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望向顧風華，他們那老淚縱橫的眼中又寫滿了愧疚。

若不是顧風華，他們今天必死無疑，無極圣天也將毀于一旦。可是在此之前，他們不但誤會了顧風華，還對她百般辱罵，恨不能親手將其碎尸萬斷。想到此前的所作所為，他們羞愧得無地自容。

“大人，此前我等有眼無珠……”一名老者上前幾步，來到顧風華和夜云寂的面前，張了張嘴想要道歉，可是話還沒說完，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本就圣氣大損，陣法破開之時他難免身受重傷，這時連說話都難。

“前輩不必多言，今日之事怨不得你們，你們也是一片好心，我不會放在心上。”顧風華知道他要說什么，看他傷得著實不輕，沒讓他繼續說下去。

見顧風華如此寬宏大量，老者更是自責，也更是敬佩，躬身深深行了一禮。

見狀，其他宗門強者和散修也紛紛向顧風華和夜云寂等人躬身行禮，就連上官昊辰等君使都不例外。盡管他們從未懷疑過顧風華，但無極圣天能躲過此劫，卻是多虧了顧風華和夜云寂等人出手，他們該當這一禮。

破天塔下，一名名當世強者又是慚愧又是感激，紛紛彎下腰去，對顧風華和夜云寂致以最深的敬意。

“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你，早知今日，當初不惜一切代價，也該將你置于死地。”就在這時，搖搖欲墜的破天塔頂，響起天極圣君那沙啞的聲音。

布滿裂痕的破天塔上，天極圣君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雖然扶著欄桿，卻佝僂著身形，一頭蒼白的頭發隨風亂舞，嘴角還帶著一縷鮮紅的血跡，整個人都蒼老了數百歲。

盡管此時的天極圣君狼狽不堪，再無往日的威嚴，但塔下眾人還是大吃一驚。

那陣法之力是何等的磅礴浩瀚，當陣法破開，又變得何等的混亂狂暴。陣內陣外，幾乎所有人都身受重傷，甚至有不少人當場慘死。本以為天極圣君心神融于陣法之中，受其反噬必死無疑，沒想到他竟然活了下來。

無論這時的天極圣君看上去有多么狼狽，數萬年的積威之下，眾人心頭還是生出本能的敬畏，不由自主的后退幾步。

“為什么，為什么要毀掉無極圣天，要親手毀掉你畢生守護的一切？”和他們的敬畏不同，段青云更多的卻是憤怒。望著天極圣君那蒼老憔悴的面容，他痛心疾首的放聲大吼。

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他更尊敬眼前這名老者，也沒有人比他更信任這名老者。就算天極圣君讓他去死，他都絕不會有半點猶豫。

他也一直以為，天極圣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這片大陸，守護億萬黎民，為此，他也可以拋去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

可是他怎么沒有想到，天極圣君欺騙了所有人，也欺騙了自己，為了打破天地禁制，他竟要毀掉他曾經守護的一切。

心，仿佛被一柄利劍刺破，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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