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惠瑩一陣恍惚,她竟看的入了迷。
“咳咳咳!”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猛咳,驚醒了尚在失神的董惠瑩。
她面上一臊,好在她臉黑又全是麻子,這才叫人看不出臉紅。
“吶,止咳草,雖然沒長熟,但好歹能緩解一下。”
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又定定看了男人一眼,只見那男人也在回視著她。
那眸光冷淡疏離,猶若隱藏在云霧之中,令人看不真切,也叫人摸不清他的心思和想法。
雙方對視的剎那,心臟沒出息地漏跳了兩拍兒。
她本就黑黑的小臉兒,因為羞惱,顏色變深了幾度。
“呃,咳咳!”
她也咳嗽兩聲,但不是病的,而是尷尬的。
“那,我就放在這里了。”
將新嫩的草株放在石頭上,她連忙轉身,心下暗自嘀咕,她又不是沒見過美男子,居然被人家勾走了魂兒。
她羞著小黑臉兒,感到越發難為情,幾乎是落荒而逃地沖出了白楊林。
可她并不知,在她走后,男人冷月般的眸光,落在那株沾染著露水的止咳草上,神色滿是探究。
“呵,”凜冽一笑,收回目光,只是那笑起來的模樣,竟滿是清冷的譏誚和諷刺……
回到河邊,她繼續漿洗剩下的衣服。
和梁家的兄弟們相比,她衣服上的補丁算少的,但饒是如此,上衣和褲子上,也仍是補丁摞補丁,可見這日子是真的很糟糕。
洗完衣服后,她捧起木盆子回家,沒等進門,就瞧見一名長袖撕裂的男子,正背對著她。
“逸宣,我衣服破了,可是針沒了,是不是家里誰用了?”
這聲音有種玩世不恭的輕佻,尾音上挑,像從舌尖上逛了一圈兒才出來的,著實勾人的厲害,并且還有著幾分令人心神酥麻的媚意。
梁逸宣看著身體像沒了骨頭,正懶散靠在門邊的三哥,心里著實無奈,并想著三哥那古怪的性子,今日又是剛從鎮子上回來,身上肯定灑了一些“好東西”。
“之前妻主要用針,我就拿去了。”
老三梁淑君愣住。
“妻主?”
他撩起眉梢,狹長的丹鳳眼迸出一大串冷光。
梁逸宣沉吟著,他想起早些時候,妻主曾問過家里的事情,總覺得妻主醒來后,人有點變了,就連神韻都和以前不一樣了,莫不是因為撞傷頭,很多事都記不清了,這才轉變了性子?
“嘖,”梁淑君砸了一下舌,神色很不耐。“我真不想見那個女人,可我衣服破了,上一件又早就穿爛了,眼下也就只有這件勉勉強強能穿出門見人。”
梁逸宣知道三哥愛美,“既然不想見,那就不要見,妻主似乎出門了,之前我在門外叫她,也沒見她回應。我那還有一件補丁少些的,不如先穿著對付,等妻主回來,三哥再取針縫補。”
梁淑君滿臉不自在,“小六,哥哥我比你高出一個腦瓜尖,穿你的衣服不合體。”
梁逸宣撩了一下眼皮子,“三哥莫要踩人痛腳,況且我才十八,未來一定還能長高。”
“哈,行了,我不逗了,她不在家也好,我可以偷偷把針拿回來,還不用看她的臉色。”
就在這時,兄弟二人聽見腳步聲。
當二人回頭,只見董惠瑩捧著一個大木盆,里面全是漿洗干凈的濕衣服。
梁淑君一僵,遂又變回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削薄的唇角噙著邪氣四溢的笑容,但待董惠瑩看清他的長相后,忽而愣住在原地。
“咦?”
這個男人和之前在白楊林看見的那個,竟長得一模一樣。
梁逸宣低眉順眼向董惠瑩問好,“妻主,您回來了。”
董惠瑩點了點頭。
她上下打量梁淑君,直令梁淑君惡寒,可他非但沒回避,反而吊高了眼梢。
“妻主一直看著人家,莫不是愛上我了?”
他朝董惠瑩拋了個媚眼,可神色有幾分厭倦,唇角更是噙起了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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