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珠把頭歪向一邊,不反抗不代表接受。
馬騁軟軟的躺在一邊,用只有她能享受到的溫和語氣說著話。
“……我沒辦法否認,但還是要解釋。那些原本不該發生,是有些人不想看到我們團結和睦,用下作的手段挑撥離間,讓邊緣牧區的首領們與中央區離心,這樣才好把爪牙伸進牧區。殺戮非我本意,人心浮動,我只能殺一儆百。”
烏珠依舊不出聲,讓馬騁拿不準自己的話她有沒有聽進去。她閉上眼,眼前閃過父親和兄弟們一張張面孔,一句句語音。
“……今年的供品湊不齊,他們又不肯寬限,怎么辦呀阿爸?”
“年年都漲,這是要逼死人啊!”
“那些大首領只顧享樂,哪管我們死活,族長又不管事,真的沒法活了!”
“我們都給擠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還在找我們要那么多供品……”
烏珠知道的不多,性命攸關的大事,不會叫她一個除了打扮和放小羊之外什么都不懂的年輕姑娘知道,即便馬騁說的是真的,她的父兄族人已經投向了草原外面的什么人,那也是被逼的!
是大首領們的恣意壓榨,是族長的冷眼旁觀,受苦的是他們,最后付出慘痛代價的也是他們,憑什么?
烏珠閉上眼睛,一滴眼淚滑落。
馬騁粗糲的手指劃過她的眼角,一滴眼淚的溫度,似乎又軟化了男人的強硬。他湊近在她眼角輕輕吻一下,說道:“那些壞人我會幫你殺掉,以贖清我的罪過,你可以原諒我嗎?”
不可能!
烏珠恨不得大聲喊出來,可是理智還在,黑衣人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他的聲音一遍遍響起在耳邊:“……留在他身邊,機會才更多……要殺的不是他,是馬族……”
烏珠攥緊了拳頭,依舊不吭聲。
馬騁反而以為,這一切都是好的轉變。草原上的女子,沒那么多彎彎繞,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沒有同床異夢的說法。部落間火拼,戰敗方的妻女被戰勝方收做妻妾禁臠都是很尋常的事情。也沒見哪個一直要死要活,都是乖乖的生兒育女慢慢適應了新的身份。
烏珠大概也是想開了。
馬騁心情大好,話也更加的多。“那天我獨自一人跑出去查看地形,看到你一個人騎著一匹小馬,尋找走失的小羊羔。你哪個時候聲音里又緊張又急切,我還以為你是他們家的小奴隸,怕找不到小羊回去挨鞭子。我一直是這樣想的,甚至……之后,我想到的還是沒有了他們,你就自由了。那個我看到一眼就喜歡上的小奴隸可以獲得自由了。
又一滴眼淚從緊閉的眼中流出,一滴又一滴,沾濕了睫毛。馬騁心疼的把胳膊從她頸下穿過,將她環在臂彎。低頭貼著她的臉:“如果早知道你的身份,我不會做的,我發誓!”
勁松院。
一套刀法下來,孟寧言不由衷的贊許道:“還不錯,比昨天熟練了很多。”大壯和樹皮掐好時機拍馬屁:“老大英明!”
何來收刀,揉揉胳膊:“大師兄,有沒有什么快速的法子,都是基本功,這樣怕是不成吧?”
人都是貪心的,何來一開始只想出名,現在就想能在擂臺上多撐幾招,最好不要第一輪就給淘汰掉。
中州試這樣的大型考場,有些人是可以“保送”決賽的,像鷹綽、馬騁、孟寧等人,因為水平太低的不會派出去丟人,選出去的不會叫大家失望。但天澤書院“保送”名額給何來硬搶了一個,就要有一個人走尋常途徑,跟全國各地選送的精銳一起一輪一輪打入決賽。
對這位師兄的歉疚先放在一邊,何來還是希望能贏一場,一場就夠了,這樣以后說出去面上也有光。但是現在拼了老命的練習怕是也贏不了任何一人,若是有什么捷徑就好了。
她問出這句話也沒抱太大希望,真有什么捷徑,大家早都去了,更沒她什么事兒了。
沒想到,孟寧低頭尋思片刻,回答道:“或許有。”
何來:這真是個顛覆的世界啊!
“要怎么做?”
孟寧無奈了,告訴她吧,有違他一貫行事作風,不說吧,她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他受命好好照顧她,幫她作弊行不行?
“大師兄,你就幫幫我吧。我可是要做公主的,你想讓我做第一個被第一輪比試打下擂臺的公主嗎?人家面子不要了啊?”
何來用自己都惡心的嗲音恬不知恥的撒嬌,搖晃著孟寧的胳膊,將他當成搖錢樹一般。
樹皮呲牙,大壯打了個冷戰,二人對視一眼,默默走開了。
孟寧抵抗力居然出奇的好,沒有被惡心到,貌似不勝其擾實則寵溺非常的推開她:“好啦,我想一想,這個可不簡單,而且我一個人未必能做成。”
“大師兄”拖長了尾音,甜的掉牙,“你先告訴我方法行嗎?”
孟寧:“方法就是先確定你的對手,用他善用的招數跟你打,你只需要學好應對的招式,自然勝算會提高一些。”
何來眼前一亮,對啊,這是個可行的法子,不過難度也不小。首先要確定對手是誰,然后就是孟寧能不能找到對方武功中的破綻。
“我可以直接進決賽,都會遇到什么對手?”
孟寧苦笑:“能進入決賽的人,我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你又沒什么臨戰對敵的經驗,就算學會了應對之法也很難行得通。”
“說半天跟沒說一樣。”何來翻起了白眼。
“若是同你十七師兄換一下,從初賽開始,我保你能贏幾場。”對上外面的選手,孟寧還有幾分自信。
何來卻想到另一個方面,瞬間春光滿面:“你沒有必勝的把握,可以找一個有把握的人來教我啊。”
孟寧黑了臉,公主殿下,你就不能認認真真打幾場嗎?
而且你想的是誰,什么目的,當我不知道嗎?
我是有多愚蠢才要告訴你這個方法?
孟寧悔的想撞墻的時候,何來臉色又變,笑的一朵花似的湊過來:“大師兄,給人家請賀蘭公子做師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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