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抬腿進了客棧,剛走進去,就聽一個很是熱情女聲在客棧內響起:“誒呦!幾位爺快里邊請里邊請!”伴隨著聲音傳來的,還有一道粉色身影。
那是一個身穿淺粉色紗裙的女子,二十左右的年歲,走路輕盈,還帶著一股香風。
莫半云望著那女子,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掌柜,我們來住店。”岑瑤開口道。
“有有有!”女子這時來到了幾人面前,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莫半云身上:“誒呦,這小和尚生的可真俊俏!你們要住店,需要幾間客房?”
“三間。”
“三間?”女子偏頭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大方大圓,目光又在岑瑤與莫半云身上轉了轉,恍然道:“哦原來你們二人是這種關系....也是,這小和尚生的俊俏,莫說是你,就是姐姐我....也想和他拉拉手吶....”
“掌柜,請你自重。”岑瑤眉頭一挑:“這是我徒弟,我們是來住店的,你若是想與他拉手,就去問他愿不愿意。”
說罷,岑瑤抬腿便向客棧內走去,剩下莫半云在原地手足無措。
“小和尚,怎么樣?”掌柜湊上前,瓊鼻嗅著后者身上的味道,似乎還有些沉醉:“姐姐這里,可是有讓你流連忘返的東西呢...“
莫半云瞬間從臉紅到了脖子根,三兩步跟上岑瑤的腳步,干咳兩聲道:“掌柜,你還是快些給我們安排客房吧。”
“咯咯咯...臉皮子可真薄。”女子掩嘴一笑,也是邁開步子,緩緩跟上幾人,“往里邊一直走,走到頭右轉,緊挨著的天地人三間房,也就還剩下這三間了。”
“多謝。”岑瑤頭也沒回,徑直向前走去。
“不用謝不用謝,走的時候,讓小和尚留下來陪一陪我,房錢就給你們免了!”女子在身后呼喚著,莫半云腳下一崴險些摔倒在地,還好被一旁的大圓伸手拎了起來。
“咯咯咯....”
原本岑瑤以為,玄武城戒嚴只是三兩日的功夫,誰想到七日過去,戒備不但沒有松動,反而更嚴了起來。
坐在客棧大堂中,目光停留在屋外街道上來往的官兵,個個身穿甲胄,臉上表情無比嚴肅。
“幾位,菜來了!”掌柜一邊吆喝著,一邊從后堂走上前來,走到小和尚身邊的時候還不經意間用胳膊蹭了蹭他,這才把手中的菜放在桌上:“這道,是我的拿手菜,你們嘗一嘗。”
岑瑤看著從住進客棧臉就一直通紅的莫半云,偷笑道:“掌柜,這風來客棧里只有你一個人么?”
“一個人就夠了。”她笑了笑,言道:“客棧生意不好,來住店的人也不算多,我自己忙的過來,就不雇伙計了。”末了,她看了看莫半云,言道:“不過小和尚要留下來幫我的話,我自然是樂意的,而且會給雙倍的工錢,如何?”
“那個,掌柜,你后廚是不是煮的什么東西糊了?”莫半云有些尷尬的一笑,問道。
“哎呀!后邊還有一鍋湯!光顧著與你們說話了....”一邊說著,她一邊急匆匆向后廚跑去,著急的神態看的岑瑤又是一陣莞爾。
“這個掌柜,倒是有些意思。”岑瑤言道:“不如你還俗吧。”
后邊的話岑瑤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莫半云趕忙放下筷子,雙手合十說了一句“阿彌陀佛”。
放下手,他夾了口菜放在嘴里,一邊嚼一邊小聲道:“師尊還是不要打趣我了,當初入佛門的時候,我就沒有想過還俗。”
“那你剛才為什么夾肉吃?”岑瑤有些疑惑,指了指盤中的肉,問道。
“酒肉穿腸過,我這顆心,還是在佛祖那邊的。”這話他說的倒是理直氣壯,搖頭晃腦袋一邊吃一邊笑著:“先前我在寺廟的時候,住持還會管一管我,如今我離開寺廟,自然是想如何就如何。”
“可這不是與佛門的‘欲’有了沖突?所謂七情六欲,你如今已經占了其一,又怎么能叫心在佛祖那里呢?”岑瑤也夾了一口菜,問道:“佛門不是最講究心性么。”
莫半云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沒想到師尊居然還對佛門有一些了解,佛門雖有‘斷欲’一說,但事無絕對,我吃雞肉,也等同于在感受著雞的痛苦,我在吃肉的時候,心中不斷默誦往生咒,也是幫助雞去往極樂世界,你說,我是不是在普度眾生?”
岑瑤有些無言,她還真是頭一次聽和尚把吃肉說的這樣理直氣壯的。
不過兩人聊了半天,居然沒有聽到后廚傳來掌柜的動靜,這讓岑瑤有些疑惑,問道:“怎么后邊突然沒了聲音?”
“這個....我怎么會知道。”莫半云一攤手:“也許是掌柜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吧。”
“不對。”岑瑤柳眉一皺,言道;“雖然我們才在客棧住了七日,但在這七日里你們還沒看清她的性格么?突然沒了動靜,絕對有變故!”
話音剛落,就聽后廚傳來“轟”的一聲響,岑瑤面色一變霍然起身,帶著莫半云幾人急匆匆向后廚走去。
還沒到后廚門口,里邊的風聲便已經傳了出來,幾人來到后廚門口,抬眼望去,就見后廚內不知為何刮起了陣陣颶風,木柴紛飛,一時間居然讓人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掌柜!”岑瑤試探著叫了一聲,但手已經迅速拿住了自己的法器。莫半云也不敢耽擱,一揮手將禪杖握在手心。
里邊沒有回應,依舊是風聲呼呼作響。岑瑤剛要叫第二聲,就聽颶風中傳來掌柜的一聲悶哼:“你們快離開!不要波及到你們!”
“波及?”岑瑤看了莫半云一眼:“能解決么?”
“師尊,你就瞧好吧!”
說罷,他一舉禪杖,身體發出陣陣刺目金芒,直接身形一閃,就鉆進了颶風內。
“誰讓你湊過來的,快走!”莫半云前腳剛進去,后腳便聽到掌柜無比焦急的聲音響起:“這不是你們能的,他們身后...還有一個無比強橫的宗派支撐...”
“聒噪!”另一個低沉聲音響起,厚重得如同在地下發出一般,無比沉悶:“既然你們摻和進來,就給我一起死吧!”
風聲越來越大,颶風也是瞬間漲了幾分,險些將站在一旁的岑瑤也卷進去,后者趕忙退了兩步。
不過颶風并沒有堅持多長時間,半柱香不到,就已經減弱了去,露出里面的莫半云以及掌柜二人。
還有莫半云腳下踩著的一個黑衣人。
“你是何人?”莫半云腳下似乎用了用力,那黑衣人“誒呦誒呦”嚎叫了好幾聲,這才開口道:“我乃血煉宗弟子,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尋這個女人。”
一邊說著,他還用手指了指躲在莫半云身后的掌柜:“此事與你們沒有關系,把我放了,我便不再深究,不然我們宗主若真追究下來,可不是你們能承受住的。”
說這話的時候,岑瑤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陰狠之色,不由笑道:“就你這一身修為來看,在宗內應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宗主會為了你追究下來?”
“你不是血煉宗弟子,我不怪你,我便是宗內的五長老,你說,宗主會不會追究下來?”他側偏過頭,望著岑瑤。
一聽這話岑瑤更是笑得合不攏嘴,言道:“你這一身修為在宗內會是五長老?那你們那個宗門可是太弱了,這么弱的宗門,我自然不會怕他追究下來。”她一指黑衣人:“你若再不說實話,我立馬送你歸西!”
感受到岑瑤眼中的殺氣,男子嘴唇一抖。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
嘆了口氣,他無奈道:“好吧,我說.....其實是我們宗主看上了她,所以特地讓我來搶她回去。”
“搶她回去?”岑瑤看了掌柜一眼,又問道:“你這點修為,就敢來搶人了?”
“沒有你們,我自然能搶的回去。”那人憤憤然道:“遇上你們也算是我倒霉,把我放了,血煉宗不會找你們麻煩。”
“你的意思呢?”岑瑤目光望向掌柜,問道。
“還是你們決定吧。”一邊說著,她還伸手抓了抓莫半云的衣袖,只不過此時莫半云心思都在腳底下這人身上,沒有察覺到掌柜的小動作。
“好,那就殺了吧。”岑瑤言道:“此人留了,必定后患無窮,只會給你帶來更多的麻煩。”
“也好。”掌柜點點頭:“那就殺了吧。”
幾人這一番對話,卻是結結實實嚇住了那黑衣男子,睚眥欲裂,嗷嗷亂叫道:“你們不能殺我!血煉宗的復仇是你們不敢想象的!你們放了我,我保準以后都不來找她的麻煩了,我發誓,我發誓!”
岑瑤使了個眼色,莫半云手中禪杖一揮,“噗通”一聲,黑衣人腦袋骨碌碌掉落在地上,神魂甚至都被莫半云徹底攪滅。
“好了,也算做了個干凈。”岑瑤一笑,轉身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笑道:“想來也是,你這番姿色,看上你的人應當不在少數才對。”
“見笑了....”她似乎有些驚魂未定,跟著幾人一同來到大堂中,坐在一邊的桌前,倒了一盞茶慢慢喝著。
也許是被客棧內的動靜吸引,街道上幾名兵士徑直走進了客棧,甲胄內唯一露出的眼睛也滿是警惕的看著幾人:“方才這里,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誒呦,各位兵爺里邊請!快里邊請!”掌柜猛地站起身來,一邊招呼著,一邊把他們讓到另外一個桌前。“方才是什么事都沒發生啊,您幾位是不是聽錯了?”
云禾帶著岑瑤徑直穿過后門,云破天也沒有理會二人,任由她們一路回了柴房。
此刻的柴房內,屬于岑瑤的床榻被掀翻在一旁,所有捆好的木柴也紛紛散落在地,如同遭了劫一般。
“那信函,應當就是從柴房翻出去的。”岑瑤站在門口,思索道:“若是大小姐搜去的,她又為什么說是在回廊尋到的?”
“大姐心思最靈,絕不可能做無利之事,既然她沒有說是在柴房尋到的,那就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云禾在一旁補充道:“可這又不是好事,她為什么向前湊..”
“既然大小姐向前湊了,對她而言那就一定是好事。”岑瑤道。
云禾也頻頻點頭稱是。
整個云府的家從一直收拾到夜晚,才又將那些搬出來的東西放回原處,云禾以及岑瑤一直待在柴房沒有出去,一直到,窗紙外映出火光。
“仙師,我們尋到了那信函。”
屋外是云破天的聲音,岑瑤二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湊到了門前,將窗紙捅了個小洞窟窿向外看去。
本就不大的院子里此刻站滿了人,只不過與上一次岑瑤所見場景有些不同,以云海為首的一眾家從,手持火把安靜站于兩旁,中間則是三名中年男子以及云破天。
三名中年男子皆是一身白袍,背后大大的“玄”字格外明顯。
云破天此刻正雙手捧著那封信函,一臉諂媚的遞上前去。
為首略顯高瘦的中年男子接過信函,轉頭與另外兩人對視一眼,發問道:“信函,從哪里尋到的?”
“回仙師,這信函....”
“是我發現的!”云破天話未說完,便讓突然出現的云夕打斷了去。此刻云夕也是一身白袍,看上去甚至與七玄門的道袍很是相近。
“夕兒,你來做什么!”云破天眉頭一皺:“快回去,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不,讓她說。”高瘦男子饒有興趣的一伸手:“你來說說,是怎么發現信函的?”
岑瑤視線在云夕臉上掃過,心下不由有些擔心,云夕若說信函是在柴房尋到的,那自己肯定是要遭殃,筑基后期....對自己來說還是太過強大了些。
云夕笑著,道:“這信函,是一個道袍男子交與我的,那人說他叫...王莽。”
這兩個字一出口,岑瑤手卻不自覺一抖難道王莽沒有死,而是親手將信函交給了云夕?
又或者,王莽被滅的時候,云夕也在場?
一瞬間腦子里閃過許多念頭,但似乎都不太可能,如果王莽沒死的話,自己腰間錦囊又作何解釋?可若真是死了,云夕怎么可能會知道王莽的事?難道還有第三個人?
“當真是八弟交與你的?”高瘦男子語氣有些顫抖:“他可還說了什么?”
云夕認真的思索了一番,點頭道:“王莽前輩說,他正在被太一門掌門追殺,只因掌門知曉了信函的存在,怕他將消息泄露與你,所以他讓我把信函交給你們。”
“不可能,太一門掌門怎么可能殺害八弟?”高瘦男子身后之人一聲低喝:“八弟本就是天一門中人,掌門為何殺害自家弟子?怕不是你在胡編亂造吧?”
“前輩且聽我說。”云夕臉上沒有絲毫驚慌,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王莽前輩說,信函中所記載的,就是天一門之秘辛,如果傳出去了,會引來所有修士覬覦,所以掌門想將王莽前輩抹殺。前輩自知不敵,提前將信函交于我,同時讓我見到你們時轉達一句話。”
“什么話?”
“天一門內,長青山中。”
高瘦男子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半晌沒有說話。
空氣仿佛就這般凝固了一樣,期間岑瑤與云禾對視一眼,分別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驚駭這云夕一直待在府內,怎會知道如此多天一門的事?而且這天一門的秘辛,又究竟是什么?
“既然八弟說了,我們幾個自然要替他報仇。”高瘦男子開口道:“我七絕宗一直以天一門馬首是瞻,不想他們竟然做出這種事...”
身后兩人面上也滿是忿忿不平的神色,拳頭緊攥著,好似隨時會爆發一般。
“我見你天賦尚好,如今又幫了我們,可愿加入我七絕宗?”高瘦男子將目光投向云夕,輕聲道:“若是入宗,我便收你為關門弟子,傳盡我畢生所學。”
“弟子云夕,拜見師傅!”云夕似乎早就在等這句話了一樣,高瘦男子話音剛落,她直接雙膝跪地,狠狠磕了三個響頭,額頭甚至都有些泛青。
高瘦男子一愣,顯然沒想到云夕答應的這么痛快,但一見她臉上期待的神色,便大笑著連說了三個“好”字:“想我七玄子,有生之年竟能收到如此天賦的弟子,當真是師祖佑我七玄門!”
云破天臉上滿是為難,岑瑤心里清楚,他是想讓云夕入赤靈宗,畢竟七絕宗這個名字誰都沒聽說過,就這樣任由云夕加入七絕宗,他有些不甘心。
之后的三日,岑瑤在夜里都會跑上九陽山的山洞,本想再進入那個玄妙空間,怎奈這空間好像失靈一般,任由她將靈力傳入那塊青藍印記,就是沒有一點反應。
第三天正午時分,一尊大鼎就這樣飄到了云府上空,一眾人仰頭觀望,目光里滿是羨慕。
大鼎表面泛著金光,平添一絲威嚴,鼎上站立一人,鶴發童顏,手持一柄拂塵,正向下俯視著。
云破天一路小跑到別院正中,大聲呼喊著:“玉鼎真人,收了神通罷!”
話落,半空傳來一聲嗡鳴,大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小,最后收入那人的袖中。
身子緩緩落下,玉鼎真人環視一番,最后落于別院當中那演武臺,微微頷首,隨后走到演武臺上方的位子坐下,一句話都沒與云破天說。
玉鼎真人剛落座,半空便又是一聲清嘯,只見一人御劍而來,化作紫色神光,悠然落于玉鼎真人身旁,那人五官端正,一身浩然正氣,讓人看了莫名會生出一絲好感。
不多時,云府大門外又走來一位老者,粗布麻衣,既無拂塵,也無法器,看起來無比平凡。
云破天臉上也是有些茫然,迎上前,恭敬問道:“敢問閣下是?”
“天一門下,王鶴。”老者呵呵一笑,與云破天拱了個手。
一聽天一門三個字,云破天一陣驚訝,趕忙將王鶴讓了進來。
又等了一會兒,見再沒人過來,云破天便吩咐云海將府上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演武臺前。
站于人群中,岑瑤目光在這三人臉上一一掃過。
玉鼎真人與那仇正清倒是眼熟,每逢天賦試煉幾乎都是這二人過來。玉鼎真人是赤靈宗人,一尊“玄金鼎”很是強大,為人極其高傲,若是他瞧不上的人,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仇正清乃是“歸元宗”之人,此宗勢力僅次于赤靈宗及天一門,也算西華洲內很有名的宗派,仇正清一手御劍之術是出了名的強大,但以往幾次天賦試煉,他好像一名弟子都沒有帶走。
至于旁邊那位老者,岑瑤有些好奇,看著一副無比平凡的模樣,也不知是不是深藏不露。
“今日,是我云府舉行天賦試煉的日子。”云破天身座主位,高聲道:“所有云府弟子,只要到達練氣三層,都要上演武臺展現實力。”
“我與三位仙長會尋出個別有天賦之人,選入赤靈宗,歸元宗或是……”他回頭看了一眼王鶴:“天一門。”
岑瑤一愣,天一門竟然會來云府的天賦試煉?
“此處有驗靈石一枚。”玉鼎真人這時開了口,從袖中掏出一塊巴掌大石頭,不緊不慢的說道:“可測凡人靈根,若靈根上好,我會舉薦于宗主。”
玉鼎真人說完,云破天示意天賦試煉可以開始,云海站于演武臺下,呼喊道:“先從家從開始,云戰,云仞!”
兩名家從應了一聲,紛紛竄上演武臺。
說是展現實力,實則兩兩對決。云戰二人上了臺,你來我往過了幾招,最后是云仞差之一招敗下陣來,二人向臺上一拱手,紛紛走到玉鼎真人面前,將手搭在驗靈石上。
“都是下品凡靈根,修為在練氣三層。”玉鼎真人道:“你二人先下去。”
接下來又是兩個家從上臺,相互比劃著。
其實在這個修為,根本沒什么好看的,大家甚至沒有一本功法武技,對于靈力的使用還僅限于將其傳入臂或腿,這樣出拳或是出腿的時候會更重一些,僅此而已。
一直持續到黃昏時分,岑瑤才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云禾,云慕!”
云慕是大小姐的丫鬟,據說天賦也是不錯,實力雖不及大小姐,但也早早到達了練氣四層。
云禾與云慕上臺站定,云海道:“開始吧。”
話音剛落,云慕身形一晃,一個箭步躥到了云禾面前,手中拳頭直奔后者臉上而去,速度之快,讓岑瑤都有些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練氣四層。
云禾身子一扭,拳頭幾乎是貼臉而過,險之又險避了過去。
“我家中有一本記載妖獸的古籍,我從上面看到的。”岑瑤隨便一敷衍,話題一轉,道:“我們現在也該離開這里了吧?”
“嗯。”蒼傲應道:“既然你擔心朋友,那就出去吧,不然這片密林里還有好多值得探索的地方。”
對此,岑瑤倒是無所謂,她始終相信機遇就是看緣分,緣分到了,機遇自然也就到了。相比之下她還是更擔心云禾的安危,現在她們所處何方,沒人知道,只曉得這里靈氣很濃郁,但同樣的,妖獸也要比外邊強上許多,妖骨這種稀罕玩意兒,竟然隨便遇到一只妖獸就有。
岑瑤收了短匕,認準一個方向,抬腿走去。
一路上基本沒有再遇到什么妖獸,一直等她快走出密林的時候,忽然聽到周圍有陣陣說話聲傳來。
她停下腳步,靠在樹邊仔細聽著,是兩個渾厚的男聲。
“大哥,我們還是不要再深入了吧....”為首一個聽起來很是粗獷的聲音率先說道。
“不行。”那個被稱為大哥的人當即就拒絕:“來都來了,不去林子深處怎么行!你是要等那群人看我們笑話么?”
“可是這里妖獸太過兇悍,就怕我們兄弟二人應付不了。”
“兇險是必然的,否則我們怎么才能得到妖骨?”
聽到這,岑瑤大概聽了個明白,這二人是來狩獵的,希望能尋到一兩頭生了妖骨的妖獸。
二人腳步聲離岑瑤越來越近,她干脆一抬腿走了出來。
對面不遠處,果真是兩個魁梧大漢,一身粗布麻衣,為首一個漢子身上還扛了個麻袋,麻袋已被鮮血染紅了大半,還滴嗒嗒向下滴著血水。
那二人一見岑瑤也是愣住,三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半天,為首精壯漢子才開口道:“你...你怎么是從里邊出來的?”
“你們兩個是來狩獵的?”岑瑤向前兩步,笑嘻嘻道:“我是不小心誤入了這片密林,找了半天才找到出來的路。”
“一個女娃娃,沒事亂跑什么。”扛著麻袋的漢子眉頭一挑,道:“從這里一直向前,就能走出密林,那里還有很多人,你要去哪里可以問問他們。”
“兩位大哥,我看你們修為并不算高,為何對妖骨如此執著?”岑瑤大概看了一眼,這兩個人實力也就比自己高上那么一點,若是讓他們二人對上那頭虎形妖獸,估計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一命嗚呼了。
本著想救他們的心,岑瑤勸道:“這林子里妖獸太過強大,不是你我能夠對付的,我勸你們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本是一番好話,但在身后那人聽來卻變了味道,語氣甚至都有些低沉的回復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能不能應付,是我們的事。”
抗麻袋的漢子欲言又止,眼睛在岑瑤臉上飄了好幾次,目光帶著一絲焦急。
估計他自己也知道,他們兩個進去也做不了什么,如果運氣不好遇到些強大妖獸,絕對就走不出來了。
岑瑤一看就知道,身后那個漢子才是剛才所說的“大哥”,自知勸不動他們,岑瑤只得一抱拳到了謝,慢悠悠朝前方走著。
剛經過二人身邊,第二個漢子便是突然開口道:“想必...你已經與妖**過手了吧?”
岑瑤腳步一頓,回轉過頭,恰好對上他的雙目。她一笑,反問道:“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有血腥味。”后者伸出舌頭,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你在里邊可是得到了什么寶物?”
“我這點修為,跑還來不及,哪里能得到寶物。”岑瑤不想與之糾纏,隨口說了兩句,轉身還想朝林外走去。
沒走兩步,身旁黑影疾閃,那漢子居然攔在了自己身前。
“你這是什么意思?”岑瑤眉頭一皺,向后退了半步,冷聲問道。
“我說,你在里邊...應當是得到了寶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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