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蝶握緊了柳如嫣的手,貼著她的耳,含笑道:“好好享受今晚。”
一行人歡天喜地推兩人上樓,送進了原本安排給女生們住的大臥。
棲蝶目光一轉,正見景依婷難受地捂著嘴跑下樓,緊緊跟了去。
景依婷跑出嫣然一笑,蹲在路邊,一個勁兒地嘔。孤獨無助的樣子像是被上帝遺棄的孤女,落寞地流著難堪而傷心的淚水。
山里不比城里,一到晚上山風呼嘯,夜色深怖,只有大門口掛著的兩盞燈亮著微弱的光線,顯得她的身影愈加凄涼。
棲蝶心里頗為感觸地迎著夜風嘆了口氣,蹲在她身邊,撫了撫她的背:“來日方長,又何必急于一時。你這樣只會讓他疲憊煩躁,乃至厭惡,在得不到他同樣心意的回應時,你必須做好自己,說不定相處久了,他會慢慢發現你的好。你也知道,嫣姐也是經過了漫長的等待才等到今天的,要做都城四少背后的女人,就必須付出超于常人的代價。”
景依婷連續抽泣了幾下,才緩了口氣說:“我是家中獨女,我爸從小就很寵我,我媽走后,我就是我爸唯一的家人,不管他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困難,給我的永遠是最好的,所以在秦倫之前,我真的沒有體會過什么是失敗,什么是挫折,什么是困難。自從遇到秦倫,這三樣我算是徹徹底底體驗了,我真的、真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難題,就連哭都要找個像樣的理由,否則我都不知道他們會在背后怎么笑我。”
“你換一個角度想,很少有男人能拒絕送上門的女人,若秦倫壞一點,大可遂了你的心愿跟你結婚,等到成為下一屆的商會會長,再去追求他感興趣的女人,那時候你帶著孩子守著一個婚姻的空殼會比現在更難受。”
棲蝶扶著她站了起來,拉起她的手,試圖用掌心的溫度傳給她些許溫暖:“不要再去做些讓他為難又傷害自己的事,這樣只會將你們的距離越拉越遠。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景依婷心里很清楚柳棲蝶暗暗撮合她和柳秦倫的心意,相信這個“妹妹”對她有善意,也不再排斥她的幫助。
兩人走進院子,正見三個男人著手打地鋪。棲蝶先將景依婷送上二樓左廊房,推門又見童靜雪也是心事重重地坐在床上發呆,便道:“我去打盆水給你們清洗一下。”
下了樓,見地上用涼席和毯子鋪成三張臨時床位,侯云帆已呼呼大睡,莫宸晞抱頭躺著閉目養神,唯獨柳秦倫不在。
走到院里,穿過右手邊的長廊來到廚房外的過道,見柳秦倫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衫,領口微敞地蹲在地上。
她無視般地徑直走過去,卻在門口的地方,被一只突然伸來的手臂按住墻壁,擋住了去路。
酒后的暈加突然起身的暈,柳秦倫閉眼緩了緩神,才睜開眼睛用冰冷的目光逼視她道:“白天我跟景依婷的說話你都看到了,請收起你的好心熱心誠心,不要再做那些無用又無聊的撮合。”
棲蝶有些憤憤不平,為景依婷打抱不平:“景小姐人漂亮,家世好,自從遇到你就一往情深地對你,這樣的好女孩,有什么不好嗎?比起其他女人,她對你的上心程度我全都看在眼里,你知不知道一個情竇初開的女人愛而不得的難受,很可能會成為她心里一輩子抹不去的陰影,何況,二哥口口聲聲答應了爸爸會好好考慮的?”
柳秦倫側頭看向遠方,不知怎的,每每聽她喚他二哥,總覺得別扭刺耳,這句話又逼得他煩躁地回過頭來逼近她一步:“如果爸爸要你好好考慮侯云帆,你會怎么答?侯云帆同樣人帥家世好,那你會嫁他嗎?”
棲蝶被他狠狠地將了一軍,也不泄氣地抬頭正面迎上柳秦倫不滿的質問:“如果侯云帆有一個清白的過去和一顆對我赤誠的心,我一定會認真考慮,會認真和他往婚姻方向去相處,如果合適那是我的運氣,如果不合適,也給了彼此間一個機會,不會讓人家像傻瓜一樣被你拒之門外。”
柳秦倫被她還擊得冷冷笑起,卻又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面容冷硬、咄咄逼人的她,冷笑竟緩和了下來,露出迷人的酒窩:“你很偉大,不過若照你這么說,我有一個清白的過去和一顆對你赤誠的心,你會不會認真考慮我呢?”
棲蝶愕然地睜大了眼睛,徹底愣在了這句話的話意里。
這些日子,她隱約感覺到了柳秦倫在看她的眼神里,對她所作所為里,都不像正常兄妹之間的關懷,還以為是中了媽媽的毒,隱約產生了錯覺。
錯覺!
沒錯,就繼續當成錯覺好了。
棲蝶平靜道:“二哥醉了,早些休息吧,是你說的,不要耽擱了明天的正事。不過以后斷不要說這種話來與我斗嘴,最多我答應你,你不喜歡的事我不做就是了。”
棲蝶想走,但柳秦倫擋住她的左手卻絲毫沒有要挪開的意思。
棲蝶不得不重新對他對視,見他笑意盈盈,尤其是唇角上揚時露出的兩只甜甜的酒窩,她必須得承認,那是她沒法抗拒的美麗,只得聽著他繼續道:“你們女生是不是都喜歡這樣回避男人?”
棲蝶笑著反問:“難道你沒醉?”
柳秦倫笑著低頭:“不是正好‘酒后吐真言’嗎?”
棲蝶與他的高度只差半頭,他微一垂頭,兩人鼻尖便似要觸在了一起,四目緊對,棲蝶竟在他的眼睛了看到了莫宸晞的影子,準確地說,是莫宸晞看她時那種深情欲滴的樣子。
棲蝶迅速回神,避開他的目光,從他手臂下穿了過去,背對他道:“我鄭重告訴你,我和侯云帆只是朋友關系,不管是男性朋友還是女性朋友,我都坦誠以待。對不起,景小姐醉得不輕,我要打水給她洗洗。”
柳秦倫放下手臂撫著額頭,棲蝶說得對,他的確是醉了,而且醉得不輕。她的喜,她的憂,她和侯云帆之間坦蕩,那和莫宸晞呢?這一切的一切,都吸引著他對她產生著濃厚的探索的興趣。
棲蝶打好溫水,轉身時,柳秦倫已不見了蹤影。回到廳里,三個大男人齊刷刷躺了一排。等她端著水盆推開左廊房門時,景依婷和童靜雪也都已經睡著,旁邊還空了一個位置出來,只好將水盆擱在一邊,躺到那個空位上。
這一覺在酒精影響下,人人都睡得沉,棲蝶醒來時,已是第二天艷陽高照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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