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勤的身邊,必然有他派去的人,若他有心斷絕你們來往,大可以一開始就言辭禁止,必不會容你們真生互生情愫,那樣不是太晚了嗎。他的目的就是要你對賀蘭勤情根深種,美男計,不錯,不錯。”
“族長,我……”
鷹翱擺擺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賀蘭勤幼年身受重傷,賀蘭岳為他幾乎傾盡所有,為求靈丹妙藥給人下跪的事都做過,后來不知從何處得到消息,惦記上我們鷹族的《疏云訣》……”
鷹綽閉眼,原來一切都在族長掌控之中,自己那一劍是白挨了。
“我當然不能給,他呢也不好強要,所以便想出這么一招美男計,色誘與你。”
“族長……”
“果然你便中計了,我不知賀蘭岳那老東西是何時告訴你的,但《疏云訣》你還是想辦法拿到了,現在,已經交給他了吧。”
鷹綽從衣襟里掏出完好無損的一本書,雙手呈交給鷹翱。鷹翱隨手拿起翻開看了兩眼,笑道:“你抄錄了一份,也好。”
不過,鷹綽猛地想到些什么,急道:“您動過手腳?”
“呵,怎么可能,動了的話,很難不被他發現,而且,我也沒有卑鄙到,要這樣對小輩下手。”鷹翱腳下輕快閑適,淡紫便服穿在他身上,那般貴氣的顏色硬是顯出幾分超脫凡塵的飄逸。
但是鷹綽心里已經亂做一團,族長什么都知道,為何還由著她算計,必然是在籌謀更多!
“你一定在想,我究竟有何圖謀,那些已經不需要你來費心。你此時要做的,就是接受懲罰。賀蘭族的使者要到了,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為了鷹族,委屈你了。”
大概他是不會吐露更多東西了,就方才他說的這些,鷹綽都要再好生琢磨一番。
“來人,帶她去暗室吧。”
按照鷹族的喜好,高貴的人住在高處,低下的人自然蜷縮在低處,暗室便是監牢里最底層的存在。尋常監牢尚且有獄卒巡視查看,就算受些皮肉之苦,至少能看到活人,知道自己尚且活在人間。而暗室,是在監牢之下挖掘出的深坑,唯一的通道只容一人通過,進去后便是鐵板封住出口,里面沒有一絲光線。不知日升月落,朝夕春秋。獄卒想起來敲敲封口的鐵板,若里面有回應,便投入些吃食。但通常,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無聲無息。
所以多年來,那里面積攢了多少尸骨,無人知。
聽到“暗室”兩個字,鷹綽也是震驚了,她能接受懲罰,可是這樣的懲罰,是不給她活路了嗎?“族長,我……”
鷹繁已經帶著兩個人進門,一左一右拽著她胳膊將她拉起來。
“族長,屬下知道錯了,求族長……”
鷹翱本來背對著她,突然轉身,一絲淺笑尚且掛在唇邊:“那地方安靜,好好反省吧。”
未經長老院審問,未等賀蘭族使者前來問罪,鷹翱直接將人送入暗室,這個決定,鷹族高層震驚了。鷹翱個性強硬,長老院大多時候形同虛設,鷹霜正通過自己的關系努力說服有資格參與審問的長老對鷹綽從輕發落,這樣的消息傳出來,他整個人都蒙了。
從四首領之一,直接罰到暗室,真真切切的從天堂跌落地獄!
不只是他,一些長老也覺得這樣的懲罰重了。都知道鷹綽唯鷹翱之命是從,鷹綽自己擔了殺人的罪責,她為什么那么做大家誰不清楚呢,出了事不連累家族,這樣的小輩就不錯!做樣子給外人看,打一頓也就夠意思了。打入暗室這不叫人寒心嗎,今后還怎么帶小輩!
鷹霜心急如焚,據他所知,進入暗室的人,撐過半月的都稀少。但今時不同往日,他雖還沒有被處罰,行動已經被長老院限制,只能去求他的外祖父,四大執事長老其中一位的胞弟。
“你自身尚且難保,這件事就不要多問了。”
“若要問責,我當與她同罪!”
“愚蠢,重罰了她,賀蘭族便不好再追究旁人。賀蘭賢是家主唯一的兒子,一個鷹綽都不一定夠賠的,你還上趕著湊上去,自己找死嗎!族長這樣安排就很好,難得他做了件好事!”身為大家長,能夠守住自家孩子便足夠了。
鷹霜:“明明是族長的命令……”
“閉嘴,總要有一個人負責,不是她還能是誰!你不要多說了,回去閉門思過,等著長老院的裁決!”
鷹霜也被軟禁了。
倒是鷹搏,因為鷹綽的事情太過重大,相比之下他的那些事反倒是無足輕重了,兼且沒有切實的物證,只有鷹綽等人的指控,鷹綽一倒,她的話也沒了可信之處。長老院的人隨便問了問,鷹繁隨即反口,說是被鷹綽的人脅迫,不得不從。鷹搏當即成了被同族誣陷的可憐之人,很快釋放了。
世事就是這般無常,勝負輸贏一夕顛倒。
回到云州,見過族中長輩,賀蘭勤住進自己從小長大的院子,除了每日探望賀蘭賢,其他時間閉門不出。
賀蘭賢恢復的很好,每日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想來用不了多久便可以下地行走。
晚間,賀蘭岳命人找了賀蘭勤過去一起用飯。叔侄分別多年,賀蘭岳很想多說幾句迅速熟絡起來,給他夾菜卻發現碗已經滿了,他幾乎沒動。
放下筷子,賀蘭岳嘆息一聲:“勉之,回來了,外面那些就放下吧。”
賀蘭勤:“叔父且容我一些時日,該放的終會放下。此時,侄兒最擔心的是明之的傷勢。”
“他已無大礙,將養即可。倒是你,這幾年孤身在外奔波勞累,無人照料,你的身子可還好?”
“無礙,勞叔父費心了。”
賀蘭岳轉身進去,片刻后拿著本書出來。“叔父得遇一位高人,他修習的功法有修身健體之效。我誠心求教,他便借我手抄一份,你拿去修習吧。”
賀蘭勤雙手接過這本線裝書,翻開看果然是賀蘭岳的字跡,想著賀蘭岳百忙之中,仍時時惦記自己身體,偏賀蘭賢因他之顧差點殞命,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人生在世,難免波折,過去了也就是了。”
“是。”
“至于鷹族的那位……”賀蘭岳說著同時觀察著他的神色,果然見他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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