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珠?真君子?”
聽完謝顯之說明的蕭瑞,不由得露出了茫然之色。他不是很明白謝顯之替妹妹捎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謝顯之有些尷尬,吞吞吐吐地說明:“舍妹與永寧長公主的幼女乃是閨中密友。日前馬姑娘……與三皇子殿下有了些……爭拗,想要尋三皇子把話說清楚,可三皇子不是避而不見,就是不肯與她單獨交談。可當著其他人的面,馬姑娘沒法開口……舍妹見她為難,想到我們家在家書中提及蕭二公子人就在湖陰,便想讓我托蕭二公子,給三皇子捎句話。這話雖說聽起來好象有些沒頭沒尾的,但三皇子一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蕭二公子若不覺得麻煩的話,能不能……幫忙把這句話傳遞過去呢?”
蕭瑞挑了挑眉:“連珠我是知道的,她從前是三皇子殿下身邊侍候的宮人,不過早就出宮多年了。馬姑娘與三皇子之間若有什么爭端……怎會扯上連珠呢?”
謝顯之干巴巴地說:“這個……我也不知道,舍妹讓我傳這么一句話,我一字不改,都跟蕭二公子說了。具體的內情,舍妹并沒有詳說。”
蕭瑞看著他,忽然笑了笑:“難不成是連珠在宮外,不慎冒犯了馬姑娘?馬姑娘是顧慮到連珠曾經侍候過三殿下,因此才尋上三殿下,讓他別護著連珠的么?”
謝顯之見他這話有抹黑馬玉蓉人品之嫌,連忙替妹妹的至交好友辯解:“不是這樣的,蕭二公子誤會了!馬姑娘與舍妹都知道連珠身份,馬姑娘從小兒就認得連珠,連珠還給她送過東西呢,自然清楚她的身份,無事怎會冒犯她?馬姑娘與舍妹捎話時提她,只是為了提醒三皇子是什么事,純粹是個由頭罷了。馬姑娘是因為偶然遇見連珠,才發現……”
謝重重咳了一聲,謝顯之頓時驚覺自己差點兒說漏了嘴,之前的話似乎也透露了太多的信息,萬一被蕭瑞察覺到真相,就麻煩了。他連忙閉了嘴。
蕭瑞卻怔住了,面上緩緩地,露出了幾分復雜的表情。
謝留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暗想難不成自家大哥幾句話,就讓蕭瑞猜到了真相?這腦子也未免轉得太快了吧?不過這也變相證明了,蕭瑞極有可能本來就是知情人。那三皇子與趙瀅之間的所謂私情,是否真的如后者所說的那樣呢?
廳中一片寂靜。謝顯之有些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體。謝重新露出了微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對蕭瑞道:“蕭二公子如果方便的話,能替我們捎這句話給三皇子嗎?當然,如果實在不方便,我們也不敢強求。畢竟馬姑娘與我家大姐如此拐彎抹角地,任何人都會覺得奇怪的。不過我大姐在京中,沒有長輩護持,數月來多虧了永寧長公主與馬姑娘母女處處照應,才少受了許多委屈。如今馬姑娘只是想托我們家幫點小忙而已,捎一句話的事,我們自然不會推托的。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蕭二公子莫見怪。”
“不敢當。”蕭瑞勉強笑了笑,“這不過是件小事罷了,對我來說不值一提。謝家對我們金山衛也是助力良多,倘若連這樣的小事,我也要推托,成什么人了?謝大公子,謝姑娘,你們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謝顯之頓時松了口氣,忙笑道:“勞煩蕭二公子了。舍妹也是胡鬧,拐彎抹角地繞了幾百里遠的路,來給同在京中的三殿下捎話,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過她也是好意想要助閨中密友一臂之力,請您別笑話她。”
蕭瑞笑笑,轉頭看向門口方向,絡腮胡一手提著一個大籃子,大步邁進屋來:“兩位謝少爺,這都是些我們金山出的土產,不值幾個錢,勝在別處都沒有罷了。你們千萬不要客氣,一定收下!若是再拒絕,就是不把我們金山衛放在眼里了!”
這么大一個帽子蓋下來,謝顯之哪里還敢推拒?只好笑著收下了。謝接過籃子,見上頭蓋著大紅棉布,雖然看不見里頭裝的是什么,但她好象隱約能聞見海產品干貨的腥氣,以及一股明顯的藥酒味道,
干貨?藥酒?可以理解金山衛特產的是什么東西,但這個組合很新鮮啊……放在一起,不怕串味兒嗎?
謝決定一會兒上了船就立刻把兩個籃子里的東西重新調整一下,分別放置,免得干貨都沾染上藥酒的氣味,沒法做菜吃了。
蕭瑞笑著對絡腮胡說:“我們如今剩的人不多了,只住了前院幾間屋子,其他地方都已經清理打掃出來了。哥哥不如領著謝大公子去轉一圈,彼此辦個交接,上了封條,也省得我們離開的時候,再耗費時間做這些事,平白耽誤了哥哥們的行程。”
絡腮胡忙道:“這是個好主意。趕得早不如趕得巧,若是有哪個屋子沒清理好,又或是有家具、物件損毀的,謝家少爺及時發現,我們也好做補救。不然等到要走那一天,再發現有不妥的地方,我們來不及去補救,只能留下遺憾,那就太對不起主人家了!”
謝顯之忙客氣地推拒,蕭瑞卻十分堅持:“我們金山衛軍紀嚴明,上哪兒辦事都不會給主人家留下麻煩的。謝大公子,我知道你是好意,可規矩如此,我們不能違例!”
謝顯之啞口無言,只能跟著絡腮胡去了。他本來還想叫上謝的,畢竟謝才是那個長住在老宅、清楚這里一草一木的人,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蕭瑞已經搶先了一步:“謝二公子,之前托你打聽的那件事,不知道有消息了沒有?”
謝顯之不知道蕭瑞托自家二妹打聽什么消息了,不過之前他已經托過謝徽之一次,倒也沒有多想,見絡腮胡拉著他的手臂就要出門,他想著蕭瑞是個正人君子,這宅子又是自家的,還有自家仆人在院子里侍候呢,也不怕妹妹會出什么事,便給謝使了個眼色,暗示她安心在此等候,便被絡腮胡拉走了。
謝一臉無奈。她怎會看不出來,蕭瑞這是故意利用絡腮胡支走了自家大哥,要與自己獨處?不過這也沒什么。其實她也有話,想要單獨跟蕭瑞說呢。
謝端坐不動,沖著蕭瑞微微一笑:“我不記得蕭二公子之前托我打聽什么事了。你之前托我三弟打聽的,他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吧?還請蕭二公子給我一個提示,好讓我回想起來。”
蕭瑞笑笑:“那只是個借口。謝二姑娘是聰明人,怎會不明白我的用意?你我之間,就不必說這些廢話了。”他頓了一頓,方才試探性地問,“永寧長公主府與令姐托我給三皇子殿下捎話,到底是為了什么事?”
“不知道。”謝非常光棍地說,“我大姐沒在家書里提及詳情。我還以為蕭二公子你知道呢!”
蕭瑞瞇了瞇眼,坐直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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