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并非幻境。”似乎知道葉紫煙在警惕什么,劍修溫和的開口。
葉紫煙站直身子,直直的盯著眼前的劍修。右手卻背在身后,她的大拇指摸索著食指的第三個指節,那里什么都沒有,顯然,劍修沒有說謊,這里不是幻境。
“而且,我是劍修,全部修為都在我的劍上,所以宅邸里的東西,對我來說并沒有意義,你們要拿走便拿走。”頓了頓,劍修低頭,看著相秋白:“至于阿瑤,只要你們不打擾我們的生活就是。”
說實話,葉紫煙從來沒見過這么好說話的修士,而且,對方修為還這么高。畢竟,都到人家家里拿東西了,對方還一點不在意,這完全不正常嘛。
不過,眼前這個修士葉紫煙可沒有膽子挑釁。畢竟,按照對方的修為,只要一個神念就能壓死葉紫煙。
“云曉,你又這么說。”劍修的話音剛落,相秋白就不開心了:“這么多年,家里的東西都被拿得差不多了!”
相秋白聲音氣急敗壞的,顯然,這個宅邸里的東西,對于相秋白來說是十分重要的。
“以后不會了。”名字叫做云曉的劍修低著頭安撫道。
葉紫煙看著被安撫的相秋白,有些同情她。畢竟,葉紫煙知道這個以后不會了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畢竟,正道修士,每隔六十年,總會把弟子送到這個秘境中來一次,總不能肯定,以后眾多年輕弟子,都眼瞎運氣差,碰不到這個宅邸吧。
不過,面對這種明顯是忽悠人的說辭,相秋白居然天真的相信了。這種反應,葉紫煙都懷疑,這個相秋白的智商了。
畢竟,智商正常的人,真的卡不出這句話是用來忽悠人的么?
“這樣太好了!”
這樣一來,葉紫煙又沒有存在感了。雖然這里是人家的宅邸,這里也是人家的地盤,但是,這不代表著,自己可以沒有存在感了啊。
“前輩,可否告知,我的同伴到底怎么了?”葉紫煙再次問道。
“不過是他的機緣而已,小姑娘,你不用擔心。”劍修一邊將相秋白扶起來,一邊朝葉紫煙介紹:“吾乃柳云曉,是一個劍修。這里是吾與內子居住的地方,亦是吾劍術傳承之地。”
顯然,對方不用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也掐你去就能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里是柳云曉與道侶居住的地方,有人在住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既然是傳承之地,那么讓外人隨意進出,也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畢竟,不讓人進來,怎么傳承劍法。
而且,如果葉紫煙猜得不錯的話,正道每隔六十年就送一波弟子,而且還是一波天賦很高的弟子進來,目的就是這個傳承。
顯然,這個傳承一旦結束,這個秘境就不會再開放,從柳云曉的話中也能聽出來。
只是,這個柳云曉似乎挺耳熟的。
葉紫煙在天穹派的十二年內雖然沒有打坐修煉,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比如,天穹派所有的典籍葉紫煙都看過,自然也記在心里。甚至可以說,葉紫煙是個移動的藏書樓都不為過。
所以,聽著熟悉的名字,葉紫煙自然要知道這名字為什么熟悉,稍微一回憶,葉紫煙就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熟悉這個名字了。
這個柳云曉確實是個不一般的人。而且,也不是一般的狠人,如果要讓葉紫煙評一個狠人榜的話,這個家伙是個狠人中的狠人。
如果按照這家伙的師門來說的話,嚴格的算,葉紫煙還得叫這個家伙一聲師叔祖。雖然人家現在是個劍修,但是在天穹派的典籍中這家伙原先可是天穹派的弟子,而且還是個很有名氣的弟子。
只是,這家伙紅塵歷練的時候,遇到了個錯的人。
葉紫煙曾經跟自家師尊提過,有的時候,人自己并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而控制不住感情,自然會做一些錯事。顯然,眼前這個柳云曉,就做了一件“錯事”。或者說,他做了一件在眾人眼中是錯事的事情。
他愛上了一個人。
修真界沒有凡間那么多的規矩,什么男女大防,什么貞操,都是浮云。隨便喜歡上什么人,一般都不會有人管。可是,像葉紫煙這般大門派的弟子,若是想要結為道侶,終究找的要是正兒八經的正道弟子。
然而,柳云曉找的并不是正道弟子,甚至連魔道弟子都不算。人家找的,連個人都不是。他愛上的那個女子,真身就是一只幻靈貂!而且,還是個修為千年的幻靈貂。
千年修為的妖物,哪怕是正道門派的大佬,都會饞得直流口水。所以,當初師門給了柳云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就是將幻靈貂帶回師門做師門神獸。第二個選擇,則是殺死幻靈貂,取得妖丹。
畢竟,千年的妖丹,煉制成的丹藥,足以讓一個人的修為漲上八百年不止。
結果,柳云曉選了第三條路。
自逐山門,廢除修為,走的時候,經脈寸斷,雙手殘廢,甚至全身上下,一處好肉都沒有。
葉紫煙不知道他怎么活下來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成為現在這個修為極高的劍修的。但是,他身后的相秋白,葉紫煙卻有些肯定自己的猜測。
跟在柳云曉身邊,能夠被柳云曉成為內人,甚至還擅長幻術的存在。十有八九,正是當初那個讓柳云曉放棄一切都要在一起的人。
眼前這兩個人,著實讓葉紫煙感慨一把。無論修真界,還是凡間,能到這種程度的道侶夫妻,真的不多了吧。
“弟子葉紫煙,見過師叔祖。”葉紫煙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這年秋,能當得起葉紫煙這般行禮的人不多。按照修為心境來說,眼前的柳云曉也是當不起的。但是,葉紫煙行了禮。
不是為了對方的修為,而是為了這種心境。
能夠走到這種高度的修士,都已經算得上上窺天道了。能夠窺探天道的修士,自然知道因果輪回的說法。柳云曉離開天穹派的時候,修為到不了現在這個地步,但是他沒有做錯事。
比起門派中那些不知道做了多少錯事的家伙們,眼前這個人,更值得人尊敬。
葉紫煙剛行禮,那邊相秋白顫著手指指著葉紫煙,恨不得咬碎牙齒:“你,你,你是天穹派的人!”
“正是。”葉紫煙點頭。
“若是早知道你是天穹派的人,一進來我就應該殺了你!”相秋白憤恨不已:“云曉,什么傳承不傳承的,早知道天穹派的人也能進來,當初就不應該開放靈府!”
倒是柳云曉風輕云淡的牽起相秋白的手,輕聲安撫。
“阿瑤至今放不下當年的事情,若是言語中有所得罪,還望恕罪。”柳云曉并沒有以葉紫煙的師叔祖自居,相反,他甚至連一個前輩的架子都沒擺起來。
“若是我遇到這樣的事情,恐怕還比不上東方前輩。”葉紫煙看著相秋白,心中的敵意已經消退大半。
實際上,柳云曉的行為,葉紫煙做不到。
她雖然不是個邪道修士,但是也不能算得上百分之百的正道修士。畢竟,她沒有那些正道修士博大的胸襟。葉紫煙奉行的準則,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相比較而言,相秋白的某些行為,更符合葉紫煙的胃口。
不得不說,葉紫煙這一句話討好了相秋白。以至于相秋白對她的敵意少了很多。
葉紫煙就這樣看著相秋白,然后明白了為什么這兩個人能成為一對。雖然,相秋白的性子確實有點邪氣,但是這種愛恨非常簡單。若是柳云曉不是個正派到近乎迂腐,恐怕也沒辦法打動相秋白。
至于相秋白,如果性子不簡單到這種境界,恐怕,柳云曉在離開天穹派之后,走的就不是現在這條路了。
有了這層認知,葉紫煙對柳如風的安全問題,就不那么在意了。眼前這兩個人,愛恨簡單。尤其是柳云曉,人家根本不需要對一個修為低下的晚輩說謊。
三個人在大門口,一站就是小半天。一直到一道劍光將大門口處的結界破開,三個人才有動靜。
第一個有反應的人是柳云曉。劍光出現的那一霎那,柳云曉手中的劍也劃出一道劍光,兩道劍光交匯的地方,正是葉紫煙的身側。
然后,回頭的葉紫煙便看到一臉慘白的柳如風。
柳如風很少有這樣的表情,顯然,眼前的一幕是真的將他嚇到了。他是在葉紫煙之后進入這個宅邸的。只是,葉紫煙一進去,就失去了蹤跡,等到他進來,便發現這里變得不一樣了。
從宅邸外面看,這就是一個空無一人的宅邸。但是,進來之后,他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宅邸,而是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地方依舊安靜無人,根本沒有葉紫煙的蹤影。
不過,柳如風知道,葉紫煙就在宅邸里。不管宅邸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他相信,葉紫煙不會隨處亂走。
想到葉紫煙,柳如風很快發現,自己眼前的景色變了。剛開始的時候,只是一個空無一人的地方,然后,就變成了當初與葉紫煙第一次見面的街道。只是,這個街道,再沒有亂闖的馬車,也沒有倒地的孩子,唯一留下的,是那個沒有店家的面具鋪子。
面具?
柳如風終于發現了一點跟葉紫煙有關的東西,正是那個落在地上的面具。柳如風還給葉紫煙的面具,其實并不是葉紫煙送給他的那個。
凡間的面具,材料不過是凡木。那種木頭,就算再高明的煉器師,也不可能在上面加持什么東西,更別說,柳如風連個煉器師都不是,而且面具上面加持的還是最凌厲的劍氣。
葉紫煙當初收下面具的時候沒有仔細檢查面具的材料,可是,柳如風知道這面具的材料。
現在,面具不僅丟了,上面的劍氣也全都消失了。柳如風下意識就認定,葉紫煙遇到危險了。
此次試煉,最弱的人就是葉紫煙。自己既然跟葉紫煙是一起進來的,自然要保護她安全。
所以,柳如風順著面具碎片散落的方向追過去了。
這個時候,柳如風根本沒辦法思考更多的東西。比如,他沒想過,為什么他進來之后,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幕。他也意識不到,葉紫煙為什么會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情況下,離開這里。甚至他還沒想過,葉紫煙在十分危險的時候,為什么會將面具拿出來使用,明明她還有更好的防御手段。
不過,這一切,柳如風都沒想。他認準了面具碎片散落的方向,飛快的前進。
這一路上,他遇到了阻礙,遇到了危險,甚至還體會了九死一生的感覺。最終,他在一片竹林里找到了葉紫煙。一個十分奇怪的葉紫煙。
柳如風不知道什么叫做含情脈脈,不過,他本能的感覺到,那個葉紫煙的問題她沒有辦法回答。
對于劍修來說,明明劍比較重要。但是,葉紫煙的問題,他沒能第一時間回答。明明,劍才是他的生命,明明葉紫煙跟他相識的時間不長。
可是,為什么會這樣?
“回城主的話!”光頭雙膝跪地,無比恭敬的言道:“是我等發現了煞星的蹤跡,此刻,她就在玄武城內。”
“哦?還在玄武城?”曲倉眉頭一挑,伸手指著管家,道:“吩咐城內所有兵士,嚴守所有出口,一只蒼蠅,也不能飛出去!”
管家應了一聲,急匆匆跑出了大堂。
等管家離開后,光頭繼續道:“城主,我聽那煞星不斷打聽天方閣那宗門大比的事,她很有可能要去宗門大比……”
“我知道了,你們退下吧。”曲倉點了點頭,揮手道:“如果擒住煞星,今后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謝城主!”光頭趕忙輕輕給曲倉磕了一頭,這才帶著一眾人緩緩退出大堂。
幾人走后,曲倉與云夕交代了兩句,也急匆匆出了門,不曉得去辦什么事情。
大堂內頓時只剩下云夕一個人。她眼角上揚著,笑道:“好一個岑瑤,沒想到居然跑來了東玄洲……這次,我定要弄死你!”
話落,屋子陰影處化出一道人形,單膝跪在云夕面前:“少宗主,需要我出手么?”
“不必。”云夕搖搖頭:“這等雜魚雜蝦就讓你出手,也顯得我七絕宗太看得起她了!恰好現在曲倉那個老不死的不在,你去他書房找一找,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得令!”那人一聲低喝,身子又化作一片陰影,迅速融入了墻角處。
岑瑤幾人離開茶樓后,一路沿著街道向玄武城中央處走去,想隨便找個掌柜問一問東玄洲的情況,可沒走多久,便發現光頭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沖進了那個什么城主府。
隱在人群中,岑瑤嘴角一勾,喃喃道:“看來這幾個人,還是想動一些歪心思啊……”
“師尊你看到沒有,我們好心留他們性命,這群人卻想掉過頭來反咬一口!”莫半云也站在一旁,目送光頭一行人走進府中,憤憤然道:“等他們出來了,我定要一禪杖送他們歸西!”
“歸西自然是要歸的。”岑瑤也點點頭:“畢竟給過他們機會了,他們不去珍惜。不過我很想知道他們都與這個城主說了什么……一會兒捉住他們先不要殺,我問問再說。”
“好!”
等了一會兒,就見光頭眉開眼笑從城主府走了出來,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子,看得莫半云一陣咬牙切齒。
一行人找了個方向,邊說邊笑的離去,岑瑤做了個手勢,莫半云便悄然跟了上去。
在穿過某一條小巷的時候,光頭突然止住腳步,嘴角的笑容也逐漸凝固了去。
因為在他對面,正站著莫半云,那個硬抗了他兩斧子,反倒咯掉了斧子兩角的怪物。
“你……”光頭一張口意識到不對,趕忙就勢跪在地上:“您怎么在這里呢?是不是在等人?誒呦您看我也不知道,這樣,兄弟們,咱們退出去!”
一邊說著,他一邊指揮那群隨從轉身離開巷子,可剛轉過身來,就發現大方大圓兩個黑胖子正滿臉陰沉的堵在那里。
“誒呦,前輩您看……”光頭小心翼翼向莫半云這邊湊了湊:“您這是何意啊……”
不管什么地方,只要有茶館,那絕對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尤其是那種很小的茶館,大家離得也都不遠,旁人在探討什么,周圍桌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說是建議,他們四個人中,莫半云現在是她的弟子,另外兩個黑漢子就更別提了,連說話都不會,所以真正做決定的也就是岑瑤自己。
幾人分別在臉上做了做手腳,便大搖大擺出了巷子,隨便找了一間茶樓,抬腿走進去。
茶樓此刻已經坐滿了人,店小二滿臉堆笑就湊了上來,將幾人讓進了茶館比較靠里的位子。
身形剛坐定,便聽得隔壁桌茶客熱火朝天的議論著,大多是一些東玄洲內發生的事。
“你聽說沒有,天方閣那邊又舉行宗門大比了。”一個較為胖一些的茶客言道。
“宗門大比?上次宗門大比不是幾年前才舉行過么?照理說這次宗門大比應當在十年后才對啊!”
“奇怪就奇怪在這里!”那胖子茶客嘿嘿笑著,賣了個關子,很是神秘的問道:“你知道為什么宗門大比提前了十年舉行么?”
“別給我賣關子,你知道我對這些最好奇了!”另外一人催促道:“快說快說,晚上我請哥幾個吃酒。”
“得嘞!”一聽吃酒,那胖子頓時眉開眼笑,一咧嘴,便把原因給道了出來:“因為天放閣,得了一件太古寶物。”
“什么寶物?”
“九環勾!”那人嘿嘿一笑:“可能說九環勾你們不知道,但若是與你們說一說這九環勾曾經在誰手里使用....”
后面他說了什么,岑瑤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腦子里只回蕩著“九環勾”這三個字。
她太熟悉不過了,因為這就是她先前所用的法器,最后還是她將這法器授給了太虛!”
“這么說,太古一役,太虛并沒有死?”
這樣想著,她再想去聽得時候,幾人卻換了話題,沒有再提半個關乎宗門大比的事,岑瑤也是無比著急,忍了好幾次想要上前詢問。
“還有一件事,我聽聞....仙門之地,又出了煞星?”那胖子突然開口道。
“煞星”二字一出口,桌上其他幾人頓時面露驚色,趕忙一伸手:“這話可不能瞎說,煞星....不是鬧著玩的!”
“我既然說了,自然有一定的依據。”岑瑤也支起耳朵,仔細聽著:“我有個師兄一直在西華洲,前幾日他突然給我飛鴿傳書,說煞星一路逃遁到了我們東玄洲來。”
“什么?逃到了東玄洲?”一人驚道:“煞星一出,我們這東玄洲....可還能存留?”
“現在還沒有到那個地步。”胖子嘿嘿笑道:“我那師兄說,這煞星此刻修為很低,還不到結丹期,若是被我們撞上了,說不定還能直接將其擊殺也說不好!”
“既然是煞星,我們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為好,既然你師兄早早便發現了煞星,為何還讓他逃來東玄洲呢?”
“這...也許是攻擊不備,才給他逃了出來。”胖子還想嘴硬,不過見幾人沒有信他的意思,也只好悻悻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見幾人不再聊了,岑瑤也知道自己幾人該離開了,于是給莫半云使了個眼色,后者一招手喚來小二,將茶錢結了,幾人抬腿便向茶館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身后一聲低喝。
“你們幾個,等一等!”
岑瑤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一眼,發現也是一個光頭漢子,正目光冷冷的望著自己:”有點眼生啊......外鄉人?”
幾人分別在臉上做了做手腳,便大搖大擺出了巷子,隨便找了一間茶樓,抬腿走進去。
茶樓此刻已經坐滿了人,店小二滿臉堆笑就湊了上來,將幾人讓進了茶館比較靠里的位子。
身形剛坐定,便聽得隔壁桌茶客熱火朝天的議論著,大多是一些東玄洲內發生的事。
“你聽說沒有,天方閣那邊又舉行宗門大比了。”一個較為胖一些的茶客言道。
“宗門大比?上次宗門大比不是幾年前才舉行過么?照理說這次宗門大比應當在十年后才對啊!”
“奇怪就奇怪在這里!”那胖子茶客嘿嘿笑著,賣了個關子,很是神秘的問道:“你知道為什么宗門大比提前了十年舉行么?”
“九環勾!”那人嘿嘿一笑:“可能說九環勾你們不知道,但若是與你們說一說這九環勾曾經在誰手里使用....”
“好。”
應了一聲,岑瑤又坐了下來。
可青老讓這群人走,并不代表他們愿意走,尤其是在聽青老說了要帶岑瑤去藏經閣中挑選寶物后,一眾人都很是不滿。
“我說青老,我們也認識這么多年了,怎么不讓我們見識見識你那寶貝藏經閣?”
“青老,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宗門大比的寶物,到現在居然還在你手中,那紫竹真人呢?”
“我們不走,青老還是繼續進行交換會吧,現在已經沒有人搗亂了。”說話的是一個身形看起來有幾分魁梧的女子,聲音帶著些厚重,聽起來很是怪異。
“如今已經被那人攪了興致,交換會是我來辦的,我說結束了。”說著話,青老轉過頭,冷冷看了一眼眾人。
岑瑤不知道這青老究竟是何人,但從他這一個眼神下去,眾人都沒有反駁來看,應當是有些身份的。
當然,這也更讓岑瑤確定了,青老的藏經閣中會有一些寶物。
大堂內靜了靜,過了一會兒,便有一人拱了拱手,抬腿走了出去。
一人離開,其他人也紛紛拱手離開,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人還站在原地,似乎并沒有想走的意思。
青老也不著急,直接座了下來,岑瑤也坐了下來,二人目光都停留在那最后一人身上,似乎想要看看這人準備做什么。
“老青,你現在可是厲害了。”半晌,那人才笑了兩聲,抬手摘去了頭上斗篷。
斗篷之下,是一個年輕男子的面孔,長相很是秀美,有點像女人,但有多了那么一絲英氣,整張臉都是慘白之色,好像多年沒有見到陽光一般。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青老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到那個年輕男子身前,點點頭:“紫竹,你現在,修為可是倒退了?”
“不提也罷。”被稱為紫竹的年輕男子一擺手,目光下意識在岑瑤身上掃過。
她趕忙站起身,拱了拱手,問道:“閣下可是大名鼎鼎的紫竹真人?”
“是我。”紫竹點點頭,道:“早聞西華洲來了一位煞星,原以為是多兇悍的人物,沒想到居然是一名女子。”
一聽這話,岑瑤心中狠狠跳了幾跳——他居然認出了自己!
不過看他似乎沒有下一步動作的樣子,岑瑤也并沒有做出其他反應,依舊保持不動,言道:“前輩說笑了,眾人皆知,煞星在二十年歲時,體內兇性便會覺醒,滿心的殺戮,在下不過是筑基期的小女子,又怎能和煞星二字掛上邊。”
“有些事,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紫竹真人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揚,依舊靜靜看著岑瑤。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有人想要害我,縱使我有千萬張嘴,也是沒辦法辯解的。”岑瑤站直了身子,也抬手摘了頭上斗篷,言道:“如今我就在前輩面前,修為也不過筑基期,前輩若想在此抹殺我,我也無話可說。”
“哈哈哈,我不是說了,不可盡信,也不能不信。”紫竹真人哈哈笑了兩聲,搖頭道:“你們的事,我懶得摻和,你究竟是不是煞星也與我沒有關系,總之今日,我不想殺你。”
“前輩的意思是,今后再來取我性命?”
“說不好的事。”
聞言,岑瑤嘆息一聲:“如此,就先謝前輩不殺之恩了。”
“我看你的神情,是找我有事?”頓了頓,紫竹又問。
一聽這話,在一旁的青老有些疑惑,開口便問:“你找紫竹做什么?”
“是這樣,我聽聞宗門大比最后的寶物,是一件名為‘九環勾’的法寶。”岑瑤想了想,然后開口言道:“我想尋到紫竹前輩問一問,這九環勾在你之前,是何人所持?”
“你是問九環勾?”青老眉頭一皺:“你怎知我手中拿的不是九環勾?先前那些修為比你還要高的人都已經認為我這是九環勾了,莫非你認識那件寶物?”
“前輩說笑了,九環勾這等太古法寶,我怎會認識,只是在一本古籍上,見到過‘太虛’二字,似乎關乎太虛的記載,他所持的法器,也是九環勾,不知....這兩樣,可是同一件法寶?”
太虛二字一出口,岑瑤能明顯感覺到紫竹真人目光有了些變化,她心中也不由一陣欣喜,想來他是知道一些太虛的事。
“究竟如何,誰也說不好。”紫竹真人還沒開口,青老便言道:“你手中那些源自太古的劇毒,可以說明些什么。”
岑瑤一攤手,沒有回答。
紫竹真人點了點頭,言道:“你說的太虛前輩,我倒是有幸見過一面。”
“你見過太虛?!”岑瑤一驚,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望著紫竹真人:“他還活著?”
“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紫竹真人看起來似乎有些遺憾,嘆息道:“也是機緣巧合,我才見到的太虛前輩,見到他的時候,我才真正看到了,何為強者。”
“那太虛現在所在何處?”岑瑤想了想,問出了心中最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
“不知道。”紫竹搖頭:“上次見他,也正是他與旁人對敵,一手九環勾用的出神入化,一人便解決掉了幾十個強者,那些強者隨便挑出一個,估計都能橫掃整個東玄洲,卻如此輕易就被太虛前輩解決掉了。”
果然,果然在紫竹之前,九環勾是在太虛手中。
“前輩,我有一事不明。”岑瑤又一拱手,問道:“既然九環勾是太虛所持,為何他又將這法寶給了你?而這東西既然源自太古,你又為何要把它送出來?”
“你以為我不想留下么?”紫竹真人苦笑道:“當初,太虛前輩與那群強者對敵后,也身負重傷,只身在半空站了許久,最后一聲嘆息,直接出現在我面前,將那法寶交給我,說是在我這里暫存,等數百年后,時機到了,我就要將這東西獻出來,供天下人搶奪。”
“供天下人搶奪?為何?”如果說太虛把九環勾交給紫竹這件事讓她有些不解的話,那他讓紫竹把九環勾獻出來供天下人搶奪這件事,就足以讓她震驚了。
上一世,岑瑤甚至自己太過高調,仇家眾多,于是不斷告誡太虛要行事低調,為人謙遜,同時,不能對這仙門之地心存報復。
當然,除卻這些話以外,在岑瑤被圍剿之前,她與太虛說過另外一段話。
“若是為師某日不幸死了,你且記住,定要悄悄將自己的宗派做到最大。”
至于為什么要做大,只因為先前岑瑤在面對那些頂級大宗派的時候,不斷被欺壓,她不想自己今后隕落后,太虛還被這些宗派欺壓。
不被欺壓的最好辦法,就是反過來,壓著他們。
“因為他跟我說過,會有人來取。”紫竹真人頓了頓,目光看向岑瑤:“閣下,可是準備參加宗門大比?”
“不,我不參加。”回過神來,岑瑤搖搖頭,笑道:“前輩說笑了,我現在可不想如此招搖,后面還有一群散修在尋我,巴不得我露出臉來,他們好第一時間找到我,然后將我擊殺。”
“如此,那最好。”紫竹真人點點頭,雙目中似乎閃過一絲精光:“你若真是參加了宗門大比,怕是別人都不用再打那九環勾的主意了。”
不等岑瑤回過神來,紫竹便將頭轉向青老,開口言道:“其他幾大宗已經動起來了,我是來給你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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