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聞言,心中一跳:“你想說什么?”
“她的武學,或許和奴婢是一個路子的。”
知秋說道:“那個擒拿的手法,讓奴婢太熟悉了……盡管不太確定,但的確和奴婢學的很像。”
顧清歡沉聲問道:“你是說……她很可能與我娘親有關?”
“奴婢也不能保證。”知秋也很猶豫,她一直都不太確定,所以拖到今天,才跟顧清歡提起。
顧清歡聞言,沉思許久,才道:“等她醒了,我再問問她。”
“嗯。”知秋點頭,又道:“小姐,現在太晚了,您還是早些去休息吧,這兒有奴婢守著。”
“好。”
顧清歡也有些困了,先前是擔心紅鸞的傷勢,才沒睡好,如今紅鸞的情況穩定,她也放下心來,便去休息了。
第二日下午,寧兮才再次上門,還帶了為顧清歡配好的新藥膏。
顧清歡聽守在墓地那邊的侍衛說,寧兮在白芷的墳前守了半夜,直至天明許久,寧兮才離開。
現在,寧兮還給她配了藥膏,恐怕根本沒怎么休息。
“寧先生,白芷姐姐的事,一時半會也無法解決,您不必操之過急。”
顧清歡勸道:“若是傷了身體,只會得不償失。”
寧兮幫紅鸞把脈,聽了顧清歡的話后,抬了抬眼皮,語氣波瀾不驚:“我這身體傷不傷,已經沒什么了。”
十七年前,他沒有找到白芷的尸體,可以安慰自己,或許白芷沒有死。
他想的沒錯,白芷那年的確沒死。
可后來,還是死了。
不是身體病癥的緣故。
而是被人殺害。
寧兮的希望破滅,現在唯一支撐他沒有崩潰的,是為女兒報仇的恨意!
顧清歡見此,也不好多勸什么,這些事,外人開口,無論多么真心,本質上都是風涼話罷了。
“你這奴婢也是命大。”
寧兮又道:“恢復的不錯,三日內醒來不是問題,我會再配一些藥,幫她調理身體,不出兩個月,她就能恢復如常。”
顧清歡聞言,連忙道:“多謝寧先生。”
寧兮“嗯”了一聲,又道:“先前給你的藥膏,每日入睡前涂一次,兩天就能消除青紫痕跡。”
他昨天太激動,下手多重,他心里也清楚。
顧清歡點了點頭,她的肩膀的確青紫了一片。
“這段時間,我每日下午會來一次。”
寧兮道:“其它時候,我會在靖國公府,治療他家小姐。”
“您有辦法治好錦兒的病?”顧清歡聞言,心中一喜。
先前,她還擔心寧兮出山早了大半年,會不會有什么意外,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
“自然是有的。”
寧兮看了眼顧清歡,問道:“你與她關系很好?”
“她是我的朋友。”顧清歡道。
“哦。”
寧兮應了一聲,想到了什么,忽道:“昨晚……你提到你和什么言公子一起查我女兒死亡的案子……就是靖國公府請我來帝都的那個?”
言昭的人找到寧兮時,他還有些詫異。
要知道,他久居深山,一身醫術皆是為了他的女兒,偶爾出手,不過是一時興起,也不曾在塵世留下姓名。
卻沒想到,會被遠在帝都的言昭注意到。
“是啊。”
顧清歡點頭,她看出寧兮的疑慮,便解釋道:“他之所以會找上寧先生,也是因為我與他說,白芷姐姐提起過你,說你的醫術高超,是神醫。”
聽到女兒的事,寧兮的眼神柔和了些,神色卻愈發落寞,他嘆了一聲:“我算什么神醫……芷兒與我失散前,我都沒能治好她。”
白芷失蹤后,寧兮一邊尋找她的蹤跡,一邊瘋魔似的鉆研醫術,只盼哪天找到了白芷,將白芷身上的病痛治愈。
可沒想到,這么多年的努力,終究是白費了。
顧清歡見寧兮神色不愉,便轉移話題道:“寧先生待會還有事要做么?若是沒有,不如留在侯府做客,晚些再回靖國公府吧?”
寧兮見顧清歡留自己,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頭:“好。”
“知秋,吩咐石夏,準備茶點。”
顧清歡說著,帶寧兮到了院子外,想了想并未讓知月伺候。
白芷的事,不適合被太多人知曉。
“芷兒走之前……過得如何?”寧兮隱約明白了顧清歡留自己的目的。
猶豫再三,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有關白芷的事。
盡管白芷已經不在,可他還是想多知道一些女兒的事,尤其是白芷與他失散的這些年里,到底過得如何。
“有好有壞。”
顧清歡道:“她被她的丈夫救回來后,過得比較清貧,但聽聞她丈夫做事勤勉,不然也不會從帝都郊外的村子,搬來帝都。”
聽到這話,寧兮還算滿意。
“只是……他們成親沒幾年,白芷姐姐的丈夫因為進山幫她采藥,意外身亡。”
顧清歡垂下眼眸,說道:“后來的幾年,白芷姐姐過得有些累,我遇到她的時候,她仍是很消極。”
寧兮拿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么,可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閉上了嘴。
顧清歡說到這里,有些不太想說下去。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比起先前那些,更讓人憤怒。
饒是她也難以平靜,遑論寧兮?
沉默一陣,顧清歡道:“再后來……也就是我與她吵架,不再聯系的時候了。”
“后來的事,你也不知道了嗎?”寧兮有些遺憾。
顧清歡搖頭:“也不是不知道,只是……”
寧兮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見顧清歡猶豫,沉聲說道:“直說便是,我……還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
話已至此,他已經不認為有什么事,能比那些人殺害自己的女兒,更讓他心痛的了。
顧清歡見寧兮堅持,還是說了:“與我認識的那段時間,白芷姐姐確實很消極,但也慢慢好了,似乎準備做什么事,當我與她不聯系時,她也確定了接下來該怎么生活,也做出了努力。”
“您回靖國公府后,可以向言公子提一提粥的事,他家廚子曾買過白芷姐姐想的熬粥方子。”
顧清歡道:“白芷姐姐賣給那廚子方子后,賺了幾十兩銀子,而后又去拿這些銀子,做了別的事,也就是那件事……才給她招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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