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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房里只剩下了姐妹倆。
謝看了看謝映慧,苦笑了下:“這都叫什么事兒呀……”
謝映慧抿了抿唇:“皇家子弟多有心思陰詭的,但做到三皇子這種程度的,也是世間少有!他們未婚夫妻之間的糾葛,與我們無關,汾陽王府的內斗,更不與我們相干。只要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別牽連到我們身上,我們就只當看戲了。反正等燕王殿下過幾日北返,我們就跟著離開,管那些人到時候斗得如何呢!”
謝點了點頭,倒是有心要找蕭瑞打聽打聽近來的新消息,看三皇子又出什么夭蛾子了。他今兒這一出手段不算高明,但藍氏與汾陽王世子都對他毫無戒心,幾乎已是中了圈套,只是陰差陽錯才未能成功罷了。若沒有她們姐妹偶然撞進來攪局,永齊郡主帶著幾個宗室女能不能剛剛好抓住藍氏與汾陽王世子的“奸”,還真是不好說。就算抓不到什么實證,也能撞見他們“私會”的場面。三皇子再演一番傷心未婚夫的戲碼,還真未必不可能擺脫掉這個未婚妻。
不過,現在藍氏與汾陽王世子已經弄清楚是三皇子在搗鬼了,再過一會兒,興許知情人名單里還要再添一個“冤家”縣主。汾陽王府要是向宮里告狀,三皇子也會有麻煩吧?他倒是可以向二皇子甩鍋,但別人卻未必會相信呢!連方才那幾位宗室里,都有人質疑二皇子為何要跟三皇子過不去了。宗室與宮里那些更精明的貴人們,會輕易被三皇子的說辭騙到嗎?更別說二皇子本人絕不會坐以待斃了。
本來諸皇子之間就已經明爭暗斗得十分激烈,今日過后,恐怕京中的亂子就會更多了吧?這次還連宗室王府都被卷進來了。閑雜人等果然還是避遠些的好吧?
謝勸謝映慧去換衣裳:“你方才出了一身大汗,天氣又涼,可別吹了風就生起病來。”
謝映慧皺眉:“我們在這里耽誤了這么長時間,玉蓉那里只怕早就得了信兒了,遲遲不見我,會著急的!”
謝哂道:“她把你當至親好友,還能在乎這一會子時間?她要是知道你寧可冒著生病的危險,也要盡快趕去見她,定要生氣的!”
謝映慧猶豫了一下:“也罷,咱們在休息的屋子里備有換洗衣物的,離這兒也不算遠,我就趕緊回去換一身,再趕去與玉蓉相見好了。你先過去替我報個信兒,給她與飛云賠個不是。倘若她們聽說了方才的鬧劇,好奇想知道,你也只管跟她們說好了。三皇子對藍氏做這種設套陷害的事,實在太過分了,我們得讓長公主殿下知悉才行!”
謝明白,謝映慧這也是在防著三皇子呢。如果三皇子事后記恨她們姐妹,只要永寧長公主知情,多少還能護著她們些。
謝也不推辭:“那你快去快回,我先走一步好了。你放心,我雖不認得什么貴人,但一向很低調。若是遇著不認識的,我就盡量避開些,不跟今天的貴客們打照面好了。反正今日來的客人不多,園中道路我也大致認識,想要避開是不難的。”
謝映慧笑了笑,習慣性地吐嘈:“你也是個沒用的,自己家的園子,竟還認不得路!”但吐嘈完了,又想起桂園從前幾乎是他們母子三人的自留地,只怕伯府的人都來得多些,二房母子甚少有入園游玩飲宴的機會,自己這么說,萬一二妹想起往事,記起舊怨來,那可怎么辦?
謝卻只當沒聽見,問了問暖房周圍的大致地形與路徑方向,便與謝映慧告別了。
謝映慧見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話,暗暗松了口氣。忽然一陣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頓時不敢再耽擱了,匆匆往桂園通往自家宅子的小路跑去。
謝跟著自家大姐與永寧長公主府的人忙活了幾天宴席的布置工作,所有用作宴席或游樂會場的所在,她都十分熟悉。只要離開暖房這種偏僻地帶,重新回到可以看到水池的花徑上,她便又認得道路方向了。她遠遠瞧著永齊郡主帶著兩個宗室貴女繼續在八角亭邊上釣魚,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謝映慧那位“冤家”縣主與其兄長汾陽王世子卻不見了蹤影,也不知是不是跑到哪個角落里說話去了。
謝也不上前打招呼,遠遠地就避開,一路往桂園方向走。途中她曾遠遠看見一伙宗室子弟在某處軒館中高談闊論,喝酒聽曲,也曾瞥見一伙打扮華貴的婦人帶著許多丫頭婆子緩緩沿著水池邊散步閑談。這兩伙人,她都一面沒露就避開了去,順利地抵達了桂花林。
然而,她來得稍晚了些。暖房那一場鬧劇耽誤的時間長了,馬玉蓉與盧飛云兩人已經離開了這里。駐守在桂花林中聽候吩咐的長公主府侍女告訴謝,兩位小姐往菊花圃那邊去了。那一帶有臨時搭的戲臺,今日有永寧長公主請來的著名戲班和雜耍班子在表演,兩位小姐曾提過打算過去瞧一瞧伶人們的新花樣。
謝知道戲臺在哪兒,這一走,只怕又快要繞回水閣那邊去了,想想就有些腿軟。她只得謝過侍女,然后繼續往前走。幸好她這幾年一直挺注重鍛煉身體的,平日里沒少在湖陰老家的宅子以及謝家角各種走動,鍛煉腳力,否則今日還真未必能撐得住這么長的步行。
路上她又遇見了幾撥行人,有男有女。不過這些宗室貴人也不是瞧見個陌生面孔的女子就自動上前來搭話的,人家各自都有樂子要忙呢,頂多瞥她一眼就算了。謝順利通過大半路程,遠遠瞧見斜對面的水閣前有人影晃動,看衣裳顏色有點象是三皇子今日的穿著。她也不去細想,便直接朝著菊花圃的方向走過去,半道上路過一處無人的亭臺樓閣,冷不妨便被人一把扯到了花木叢后。
她嚇了一大跳,等抬頭發現是蕭瑞,方才放下了手中的竹剪刀,嗔道:“你做什么呢?我差點兒嚇壞了!”
蕭瑞盯著她手中的竹剪,深深地認為自己才是差點兒被嚇壞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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