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信下去,今日起,芳蘭苑與楓秋苑伺候的下人月錢漲三倍,其余下人漲一倍。另外叫馬婆子多送些丫鬟進來,這一時之間怕是人手不夠了。還有,錢嬤嬤你去吩咐小廚房那邊十二個時辰都得留著人。”裴老夫人好久沒有如此高興了。
自從五石散的事情出了以后,裴家很久沒有這樣大的喜事了。
錢嬤嬤抿嘴笑道:“是,老夫人。老奴這就去。”
裴老夫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擔憂道:“寧姐兒,你娘和你三嬸這胎沒什么大礙吧?”
倒不是她不盼著兒媳婦兒們好,實在是這喜事來的太突然讓她心中略顯不真實罷了。
“祖母放心,有孫女在呢。沒日觀瀾苑都有先熬的補藥送去娘親和三嬸那邊。”長寧自然明白祖母的顧慮,這也是她的顧慮,因此早早她便做好了準備。
“好,好。”裴老夫人得了長寧這句準話,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笑得合不攏嘴。
裴家好久沒遇到這樣的喜事了,雖然在穿著上還避諱著,可府中下人漲了月錢,無不喜氣洋洋的。
看樣子倒是比前些日子過年還要喜慶,裴老夫人一時之間也像是年輕了十歲,每日無事便吩咐人給兩邊熬湯。
補藥如流水般搬進兩邊院子。
裴家像是一下子便忙碌起來了一般,連謝七與方杏都是不是被叫過去幫忙。
如此看來,裴家的下人確實不太夠了。先前秦氏與劉氏并沒懷孕,二人也不是對衣食住行太過挑剔的人,因此身邊的人夠用就行了。
再加上分家以后,二房帶走了大半的下人,這時劉氏與秦氏懷孕便顯得人手越發不夠用起來。
于是錢嬤嬤沒過幾天又將馬婆子迎進了府。
裴老夫人給了極多的銀子,用的是她的體己,在對孫子孫女兒方面,她是絕不含糊的。
因此錢嬤嬤也是大手一揮,將馬婆子帶著的三十個丫鬟,二十個小廝部買了下來。
由芳蘭苑與楓秋苑兩邊對分,一時之間謝七便又清閑了下來。
好不容易等到了放榜的日子,裴家早早便派人去貢院門口候著了,就等著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回來。
參加春闈的大多是家中富裕的人家,極少有像宋燁當初那種情況,因此今日守在貢院門口的也極大部分是各家的下人小廝。
修云今早拉了肚子,待他匆匆趕去的時候險些誤了時辰。
心中暗罵自己誤事,擠在人群中湊上紅榜。
“你看到沒有?”修云拉著身旁一個不知誰家的小廝道,那小廝斜睨了修云一眼,甩開修云的手,指了指紅榜:“你沒長眼啊,讓開,我家爺可是進了一甲的。”
“我呸,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你給我等著。”他就不信了,他家三爺的學問會比不過這小雜碎。
看他如何啪啪打他臉。
修云越想越氣,索性扯著嗓子道:“我是裴家三爺的小廝,讓我先進去看看。”
話落,周圍喧嚷的聲音立刻進了下來。
方才甩開修云的那小廝臉色煞白:“上京裴家?”
修云一見對方臉色,心中也有底了,挺了挺腰版:“不然呢,上京還有幾個裴家?”
“恭喜裴三爺啊,高中狀元了!”
修云瞪大了眼,早知道三爺學問不凡,沒想到這頭一次下場竟就輕輕松松拿了個狀元。
修云越想腿越激動,最后還是別人看不過眼將他扶了出來。
定了定神,修云便撒丫子往裴府跑,一邊跑還一邊扯著嗓子道:“裴三爺中狀元了!裴三爺中狀元了。”
待跑過朱雀大街時,街上人都知道裴家出了個狀元的事。
人們耳語道:“到底是書香世家,還是教子有方啊。”
修云來不及多言,好不容易跑到裴府。
裴府旁站著兩小廝,手中舉著炮仗,見修云跑來忙不迭問:“中沒中?”
“中了!”周圍圍起了一大群人,修云的聲音越來越大。
“放不放”小廝也激動起來,迫不及待道。
“放!”
“放幾個?”
“放三個!”
上京規矩,但凡家中有高中前三甲的門前須得按照規矩放炮。若是中了探花便只能放一串炮仗,若是榜眼則是兩串,若是狀元那便得放三串了。
其余的學子門前是不允許放炮的。
“恭喜恭喜啊!”
看樣子裴家是又出了貴人了。
說話間,兩小廝點燃炮仗。修云小跑進府報信去了。
炮竹剛完,就有貢院派來的人騎馬前來報喜:“恭喜裴三爺高中狀元!小的來討喜了。”
兩小廝早有了心理準備,見貢院來人也不卑不亢:“請這位小哥入府報喜。”
報信官見狀不由在心中暗暗點頭,到底是上百年傳承下來的書香世家,連小廝都如此從容不迫,由此便可見裴家素日家風。
不多時裴子業高中狀元的消息便傳到了觀瀾苑中,長寧聞言饒是心中早有準備也笑彎了眼。
“謝七,賞。”
來報信的是門房統一安排給各位主子報信的小廝之一,這小廝剛進裴府沒多久,今天就碰上這樣的喜事,此刻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是,小姐。”謝七從袖袋中摸出兩塊金裸子,放進小廝手中:“大小姐賞的。”
那小廝忙不迭下跪謝恩:“謝大小姐賞,謝大小姐賞。”
“好了,下去吧。”
小廝懷里揣著金裸子,早就等不住,聽完長寧的話便退下了。
“小姐,三老爺這次當真是一鳴驚人。”謝七跟了長寧這么久,對裴家的形勢早已一清二楚,裴子業高中實在是頂好的好事。
長寧坐回到妝臺前,手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象牙小梳,若有所思道:“三叔才學過人,卻因為裴家形勢苦苦壓抑這么多年。如今有了機會自然一飛沖天。”
只是,不知道她大哥哥那邊得到消息會作何感想?
謝七聞言,便與長寧想到一處去了,嗤笑道:“也不知大公子此刻如何感想。”
長寧猜的不錯,裴青山這輩子從沒經歷過像這段時間般的低谷了。
他強撐著去參加春闈,在春闈上碰見了昔日書院中長久居他之下的包云天,同窗見面少不得一陣寒暄。
對于裴青山,包云天向來是嫉恨非常的,嫉恨他一入學便拜在了院長坐下,每期考試永遠壓他一頭。
本以為這次裴青山是十拿九穩,可沒曾想這匹麓山書院的黑馬竟然連第一場都沒考完便被書童匆匆扶走了。
這可笑掉了包云天大牙,打定主意回了書院要好好宣傳下裴青山的行徑。
這對裴青山而言絕對是奇恥大辱。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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