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遠了，秦盼翻了個白眼，她也算是幫傻盼報仇了吧？耳邊那哭叫聲還在，可她已經沒了看熱鬧的心思，轉身便往回走了。

一連多日，秦盼都悶在屋里沒出去。

并不是怕人嘲笑，而是她在考慮以后的日子該怎么辦。

這下可是讓月娘嚇壞了，守著她不住的問，“盼兒，你是咋了，哪里不適？”

就連秦婆子都拿著燒火棍進來趕她出去，“你個懶種，快起來給我撲男人去。”

秦盼翻了她一眼，繼續看著頂子上的蜘蛛勤勞的織網。

這天，她正繼續裝死的時候，院里突然傳來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還沒進門就聽到秦朗嚷嚷道：“祖母，祖母快準備著。”

秦婆子在屋里沒好氣的罵道：“準備著啥啊？火燒屁股啊沒進門就鬼叫。”

這時秦朗已經跑了進來，“我祖父摔了一跤，現下就在后面。”

“哎呦，這怎么就摔著了？”秦婆子面色一變，小旋風似的刮了出去。

秦盼也從炕上一滾就下了地，剛出門就見秦有福也驚呼著一聲“阿娘”追了出去。

只留下秦盼和秦朗二人面面相覷，還是秦盼回過神來，“祖父咋摔著了？”

聽秦盼問，秦朗頓時將過程說了一遍，末了還學了一遍秦老頭摔的過程。

原來是村里趙羅鍋子牽著自家牛在前頭走，老頭也牽著自家的騾子跟在后面，偶爾的搭句話的。

這時趙羅鍋子家的牛拉了泡屎，恰巧的是秦老頭聽到后面兒子訓斥孫子，就邊走邊回頭去看，誰知趁著熱乎黏膩的他就踩上了，順勢來了個倒仰。

“祖父沒事吧？”秦盼問了一句。

“反正祖父是沒起來，我回來的時候，阿父去找門板了。”

聽秦朗如此說，秦盼便也知道打發秦朗回來的目的了，轉身就進了秦婆子的屋，動手開始鋪褥子放枕頭的一通忙活。

在秦盼忙完轉身的時候發現秦朗正詫異的看著她道：“阿父叫我先回來就是讓祖母鋪褥子，我還沒說，二姐怎么知道做這些的？”

好像她做了一件令人十分驚奇的事情一樣，秦盼一想便也明白了，盼兒平日里只知道追著容卿跑，別說干活了，一個不如意就混不吝的躺在地上哭嚎打滾，又有著秦有才夫婦護著，就連秦婆子也拿她沒法子，這樣算來，家里還就屬她是吃閑飯的。

她憨笑了一下，還不等說話，就聽到外面一陣雞飛狗跳的嘈雜聲，想來是回來了。

姐弟二人匆匆的都出了屋子，看到秦老頭躺在一個破門板上，被三兒子秦有才和四兒子秦有仁給抬進了院子，秦老頭齜牙咧嘴的，想必是疼的厲害，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子。

秦婆子卻是一手拉著趙羅鍋子，一路拍著大腿，一邊哭一邊數落，“這事就是你家的責任，要不是你家牛那泡屎，我家老頭子也不會鉆被窩。”

趙羅鍋子牽著牛一臉的期期艾艾，“這牲口拉屎哪是人管的？在說老秦頭不好好走路非往牛糞上踩？怪的誰了。”

后面跟著不少來看熱鬧的村民，這一回來將院門堵個嚴實。

秦有才和秦有仁卻不去理會自顧的將秦老頭抬進了屋里頭，而秦婆子卻是仍拉著趙羅鍋子不撒手，哭天搶地的要他負責。

而趙羅鍋子就分辨，兩個人一來一回的哪是一個亂糟糟可以形容的。

這時秦有才皺著眉頭出來對一旁不知所措的秦朗道：“阿朗你去去請柴郎中吧，你祖父傷了腰可大可小……”

秦婆子對著趙郎中就是一瞪眼，“對，給我家老頭子請郎中，想撇清責任沒門，不然就請里正來分說分說。”

趙羅鍋子被秦婆子噴了一臉的吐沫星子，更是被她纏的窩火，想要走人卻又被她拉著，怎么也脫不了身，氣急道：“他自己走路不長眼非往牛糞上踩怪的誰哩？你松手，別總拉扯我，訛人也不是你這樣訛人的法子。”

秦婆子對著趙羅鍋子的臉上就是一口濃痰，“啊呸，訛你？要不是你家的牛惹的禍，我會拉扯你？你算哪頭蒜？我咋不去訛別人呀？今兒你不說出個解決之道就別想離開。”

趙羅鍋子臉上的濃痰還沒擦去，就從人群后擠進來一個中等身材的女人，五十多歲的模樣，一看見趙羅鍋子的樣子，頓時就尖叫著就撲了過來，“好你個老虔婆窮瘋了吧你連我家男人你都想訛？前些日子靠你家傻盼訛了紀寡婦一貫錢，今兒就上癮了是怎么著？”

秦婆子本就是個潑辣的，聽趙羅鍋子媳婦如此一說，當下就松開了趙羅鍋子如猛虎下山般就沖向了趙羅鍋子媳婦，“你個挨千刀老虔婆還當自己被冤枉了是怎么著，鄉親們誰不知道我徐金花最是講理的……”

兩人說著話就揪頭發的，撓臉的撕扯在了一處。

月娘和四嬸閆素娟都有些發傻，別人打架看過，可自家婆婆雖然厲害潑辣，卻從沒和人動過手，此時看來是急了，很快兩個人就披頭散發的，夾襖也撕破了。

但秦盼卻是最先反應過來，頓時上去拉架，這拉架也是有講究的，不管怎么說祖母和趙羅鍋子媳婦之間存在著個頭的差異，她還是先去拉趙羅鍋子媳婦，“別打了，打架解決不了問題。”

誰知她拉住了趙羅鍋子媳婦，祖母卻是個靈活的，趁著這功夫，她對著趙羅鍋子媳婦的臉就撓了幾把。

趙羅鍋子媳婦吃痛，摸了把臉看到了手上的血跡，當下就急眼了，猛地將錯愕的秦盼給推了一個趔趄，就撲向了秦婆子，“老虔婆我和你拼了！”

看熱鬧的從來不嫌事大，還有的大聲道：“這傻盼也知道誰親啊。”

秦盼摸了下鼻子，她還真不是有意的，再看之時，月娘和閆素娟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去拉二人。

而趙羅鍋子只傻傻的站在院子中間一動不動，臉上卻是焦慮的。

這若是真正打架的力氣和那虛張聲勢的自然不同，閆素娟和月娘愣是沒分開二人。

秦盼看著也傻站著的秦有才和秦有仁忙道：“爹，四叔你們快去拉開啊，若是再打下去只會讓事情更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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