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什么糟糕的比喻,顧然被自己惡心了一下。一定是最近很久沒出去走動,和寶成相處的時間太長了......
“難道不是?”
顧然撞上楚靜宸頗有些玩味的眼神,一把攬過她的腰:“皇后真是越發會戲弄朕了,早朝回來,陪我用膳。”
楚靜宸笑著點點頭,替顧然穿戴好,送他出了殿門,自己便去了詔獄。
她還沒踏進獄門,門口守衛的兩個獄卒便一臉慌張,其中一個轉頭就往里跑。
“站住!”暖玉叫道,“你好大膽子,見到娘娘卻不行禮,你可知罪?”
那獄卒猛然剎車,與另一個抖抖索索跪下:“小的們參見皇后娘娘。”
“定遠將軍關在何處?”
那兩個獄卒對視一眼:“回皇后娘娘,小的們不清楚。”
絲毫沒有要為楚靜宸引路的意思。
楚靜宸越發奇怪起來,也不與他們啰嗦,徑直朝大牢里走去。
“皇后娘娘駕到!”一個獄卒高聲喊道。
大牢內立刻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似是有人在快速跑動。楚靜宸眉頭一皺,疾步走了進去。
“小的參見皇后娘娘。”里頭迎上來一個獄官模樣的人,跪在楚靜宸面前。
“定遠將軍呢?”
“定遠將軍......”那人眼神飄忽不定,一句話拖了許長,“娘娘,定遠將軍......關在牢里。”
“在何處?帶本宮去。”
那人起身帶著楚靜宸朝里走去,連轉了好幾個圈,一會說在這里,一會又說在那里,總是沒去到。
楚靜宸這時終于有了不好的預感。巖業難道出什么事了?
這個想法讓她手腳冰涼,不,不會的。詔獄是禁衛軍直接監守管轄的地方,就算有什么人有心思,也不敢直接下手。再說巖業和段承策素來關系不錯,若有人真要下手,也不會挑這里。
楚靜宸止住了腳步:“你若是不想要腦袋,盡管帶著本宮在這里轉悠。”
“娘娘饒命,這里頭牢房甚多,就在前頭了,就在前頭了!”獄官腿一軟,不敢再拖延時間,帶著楚靜宸來到一個牢房前。
楚靜宸只看了一眼,心就瞬間被揪緊了。巖業渾身透濕,只穿了一件單衣,臉上紅得駭人,已經沒了意識。楚靜宸想起詔獄中有一個水牢,看巖業的情形,應該是從水牢里剛被弄出來。
等獄卒打開了牢門,暖玉已經沖了進去,伸手探了探巖業的額頭,眼淚唰一下就流了下來:“主子!巖業高熱,怕是撐不住了!”
“傳太醫。”
“啊?”那獄官有些為難,“可是詔獄從沒有過請太醫給犯人看病的先例。”
“那本宮就做這一回先例。”
獄官沒了辦法,只好打發了人去請太醫。
暖玉這邊輕聲喚著巖業的名字,喊了幾遍巖業才醒轉過來,他此刻燒得意識不清,只模模糊糊看見楚靜宸和暖玉,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姐姐......”
暖玉也是昨天出事之后,才知道主子和巖業的關系的,此刻見巖業胡亂在外人面前喊,嚇了一跳,不過她反應快,立刻握住巖業的手:“姐姐在這,姐姐在這。”
楚靜宸心中難受得緊,一邊氣巖業沖動行事闖了大禍,一邊心疼他遭了這么大的罪。
“誰讓你們把他關到水牢去的?”
楚靜宸此刻聲音冷得快要掉下冰渣子來,那獄官嚇得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回皇后娘娘,小的不敢啊,只是昨日定遠將軍被送來的時候,小的不知該放在哪一級牢房,安副統領就說先關在水牢。”
安博?
“誰吃醋了?!”顧然說完這句話就后悔了。
自己堂堂一國之君,搞得像一個求丈夫疼愛的小娘子.......
楚靜宸臉上陣陣發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衣襟歪了。”顧然無奈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莊重肅穆的黃袍此刻歪斜斜地搭在身上,顯得好不滑稽。
“啊?”楚靜宸扭頭看了一眼銅鏡,也忍不住嘴角揚起,伸手給他重新整了整,“我......一會想去看看巖業。”
嗯?這關注點好像不太對吧。
這滿滿的酸意是怎么回事?這個認識讓楚靜宸安心了不少,隨之而來的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師兄你不是連這種莫名其妙的醋都要吃吧?”
“師兄,昨日我不該氣你,”楚靜宸昂頭看著他,眼眶泛紅,聲音有些愧疚,又夾雜了一些委屈,“可你讓我做那樣的選擇,就不是逼我了么?他們都是我從前的部下,我只是想查清事情真相,不想看他們任何一個人......”
楚靜宸話未說完,便被顧然拉倒了床上,剩下的話都被封緘在了一個溫柔而有力的吻中。
暖幔飄曳,人影交錯。
沒有聽見應聲,抬頭看,果然見顧然的臉色不太好看。楚靜宸心懸了起來,不論巖業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帶兵圍宮,無論有沒有造成什么后果,這個舉動確實是大逆不道。就算現在顧然知道了巖業的身份,能不能寬恕他,自己心里也沒底。
“就算他是你弟弟,也不許你太上心了。”
“就不能歇一日么?”楚靜宸替顧然理了理衣冠,抱怨道。
顧然輕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不用擔心,我今日格外有精神。”
楚靜宸蹲下去看他:“巖業是我父王與一個舞妓之子,當年父王一時風流,犯了大錯,祖父家教極嚴,只能掩藏他的身份。而父王又擔心如今洛王府樹大招風,所以才一直交代我不能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顧然沒有說話,只是眼里的光又重新聚起了一些。
南薰殿內,藕臂撥陳,一室旖旎。
顧然確實是個好帝王,前一日的身體狀況絲毫沒有影響今日的早朝。但楚靜宸卻是不希望他這么累的。
“等等......你身子還未......”
顧然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
楚靜宸放開了他,轉到了他的前面:“若我有片字虛言,即受天雷之刑,不得好死!”
“你閉嘴!”顧然暴怒地喝出這句,不住地咳嗽起來,終是站不住,坐在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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