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兩次暗殺之后,鳳凌一行人趕路時越發警惕,可意外的是一直回到青峰山,也沒有再遇到什么刺客。
眾人剛行至山下,守山的兄弟便飛快的去山上報信了。
不多時,兩百多個高大威武的精壯漢子便從山上沖了下來,笑著圍在了鳳凌身前。
二墩站在最前面,溝壑縱橫的老臉笑得像個老父親,“山主您總算回來了。”
鳳凌淺笑著點了點頭,“山中都好吧?”
“都好,都好。”
中規中矩的良家婦女哪里見過這么亂哄哄的場面,李大嫂看得直眼暈,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兩步。
鳳凌示意所有人列隊站好,以免嚇得新來的幾位。
“二墩你帶著大家把糧食,小馬駒,硫磺這些東西都運上山。”
二墩點頭應了,一群人開始準備運東西。
黃老道笑著湊到鳳凌身邊笑道,“鳳丫頭,你們這山頭雖然偏遠,但是人卻也不少,相當可以啊。那個啥,你覺得我這樣的在這兒能當個頭頭不?”
鳳凌看著他一臉白日做夢的模樣,嫌棄地蹙了蹙眉,“能,給你個總管當。”
黃老道瞬間來了精神,挺直了腰桿,“真的?我的天啊,從來都是別人是大爺,咱裝孫子,往后也能當一回頭兒了,想想就……嘖嘖嘖!”
黃老道琢磨了一會兒,捋著胡須笑道,“哎,山主,您還沒說當什么總管啊?”
“鍋爐總管”
黃老道站在原地忽然就不想往前走了,可已經上到半山腰了,上山容易下山難吶!
回到山上,把新來的幾位還有置辦的東西安頓好后,鳳凌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悶了大半日,連午膳都是嬌嬌端在房門口的。
穆如風、坤子、二墩、黃老道幾個都覺得不大對勁,四個大男人并排站在鳳凌房門外,琢磨著山主怕不是病了。
否則怎么可能學大家閨秀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做派呢!
四個人正猶豫著要不要讓嬌嬌敲門問問,便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鳳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從有些昏暗的室內走到了夕陽的余暉里。
四個人抬眼一看,山主的氣色還是不錯的,只是有些疲倦。
坤子問道,“山主,您沒事吧?”
鳳凌擺了擺手,“咦?你們四個在這做什么?有事嗎?”
四人無語,我們想問問你是不是有事。
鳳凌看著四人探究的眼神,明白過來,“沒事,我這是在規劃一下咱們山頭的建設問題。唉,領導也不是那么好當的。”
四人茫然地看了看彼此,不知道她這是忽然怎么了。
到了夜間,鳳凌同謝清說了自己的想法。
“先生,我想把山上的兄弟分成不同的兵種,再分別進行不同方面的訓練。”
謝清想了想,蹙著眉頭道,“你這想法倒是很好,只是如今山上的情況并非施行的時候,山上兄弟們的底子都不一樣,良莠不齊,很多人甚至對自己擅長什么并沒有很明顯的認識。”
鳳凌也想到了這一點,點了點頭,“所以我想先全方面的訓練三個月,讓大家充分挖掘自己的特長,之后再進行劃分。”
謝清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又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凌兒,你如何忽然想出這些新奇想法的?”
鳳凌心中一動,可能是她和原主差別有些大,被懷疑了。
鳳凌撓了撓頭笑道,“先生,我去上京一趟見人家軍隊都是有兵種的,咱們若想成氣候,就應該效法人家那樣嘛。”
這說法也倒是合理,雖然性情和之前有些變化,但總歸是好的變化,謝清笑了笑,沒有再多想。
鳳凌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
“先生,我在上京遇到了聽雨樓樓主賀蘭縛,聽他的意思,他是您和我父親的舊識,先生可知此人?”
謝清并沒有意外,“不錯,算是舊識了。”
鳳凌見謝清如此,心中不免有了一個猜想。要么青峰山上有賀蘭縛的眼線,要么就是謝清將她們一行人去上京的消息告訴了賀蘭縛。
否則不可能他們剛一進城,賀蘭縛便盯上了他們。
鳳凌心中隱隱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這樣一來,可見謝清是很信任賀蘭縛這個人的。
鳳凌這樣想著,問道,“先生,賀蘭縛說要支援我們些銀子建設隊伍,之后再讓我們出人幫他護送貨物,您覺得此事如何?”
鳳凌沒有想到謝清答應得這么痛快,而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險些驚掉了下巴。
“這事是他應當的,你需要多少銀子,只管同他要便是。”
鳳凌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讓別人花錢花得這么理直氣壯,花得這么心安理得。
先生啊,賀蘭縛不是我爹,咱不能這么厚臉皮啊。
謝清看著鳳凌陰晴不定的臉,給了她一個安心別怕的眼神,“賀蘭這小子當年是你父親的下屬,他的勢力都是你父親一手培植起來的,他便是你父親留給你的錢袋子。”
鳳凌聞言有些驚詫,我的天哪,原主一直沒路面的老爹竟然是個大老板啊,人雖然早登極樂了,沒想到竟然給她留下了一座金山,鳳凌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
起初她還以為賀蘭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原來人家是追隨少主盡職盡責啊。
鳳凌覺得自己真的有種窮光蛋中一千萬的感覺,飄,飄得快要飛升了。
她原本以為青峰山這些人都要開啟修仙模式喝風吃土了,擦,沒想到一轉眼便掉錢窩窩里啦,這樣的劇情真是太俗套了。
不過,她喜歡!
鳳凌陷在暴富的喜悅中兀自神游了一會,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原主她爹給她留了人,留了錢。這些年謝清又占山為王,四處收了不少人。
有人有錢這是要干什么?
造反啊!
鳳凌心中有了幾分底,但卻也不太確定,有些遲疑地問道,“先生,已經到這個時候了,您還不打算告訴我我父親是誰,您是誰,我又是誰嗎?”
謝清似乎料到她會這么問,從石凳上站起身,走到懸崖邊上向下看去。
“人活一世,有的時候走的是康莊坦途,有的時候卻不得不在懸崖峭壁上小心摸索。初生牛犢不怕虎是因為它什么都不懂。”
謝清說到這里看向鳳凌,“我想保住你的沖勁,不想讓旁的事束縛了你。”
鳳凌聞言若有所思。
先生您想多了,您就算告訴我我是天王老子,我現在立馬就能跑到皇帝小兒那里大喊一聲,嘿!乖孫。
額不,乖兒子。
謝清當然是不知道鳳凌想法的,背著手大義凜然地說道,“等時機到了,我自然就會告訴你了,眼下就按照你的想法一步步走下去吧。”
鳳凌見他無論如何都不愿意說,她也沒法勉強,沒聊幾句便回房間睡覺去了。
這幾日趕路她心里一直防著刺客,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管她誰是誰,現在老娘困才是真的。
剛才還在想‘先生是誰、我爹是誰、我是誰’這樣深刻的疑問三連哲理問題,剛沾了枕頭,某凌便睡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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