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玉在明悟這個道理的同時，也有點明白了。之前妻主之所以會生淑君的氣，大概便是因為……淑君，將這份主次順序搞混淆了。將旁的不重要的，擺在一個重要的位置上；卻反而將生命之中最重要的，置于旁處，置于一個輕忽的位置上。

經過院內的造景園林，行走在鋪砌整齊的鵝卵石上。淑玉的腳步越來越快，在這一刻，一種甜蜜的卻也復雜的情緒，充滿他心扉。令他迫切的有一種沖動，想要見到他心神所系的那個人。

他疾步沖進妻主的院子，今夜恰巧是逸宣值夜。

“二哥？”

當淑玉進門時，逸宣稍微怔愣了一下。他從床上起來，一旁的妻主也跟著坐起身來。

天色已經晚了，這兩人方才閑著沒事聊了會天，原本已經打算睡了，哪知淑玉卻跑來夜襲。

淑玉進門之后步履一滯，方才心頭分明充滿了某種膨脹的騷動，可這會兒嘴巴卻像是上了一把鎖，竟也不知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有些詞窮了。“我就是來看看你們睡沒睡。”他后退一步。

逸宣一副了然的模樣，他回看向董慧瑩：“我忽然想起，灶上溫了一鍋湯。先讓二哥陪陪你？”這不過是借口而已，是他的體貼。二哥很少會有這么冒失的時候。偶爾一次，他愿意退讓。

董惠瑩輕輕捏捏逸宣的手，心中滿是繾綣的柔情。

逸宣披上一件外衫，便儀態清雅地步出了房門。他看得出二哥眸中的渴望，今夜……便讓給二哥一晚吧。大不了等明天二哥值夜的時候，自己再搶回來……嗯，就這么決定了！

逸宣如是想道。

等逸宣走后，淑玉微微猶豫，旋即才靠進了床畔。

“困么？”

董慧瑩搖頭，“不困。”她拉著淑玉的手，讓淑玉坐在床畔。她瞅眼淑玉身上穿的，衣衫相當整齊。“你方才去哪了？”

“朱家。”他絲毫未隱瞞。在她面前，他是誠實的。

董慧瑩有點擔心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淑玉忽然笑了，“我心情很好！”這不是假話。也許從朱家回來時，確實心里不好受。但當來到妻主這里時，他的心情卻變愉悅了。

“你說，你的底線，到底在哪呢？”他輕撫妻主的面頰，帶著幾分思索地問道。

淑君犯了那樣的錯誤，換作旁人家的妻主，怕是早就受不了了。但她……也許是她的心太軟，舍不得見淑君神傷，所以便先退了一步，很快就又重新接納了淑君。

被他問得愣了愣，董慧瑩一臉莫名其妙：“底線？”她偏著頭想了想，“大概……最怕你們離開，也最怕你們不愛了。這應該是我最后的底線吧？”至于旁的，她無所謂。只要人在，心在，其他的問題，都算不得問題。

淑玉輕笑，“得妻如此，為夫大幸。”

他喟嘆著，而后道：“不止淑君一人犯了那樣的錯誤，我亦與他同樣。我欠你一句道歉，這句遲來的道歉一直沒有向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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