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你不會輕一點啊……”黃麗大叫。

“忍著！”楊振鋼吼道，命都快沒了這一點痛還嚷嚷什么。

黃麗嚇了一大跳，想不到這個當兵的敢這樣吼他，不過她也知道現在情況危急，便咬了牙不吭聲，等到了城里再和你算帳！

楊振鋼朝外看了一眼，叫了一聲：“大山！”

“是！”大山意會，手里的子彈沒命地往外射，給楊振鋼爭取往外逃出來的時間。

楊振鋼抓住黃麗用力往外一丟把她丟進路旁，自己也是一滾滾了過去。

車是不能開了，只能躲進路邊的小樹林里先逃再說。

另一邊醫院那邊等了那么久沒有等到杜若清，隨行首長才突然想起杜若清那丫頭平時最是愛打扮，行事高調，來這里恐怕是沒有喬裝，那暴露的可能性很大，一下慌了，立即派另一隊人過去接應楊振鋼。

那邊楊振鋼拉起杜若清，對其他幾人說道：“快跑！”

“我，我跑不動了……”劉建民全身發軟，早已癱倒在地。

黃麗也是全身簌簌發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跑也得跑，不跑就是死！”大山真的怒了，踢了劉建民一腳。

“我真的跑不動，我……”劉建民苦著臉。

楊振鋼一臉怒色，提槍對著劉建民的腦袋，“不跑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反正死了也沒人知道是我開的槍，以為是那些壞人打死的！”

“我，我跑！”劉建民一下慫了，馬上站了起來，腿還在抖，對大山說道：“同志，我……我腿軟，你能不能背我？”

“你特么的……”楊振鋼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他剛才為了救你腿上已經中了一槍，你還讓他背你？我馬上打死你，以免連累了其他人！”

劉建民一看大山的腿上果然中了槍，鮮血還在一個勁地往外冒，一下不敢吭聲了。

楊振鋼撕了一塊衣角給大山扎傷口，“忍著點！”

“老大，我沒事！”大山咬著牙，密密的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

“都給我起來，跑！不跑我也不會管你們，讓你們死在這好了！”楊振鋼大吼一聲。

黃麗還想說什么，杜若清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快走吧！”

黃麗見杜大小姐都自己跑起來，當然也不敢再說什么，站起身，這個時候不跑也得跑，不跑就沒命，她還不想死。

幾人弓著腰跑起來，楊振鋼和大山邊跑還要一邊回頭射擊，大山的腿劇痛難當，一下摔倒在地。

“老大，你快帶他們先走，我來掩護你們！”大山急急說道。

他的腿受了重傷跑不快，他不想連累大家。

“別給我廢話，快走！”楊振鋼攙起大山，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著他快速往前跑。

“跑到林子里，他們看不清我們，林子里可以隱蔽，隊里一定會派人來救我們的。”楊振鋼大叫。

杜若清見他們落了后自己根本不敢往前跑，又折回來返回到楊振鋼的身邊，她覺得只有在他身邊她才能安心。

“你特么跑回來干什么？快給我往前跑！”楊振鋼大怒，他一個人照顧大山都來不及，還想讓自己護著她，她又沒受傷有手有腳自己不會跑快點？

“我要和你在一起！”杜若清委屈地說道。

“走！”楊振鋼大吼一聲，杜若清不肯，就要在他身邊，前面的那兩個人根本保護不了她。

突然后面傳來呼嘯的聲音，楊振鋼一看，一個手榴彈扔了過來。

“臥倒！”楊振鋼大叫一聲，大山連忙松開他自己朝一邊的溝里滾了過去。

“啊——”杜若清嚇得大叫抱著頭蹲了下來。

楊振鋼抬腳一個側踢，把手榴彈踢了回去。

剛松一口氣，又一個手榴彈丟了過來朝杜若清的方向呼嘯而去。

“小心！”楊振鋼大吼，朝杜若清猛撲過去，手榴彈在身邊炸響，楊振鋼悶哼一聲，有彈片炸入了體內，嘴里一下吐出一口血來。

“老大！”大山撕心裂肺大叫一聲朝楊振鋼爬過去。

杜若清驚慌失措，搖晃楊振鋼，“楊隊，楊隊，你怎么樣了？”

“快走！”楊振鋼掙扎著起身，吐了一口血水，推杜若清，“快跑！”

“不，我不走，我不能丟下你，你受傷了！”杜若清拼命搖頭，淚水流了下來。

“你先走，這里有我，你留下也沒用！”大山大叫，忍著痛爬過去要去扶楊振鋼。

“不，我不走，我要幫你們！”杜若清堅持就是不肯走。

“你能幫什么？你在這里只會連累我們，你往前，我們殿后！”大山急得大叫。

只要不死他們一定可以拖到部隊的援助，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受傷，這樣的戰斗他們不知參加過多少次了，杜若清留下只是累贅。

“我……”杜若清站了起來猶豫不決，她知道他們說的是對的，可是她不敢一個人往前走，她害怕。

“嗒嗒嗒”一梭子彈又打了過來，杜若清站著又穿著亮色的衣服很是顯眼。

“小心！”楊振鋼大叫，朝前一撲把杜若清護在自己身下。

“撲、撲、撲……”三顆子彈悉數射入楊振鋼的體內，他整個身體僵硬，口吐鮮血倒了下去。

“老大！”大山肝膽俱裂朝楊振鋼撲了過去。

杜若清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噴到自己的背上，一轉頭楊振鋼一身是血倒了下去。

她滿臉不可思議，那個人為了救自己犧牲了嗎？

她的眼中滿是驚恐不安，驚慌地往后退，自己害死了那個當兵的嗎？

她后悔了，為什么自己那么任性，為什么來的時候不聽別人的話低調一點，為什么見到他們的時候不聽他們的話快點上車進城，為什么還要縱容黃麗為難他們，為什么不聽他的話往前跑。

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也許他就不會死。

前面奔跑的兩人聽到后面大山悲痛的叫聲，都猜到發生了什么事，嚇得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突然前面傳來急促的槍聲，隆隆的汽車聲傳了過來。

“老大，堅持住，老大，我們的援軍到了，老大！”大山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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