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領兵之人?顧然心中冷笑一聲,這些人說的倒是容易。
“眾位愛卿可有舉薦之人啊?”
一片靜默。
比鎮南將軍更適合的人不是沒有,但他們如何敢說呢?
“不如......”
“不行!”
楚靜宸驚訝地看著顧然,她只說了兩個字,顧然就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朕要御駕親征。”
“陛下,南境此戰兇險,萬不可親出啊!”
明明殿里不到十人,勸阻的聲音卻此起彼伏許久沒有斷過。
“好了!朕意已決,都下去準備吧,后日一早即刻出發。”
眾臣退下后,楚靜宸道:“其實我可以去的。”
“想都別想。你在北境多年,但未必熟悉南境的地形。你不能去。”顧然的態度很是堅決。
“可我熟悉他們的主帥。”
顧然眉頭皺起,眼神中透出些不解。
楚靜宸走了過去,繞到他面前:“師兄,你答應我,不能生氣。”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每當楚靜宸眨眼瞧著他看的時候,一定沒好事。
顧然默默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深吸一口氣:“你說吧。”
“我猜,南越這次的主將......是利州世子。”
利州世子?顧然腦海里閃過在衢州無回谷那個與他交手的人,果然臉色難看了起來。
“你是如何知道的?他與你有書信往來?”
“怎么會呢?你還記不記得南越送嫻妃入京時,使團之中有一個帶著面具的將領?”
顧然怎么會忘呢,那個蒙面將軍第一次覲見的時候膝蓋都不會彎,可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那人是孟云彥,倒也不難解釋了。
“你和他見過面?”顧然瞇起眼睛。
“說好不許生氣的嘛......”楚靜宸抓住顧然的衣袖搖了搖。
顧然覺得自己的心理建設白做了,此刻火氣止不住地上涌:“見了幾次?”
“就一次。”看著眼前在發火邊緣游走的男人,楚靜宸聲音也小了下去。
“說了些什么?”
“坡城的那個流放犯是他屬下,之前我與肅王府合攻厲王府的時候,有過交集,我于心不忍.....”
顧然扯出被楚靜宸攥在手里的袖子:“你對別人倒是有情有義。”
“你怎么這么小氣,說好了不生氣的......”
他小氣?他小氣那個流放犯都不知道死過幾回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坡城弄出來的人是誰?”
楚靜宸討好地笑了兩聲:“我知道啊,我這不是主動認罪嘛?”
顧然看她這個樣子,心里的怒火就像一個火盆被倒扣到了地上,憋得難受。他認命地嘆口氣:“所以呢?你知道主帥是孟云彥,就迫不及待要去見人家了?”
“師兄你胡說什么呢?”楚靜宸瞪了他一眼,“說正事呢。”
行了,倒成了自己無理取鬧了。
“孟云彥統御肅林軍多年,我熟悉他的戰法,自然是我去最合適。而且,現在你的內力只剩一半,如果和他正面交鋒,怕是不討巧。”
顧然斜了她一眼:“看不起為夫?”
楚靜宸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隨你怎么想,總之,南境我去更合適。”
“不可能。你現在身為中宮,哪有中宮皇后帶兵打仗的道理?就算朕準了,禮部和言官上的折子淹都能把你淹死。”顧然擺擺手。
楚靜宸一愣,她倒是沒想到這層。
“我女扮男裝,你就說是從軍中選拔的?”
顧然好笑地看她:“你今日怎么這么欠考慮,南境大敗,將士急需的是士氣,一個軍中提拔的將士如何能威震四軍?”
楚靜宸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好了,前線遭遇大敗,只有我出面,中武軍才能重振旗鼓。若我不去,豈不成了縮頭烏龜叫人笑話?行軍打仗,講究的是排兵布陣,你放心,我不會與他硬碰硬的。”
將打不過帥,一點也不奇怪。
“陛下,咱們還是應當甄選新的領兵之人,來一場大勝,以挽頹勢啊。”
“陛下,此次南越來勢洶洶,連段將軍都戰敗了,怕是情勢危急啊。”新任兵部尚書孫濤憂心忡忡。
“是啊,南越這些年屯兵買馬,趁著我們內亂之時軍力擴充不少,很難對付。不過段將軍這次為何這么短的時間便落了下風,難道南越真的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工部尚書亦附和道。
段承策戰敗,在座除了楚靜宸,所有人都沒想到。
除了南越軍力增強之外,只怕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便是南越這次的主將怕是孟云彥。
原來南越皇帝收留孟云彥是這個目的。的確,孟云彥與大興如今有奪地殺父之仇,利用他來與大興對抗是最好的選擇。
段承策雖然是個領兵將才,孟云彥卻是個帥才。
進了議事閣,見太傅李良濤、尚書令張旭以及兵部、工部、戶部幾部的尚書都在。
眾人見她進來,連忙起身:“臣等見過皇后娘娘。”
“平身。”
段承策一直是大興的鎮南將軍,鎮守南境數年從無敗績。從前大興內亂,中武軍并未如此強勢之前,段承策都能保持對南越不敗,所以這次的戰敗格外讓人費解。
但是楚靜宸知道。
他們于是選擇睜只眼閉只眼,畢竟勸諫嘛,是那些不要命的言官干的事。加上顧然上位后手段狠厲,大清六部,如今兵部、戶部的尚書都被換了個,李良濤、張旭的力量也被大大削弱。他們可不想再當出頭鳥了。
況且現在南境告急,誰還有心思去勸諫這樣的事情。
不大利好,那就是戰敗了。
“走吧。”楚靜宸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片刻也不敢耽誤,即刻往南薰殿去了。
眾臣面面相覷,楚靜宸的大名他們當然聽過,雖不知陛下此問何意,但點頭總是沒錯的。
“南境戰事吃緊,皇后又善帶兵之道,朕請皇后一同聽聽。”
顧然如此自然地說出讓楚靜宸參與軍務政事,就好像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眾臣又怎么好再說什么后宮不得參政這樣的諫言呢,那不是跟陛下對著干嗎?
楚靜宸坐到左邊第一個位置上,詢問的眼神投向顧然,這是前朝議政的場合,喊我來作甚?
顧然輕咳一聲,道:“皇后入宮之前是衢州的郡主,大家都知道吧。”
..,
不大利好?
寶成是御前大總管,向來有分寸,能往輕了說是絕不會往重了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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