身,看著許三春笑道:“才娘來了,請坐。”許三春見了禮坐下,不見那位管小侯爺,便略張望了一下。
“我讓他晚兩刻鐘再來。”二公子主動出言解釋。
許三春心生警惕。
雖然今日下午多虧了眼前這名男子解圍,但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別誤會,我只是看著你眼熟。”二公子親自動手替她斟了茶,笑道:“嘗嘗,這是今年新出的白茶,銀針白毫。”
茶香裊裊,混著蜜香與蘭花香的味道,聞之令人神清氣爽。
許三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湯柔和爽滑,入口回甘清甜。哪怕許三春不懂茶,也知道這是難得一見的好茶。
“好茶!”她贊了一句,斂禮道:“下午的事,謝過二公子替小女子解圍。”
二公子擺擺手,笑著道:“舉手之勞無須掛齒。還不知才娘你貴姓,在哪座繡學修煉?”
“小女子姓許,來自譚安縣南鳳鎮,正要返回縣學。”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船上的人都知道她的來歷,只要他讓人一打聽就能知道。
許三春放下茶杯,看著他道:“敢問公子貴姓,又是哪家府上?”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她都通報了來歷,那也有問的權利。
“免貴姓殷,家父乃是端王爺,行二。”二公子笑道:“所以,都管我叫二公子。”
原來,他是皇族中人?
怪不得,這通身的尊貴氣度,怪不得連小侯爺也敬畏他。侯爺,那也是皇帝所封。在鳳子龍孫面前,侯爺又算得了什么?
許三春忙起身,重新見了禮。
“不用客氣,相見即是緣分。”二公子問道:“還未請教,許才娘今年貴庚?”
“春末剛滿了十六。”
“這么巧?”二公子吃了一驚,道:“我的生辰,也在春末。再請教,是幾月幾日?”
許三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一面之緣,他怎么就問得這般仔細。這是干什么,查戶口嗎?
據她所知,在這里只有男女雙方在定親之際,才會互相通報生辰八字。
二公子知道她誤會了,但想要知道她出生日期的心情,卻越發急迫起來,雖然這樣詢問一名剛見面的女子,實在是失儀。
“我的生辰,在五月十一日。”他主動報上自己的生辰,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聽見他的生辰,許三春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
怎,怎么會?
偌大一個大商朝,隨便碰見一個人,結果他的生辰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樣?這是什么情況。
她沒有說話,但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二公子的心里,也如一團亂麻。沒解開為何覺得她眼熟這個謎,又添了新的謎團。
許三春想了想,道:“二公子,這應該只是巧合。小女子無父無母,被人遺棄于鄉野之間,幸得啞娘收留,才得以成長。”
“五月十一日,是啞娘撿到我的日子,便當作了我的生辰。”
“原來那不是你真正的生辰?”二公子問道。
許三春點頭,道:“我真正的生辰,也不知道具體究竟是哪一天。”
二公子的眉頭舒展開來,隨即又緊蹙。這么說來,并不是同一日,那又何來的熟悉之感?可就算是同一日,又為何會熟悉?
“我今年也十六歲。”二公子緩緩道:“這恐怕也是緣分。”
他解下腰間一塊玉佩,放到桌上推到許三春的跟前,道:“他日你若是有什么麻煩,可讓人拿著這塊玉佩,到洛邑城的端王府,尋求幫助。”
“這?”許三春頗為遲疑。
不過是一面之緣,別說這塊玉佩看著就非凡品,就是這份人情,她也受不起。“二公子,無功不受祿,這份人情請恕我無法領受。”
“哦?”
二公子微微一笑,收回了玉佩,道:“也罷。”他既然知道了她的來歷,讓人關注著她就不是什么難事。
總有一日,他會弄明白這份熟悉之感從何而來。
又過了片刻,管小侯爺準時來到。看見二公子與許三春都已經到了,忙上前請罪。
聽水閣的飯菜不錯,只不過許三春的心思并不在這頓飯上,只想快些結束。二公子也有些心不在焉,不過他掩飾得當,沒人能夠看出來。
有許三春在,管小侯爺有些話也不便和二公子講,當著二公子的面給許三春賠了個禮,也就是了。
匆匆吃完一餐飯,許三春便在黎杰的護衛下離去。
終于走了。
管小侯爺松了口氣,站到二公子身邊,獻媚地笑道:“二公子,您是不是瞧上了她?要不要我悄悄地把她給弄來?”
一個才娘,他有自信能擺平。
“別亂來!”二公子的聲音嚴厲,道:“我拿她當妹妹!”
妹妹?
管小侯爺嚇了一跳,這不是今日才見,怎么就當妹妹了?
“你不覺得,她的眼睛與敏寧妹妹很像嗎?”
“敏寧公主?”管小侯爺思來想去,明明是半點不像的兩個人。不過,“是,是!太子爺說的是。”
誰讓他是當朝太子爺?
哪怕他以端王府二公子的名號行走民間,那也掩不了他身上流著帝王血脈的事實。
否則,他怎么千里迢迢追尋而至?
沒錯,這位二公子,不僅是皇族,還是皇族中最頂尖的血脈,當今嵩烈帝膝下的太子,殷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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