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單單只是作為一個人，就算她不是浩銘二人的姑姑，就算她與董惠瑩只是兩個陌生人而已。她想，若是重新遇見，她也絕不會討厭那丫頭。

可能，是因為對了胃口。

也可能，是贊佩其一身的本事？

又或者……

總之，理由太多太多，隨便一提就能說出好幾個，她故意的無視，其實也不過是口是心非罷了，內心里還是很喜歡小董丫頭的。

屋里三人聊的正歡，屋外巴扎克為董惠瑩奉上了茶水。

董惠瑩坐在院內的木桌邊，這院子點著幾只燈籠，院門外，屋檐下，大大小小的燈籠，照亮了一方幽暗，昏黃的光線從燈籠里照射出來，灑落在地面，再配上夜里微風的輕拂，竟頗有幾分閑情雅致之感。

董惠瑩抿了口茶水，近些年來她這嘴是越來越刁了，尤其是喝的方面，被家中幾個男人養的越來越挑剔了。而巴扎克端來的這個茶，先嗅其香，再看其色，而后一品，便知絕屬上乘。

“好茶！”董惠瑩贊道。雖不是什么名茶，但細品之下卻另有一番滋味。

巴扎克唇角勾動了一下，這茶是他親手烘焙的，也是柳意大人最愛的，平日出了柳意外，連他自己都舍不得喝兩口，委實是因制茶的工序太繁瑣了，得的茶太少，得省著些。他是寧可虧了自己的嘴，也絕不愿虧了柳意的。

而除了柳意外，也就唯有如董惠瑩這等身份的，才能因著沾了柳意的光喝一壺罷了。

董惠瑩眼角余光掃向巴扎克，她心中一動。“巴扎克，咱們也好久沒見了，這段日子，你過得如何？”

巴扎克面容一肅，一本正經的回答：“勞姑娘費心，巴扎克過得很好，大人待我甚佳。”董惠瑩瞇了瞇眼，巴扎克口呼柳意為‘大人’，柳意本身對他亦有活命之恩，等同再造。

他敬重柳意不足為奇，但這人眸中的神采，卻不似是對恩人的敬重，反倒更像是……身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重？

董惠瑩眨了眨眼，面對董惠瑩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巴扎克身形未僵，莫名有種無地自容的尷尬感。

他垂，借此避開董惠瑩的視線。

這份心事，自以為藏得很好，可沒料到，朝夕共處的柳意太過心大，沒能現，反倒是……巴扎克心亂如麻。

他怕，擔心董惠瑩會將這事兒告知柳意。

于他而言，即便生在塞外，根子上是粗獷的，但畢竟是生存在大元的國土上，也曾受過大元那些古訓的熏陶，而在遇見柳意之前，他曾為人夫，曾有過另一段情……如他這般經歷，配不上那般耀眼的大人，而今單是默默陪在大人的身側，守護著大人，便是讓他將這份心事藏上一輩子也甘之如飴。

怕只怕，怕只怕……一旦戳穿了一切，兩人怕是連目前這樣的現狀，都再無法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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