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彤見容卿如此破罐子破摔的嚷道:“我真的是信口雌黃嗎?那天一早你和傻盼就偷偷出去了,真的以為沒人知道嗎?你們一直到半夜了還沒回來,那么長的時間你們倆都做了啥你說呀?就算你不說我也都知道!惹得秦家的人發動了全村的人才找到你們,這么快你就忘記了嗎?你忘了可我還沒忘!怎么現在被我說破了你倆的丑事你不高興了,就說我是信口雌黃,容卿你真偏心……”
“容卿!”
這是紀氏的聲音,就連秦盼都是一愣,不知她聽到了多少,更是想踹陳阿彤一腳,這貨沒事總扯上她干什么?這不是平白的讓紀氏誤會么!
秦盼瞇眼,想起了那天早上他和容卿的確一起上山了,可容卿為了給他母親取藥!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天看到的人只是劉栓子。
但想到劉栓子那人品沒準是他胡咧咧出去的也極有可能。
陳阿彤見紀突然出現頓時就有些后悔自己一時激動,一激動忘記收斂自己的聲音,可現在后悔也沒用了,便囁嚅的道:“嬸子吃了嗎?我,我剛好有事想問容卿哥……”
“若是問完了就回去吧,女兒家在外流連太晚不好。”紀氏一如平日對外人那般冷淡的說了一句。
“啊,是,嬸子說的是……”陳阿彤訕訕的說著便匆匆的往回走,她拿不準紀氏聽沒聽到她說的話。
紀氏見容卿并沒有看陳阿彤的方向,也沒有回去的意思,頓時皺著眉道:“你表兄等你呢,還不快回去?”
“阿娘先進屋吧,我馬上就回去。”
“你……”紀氏見他如此,便也沒有勉強他,“快些回來。”
“嗯……”
眼見著母親進了屋,容卿目光直直的看向鄰家院墻的外的那棵香椿樹,“誰在樹后,出來。”
他的聲音并不是很高,卻直敲在啃著指甲的秦盼的心上,她四下看了一眼,想著難道還有別人和她一樣藏著嗎?
沒見別人出來,可他已經不疾不徐的向她走來了,秦盼自知人家說的就是自己,更知道再也藏不住,與其被人當面揪出來還不如早一步出來免得尷尬,眼看容卿就到了近前,她從樹后出來干笑了兩聲,“我是路過……”
“是你?”
容卿的聲音里難掩驚訝,隨即轉身便走。
“誒……等等……”秦盼立即叫住他,“我有事想求你。”
“何事!”容卿的心情很不好,但想到她救了母親,還是耐著性子簡潔的問了一句,隨即警覺頓生,莫不是她開始由明轉暗每每等他一回來她就在這里偷窺他吧?瞬間那些曾經令他膩歪的片段又一股腦的襲滿了心頭,面色也更冷了幾分。
秦盼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他話里的清寒還有疏離,連忙解釋道:“我就是想問問你百里書院現在還招生嗎?前幾日我去書院,守門的那人脾氣很壞,什么也沒說就將我趕了出來,我想讓秦朗去讀書……”
少女的雙眸在皎潔的月光下燦若星辰,干凈明澈,沒有一絲如陳阿彤等人那令他厭惡的癡迷之色,他這才聲音清淡的道:“書院里不教授啟蒙的孩子,若想讓阿朗去書院還是先去私塾啟蒙吧。”
秦盼這回更覺得自己想的太簡單了,逐笑道:“多謝多謝。”
說完她便轉身就走,身后突然傳來容卿的聲音,“我知道鎮上有幾個私塾先生,等等我幫阿朗問問。”
秦盼心里一松,眸光清亮的看著他道:“那太好了,不急在一時的。”
想著他剛剛的態度,便又笑道:“不如我自己去問也是一樣的。”
“鎮上的私塾里的先生雖不如百里書院的那些大儒,可有真才實學的卻少……還是等空了我帶你們去的好!”
“那,那多謝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秦盼只能對他感激的謝過。
容卿站在原地直到她消失在月色里,他這才轉身,一眼看到門口站著的母親他腳步微頓,“母親怎么出來了?”
“母親的煮好了蓮子羹,快進去吧。”紀氏的目光從容卿來的方向一掃而過,不經意的道:“是盼兒來過了嗎。”
容卿關了院門,從鼻音里嗯了一聲……
母子倆前后腳的進了屋,容卿進了西屋,西屋一名少年很隨意的坐在炕桌前,手肘支在桌上,手里持著一本書,面前還擺著兩個瓷白的小碗,就近的那只碗已經空了,只旁邊的另一只碗里飄著裊裊的熱氣,里面的湯汁在燈光下泛著著晶瑩透亮的光芒,幾顆奶白色小小的蓮子調皮的漂浮在碗里好不可愛。
見容卿進來他打趣道:“跟你回來五次,你冷落了我五次,你難道不覺得過意不去嗎?”
容卿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坐在另一邊,垂眸拿起湯匙緩緩地攪動著碗里的羹湯,卻并沒有搭他的茬。
目光有些迷離,碗里的水霧將他晃得忽隱忽現越發朦朧,“清風,想相信大夢醒來一說嗎?”
紀清風有一瞬的茫然,隨即面色古怪的一笑,小聲道:“你還沒睡覺呢就開始做夢了?”
“是呢,我也是不信的,可就這樣的鬼話卻又讓人找不到一點破綻……”容卿低低的道,對于秦盼轉變太戲劇性,已經超出了他所認知的范圍,困擾了他多時,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紀清風聽得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既然明知是想不通的事和你又沒關系,不想也罷,姑母做的蓮子羹你還喝不喝?不喝給我……”
容卿順手端起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微微的苦香伴著淺淺的的甜一路滑進腸胃里,食之將盡,口腔里卻彌漫著蓮子的清香味,這是他最喜歡的。
紀清風見他喝完了打了個哈欠,“無趣得緊,睡覺吧。”
“難道你在等我給你鋪床不成?”容卿看也沒看他一眼便下了地,踱步到了窗前,推開窗戶,一股秋寒瞬間打在臉上,他只是懶懶的抱著手臂靠在窗框上望著冰盤的月華怔怔出神。
紀清風收了玩笑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頭,也跟著望向空中的半月,“怎么又想起……”
“我什么也沒想,你不要胡亂揣測我。”容卿聲音清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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