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娘同李子期一道兒封了那山洞,便又去茶寮里牽了馬,快速朝著長安城飛奔而去。
一進那冠軍侯府,十八娘便直接去看李景,李子期也想跟著去,卻被沈澤還有鏡湖先生給堵在門口了。
李子期聽著李景嗚嗚哇哇的聲音,想要進去,卻聽到沈澤在一旁冷冷地說道:“陛下,你可算還記得明日便是登基大典,先把那成山一般的奏折批了吧。”
說完,不由分說的將李子期給拉走了,此番他出長安城,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如今大唐初定,位置都還沒有坐穩呢,他竟然一個護衛都不帶,就敢貿貿然的同十八娘出門了。
若是前朝余孽得了消息,下手將他夫妻二人滅了,難不成他要抱著李景登基么?
簡直就是兒戲。
鏡湖先生也是心有戚戚,一等李子期進了書房,就劈頭蓋臉的開始教訓起他來了。
這些十八娘都沒有放在心上,若是以前的李子期,他自然是難以應付的,可是如今他有了國師的記憶,處理國事于他而言,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這才幾日未見,李景好似又長大了不少,躺在榻上玩著自己的腳丫子,口水直流,許是天氣太熱,他只穿了一件明黃色繡著錦鯉的肚兜兒,露出如同白藕一般的小胳膊腿。
手腕和腳踝上還戴著墜著鈴鐺的金手鐲子,一動就發出鈴鈴鈴的聲音。
十八娘走過去,輕輕的抱起了他,又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他那一頭凌亂的卷毛,“景兒這幾日可好?”
南枝瞇著眼笑了笑,“好著呢,能吃能喝能睡的。太子慣用的東西,已經都照著單子,在東宮布置下了,明日去到便能安睡。”
十八娘點了點頭,“你去喚北流還有西屏,東珠過來吧,我有事兒問你們,本該早提的,只是陛下臨時起意,拉我去了一次晉陽,給耽擱了。”
南枝不明所以,點了點頭,“諾。”
不一會兒,四人都走了進來,知道十八娘要說事,奶娘頗有眼力勁兒的下去了。
“你們同我一道兒長大,雖然是主仆,但是比親姐妹還要親。李昭平封了侯,我想著西屏到時候從大明宮中出嫁,來得體面一些。”
西屏一聽,羞紅了臉,她算得上是十分的好命了,竟然從一個丫鬟當上了侯夫人,簡直是不可想象。而且李昭平無父無母,她一去便是有封誥的掌家娘子。
“多謝小娘,不如待我大婚之后,還回小娘身邊伺候。”
十八娘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如今還掌著紅櫻軍呢,安全得很,你替我拴牢了李昭平,陛下大約還是會讓他執掌黑羽衛,有什么事兒,你同我通個氣,便是極好了。”
十八娘說著,又轉頭看向了東珠,她還沒有開口,東珠便舉起了雙手:“小娘,我知道了,我不同你進宮……”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東珠有大才,隨我進宮實在是太浪費你賺錢的才能了。”
十八娘說著,自己個開了箱籠,取出了一個匣子遞給了東珠,“這是你的身契,還有給你的嫁妝銀子。西屏也有的。”
東珠紅了眼,“小娘你也不怕我拿了身契,就把賺的銀子都揣到自己口袋里去了,畢竟我還有三個夫郎要養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東珠你這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啦!”十八娘笑著,將匣子硬塞進了東珠懷中,“不過,什么三個夫郎?該不會是真的吧?”
東珠卻是帥氣的擺了擺手,“算不得什么,我也不想嫁人,家世好的罷,瞧不上我,家世差的罷,我又怕他們圖我的銀子,還不如隨意好了。也就是前些日子,在街上遇到一個惡霸調戲楚館里的琴師,他琴談得極妙,想著同小娘說一聲之后,便把他贖回來。”
東珠說完之后,自己顏色未變,倒是十八娘和其他三人都睜圓了眼,之前她們一直以為東珠是隨口說說的,沒想到她要來真的,簡直就是讓人難以想象……
十八娘咳了咳,“你想清楚明白了就行。”
東珠瞇了瞇眼,“我就知道,這個世上,只有小娘懂我。男人能夠三妻四妾的,女子為何不能?更何況我還不會將男子拘在家中。他若是想繼續彈琴給人聽,盡管去好了。小娘放心,你在宮外的產業,我會替你打點得妥妥帖帖的。”
十八娘向來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然也不會將東珠的身契還給她了。
至于南枝和北流,十八娘想著,看向了二人。
南枝卻是率先搖了搖頭,“小娘,奴要同你進宮,你身邊不能沒有貼心人,而且太子殿下尚小。南枝這輩子什么也不會,只會替小娘打點事,你便是放奴出去嫁人了,奴也放心不下。”
“更何況,若是沒有了奴,小娘怕是連頓合口的飯菜都吃不上了。不是奴說,小娘看起來隨和,其實挑剔得很,便是吃了雞子,也得放入羊中蒸烤,方才覺得鮮,看似平常的吃食,里頭都大有文章,實在是折騰人得很,奴心中良善,實在是不忍讓別人來遭罪了。”
十八娘嘴巴張得大大的,這個才是南枝的心里話吧!你把你對自己小娘的嫌棄之情全都說出來了喂!
南枝卻是拿著帕子擦了擦眼睛,“小娘明兒個便要真正的做皇后了,還不興南枝也跟著威風威風么?”
十八娘悶悶地點了點頭,“知道了,日后我會盡量的改的,北流呢?”
“要我說,小娘就不應該改,在閨中在侯府是怎么過日子的,就還是怎么過日子,總不能說嫁了人了,當了皇后,日子反而過得不如從前了,那要陛下有何用?”北流一張嘴嘰嘰喳喳的,十八娘聽著也覺得在理。
“那你呢,是否有想嫁的人,或者想要家去?”
北流卻是頓了頓,小聲說道:“小娘,我聽大人們同陛下議事,說從今年恩科開始,女子也能參加科考,可是真的?”
見十八娘不說話,北流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耳朵是天生的靈,不想聽的也都聽到的。我沒有南枝姐姐心細,是小娘離不得的人,也沒有東珠姐姐霸氣會賺銀子,更沒有西屏姐姐好命能當侯夫人。小娘日后有了黑羽衛當耳報神,北流沒有用處了,所以想著若是可以,堂堂正正的考個女官當當,也算繼續給小娘效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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