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桑桑。”陳明哲頹然說道，眼里是說不出的痛。

“發生什么事了？”江楠急忙問。

“我今天和桑桑去逛街，有小乞丐上來乞討，只要錢不要吃的，我們覺得不對勁，我便跟了上去，發現里面是一個拐賣團伙，我和里面的人打起來，一個人趁我不備拿出了刀，桑桑為了救我，擋在了我的前面……”

江楠聽了嘆口氣，俞桑桑對陳明哲還真是真心，連命都不要了，可陳明哲……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吉人自有天相，桑桑一定會沒事的……”江楠安慰。

這時呂振北和徐燕也趕了過來，他們是從同事那里聽說了，知道有人受了重傷忙趕了過來，想不到是陳明哲和俞桑桑。

“你們來了？”江楠打招呼。

“怎么樣？”呂振北連忙問。

“桑桑還在里面搶救。”江楠回答。

“你一個大男人怎么會讓桑桑受傷……”徐燕說了一句，看見陳明哲難看的臉色沒有說下去，他也不想的吧，只是意外。

呂振北看了陳明哲一眼，“你放心，那幾個壞人都抓起來了，孩子們都得救了，你們的付出沒有白廢……”

可是……，陳明哲眼中閃過一絲傷痛，如果知道俞桑桑會出事，他寧愿不去管什么閑事，可是當時那情形，如果再選擇一次，也許他還是會去……

這時急救室的燈滅了，俞桑桑被推了出來。

陳明哲忙走了過去，“大夫，她怎么樣了？”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不過她失血過多，可能暫時還不會醒過來……”大夫說道。

“那……”什么時候才能醒，陳明哲突然沒有勇氣問了。

“先回病房吧，也許明天就醒過來了。”江楠說道，這里也只有她有一些醫學知識，不過她也不敢亂說，這情形很難確定。

回到病房，陳明哲坐在俞桑桑的身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孩，神色復雜。

江楠看見他手里還提著一個紙袋子，拿起來問道：“這是什么？”

“是桑桑給我買的襯衫。”陳明哲回答，表情有點迷茫。

江楠看向里面，襯衫上斑斑點點的血跡，不由嘆了氣，看向陳明哲，看到他迷茫的神色，也許他還沒有想明白自己的感情吧？

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顧桑桑。”

江楠去打了個電話，陳明曦匆忙趕了過來。

看到昏迷中的俞桑桑大驚失色，“桑桑姐這是怎么了？”

“他是為了救我……”陳明哲痛苦地說道。

“哥，你怎么能這樣，你怎么能讓桑桑姐一個女孩子救你，讓她受這么重的傷，哥，你……”

“明曦，算了，你哥心里也不好受！”江楠阻止陳明曦。

陳明曦的眼眶一紅，在俞桑桑的床前坐下，握起她的手，抬頭瞪向自己的哥哥，“如果桑桑姐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就和你斷決兄妹關系！”

陳明哲低下頭，眼里滿是無措，他不想的，他也不想……

“明哲，出來一下，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呂振北叫了一聲陳明哲，也是拉他走出這尷尬的境地。

陳明哲站起身和呂振北一起走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徐燕也走了出來，拿出本子記錄。

陳明哲掏出一包煙，手有點抖，抽出一支，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坐在地上，緩緩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這次抓獲這個犯罪團伙，你立了大功，不過桑桑這邊……你多費心照顧，別辜負了人家……”呂振北拍了拍陳明哲的肩膀。

陳明哲低著頭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江楠姐，桑桑姐應該沒事吧？”陳明曦擔憂看向俞桑桑。

江楠走到床邊，給俞桑桑把了把脈，“只是失血過多，沒有傷到重要臟器，應該沒事……”

“要不要通知桑桑姐的家人？”陳明曦問。

“……還是先不通知吧，她家人一定會擔心死了，你等會兒打個電話給她家，就說桑桑這幾天在你家玩，暫時不回去了，等桑桑醒過來再說……”江楠說道。

“好！”陳明曦點頭，她覺得江楠姐說得很對。桑桑姐家只有她一個孩子，若是她爸媽知道她被人刺成這樣，還是為了哥哥，不知道會氣成啥樣。

江楠走出病房，看著陳明哲，他的衣服上都是血，“明哲，你也回去清理一下，桑桑家那邊我讓明曦說她在你家玩暫時不回去，你也別說漏了嘴，回去拿一些住院的東西過來，桑桑還等著你照顧呢。”

“嗯！”陳明哲終于點了點頭，掐滅了煙頭，站起身朝外走去。

徐燕看著陳明哲走出去的背影嘆口氣，“希望這次他能認清自己的內心……”

陳明哲回到自己的住所，他這一身血沒敢回家，怕父母問起來不知道怎么回答。

脫下衣服褲子，在水龍頭下任水沖刷在自己的身上。

腦海里回閃過俞桑桑撲到自己身上的情景，她倒在血泊中，白色的衣裙，鮮紅的血，那么觸目驚心，眼睛不由紅了起來。

陳明哲捂住雙眼，任水從頭頂上打下來，濕了眼眶。

洗完澡，他穿上睡衣，拿起自己的衣服搓了起來。

上面滿是鮮血，都是桑桑的血，心中鈍鈍的痛，打上肥皂狠狠地搓起來。

想起俞桑桑給自己買的那件襯衫，從外面拿了進來，上面也是斑斑血跡。

陳明哲把襯衫浸入水中，上面的血點在清水里慢慢氤氳開，清水逐漸變得渾濁的淺紅色，打上肥皂認真的搓起來。

清洗了幾遍，襯衫洗干凈，拿了衣架晾在陽臺上。

人就坐在陽臺邊呆呆地看著外面，整個腦袋都放空了。

太陽很大，夾著夏日熱熱的風，一會兒襯衫就干了，陳明哲把襯衫取下來，聞到一股暖暖的太陽味。

把睡衣換下，穿上那件新買的灰色襯衫，套上黑褲子黑皮鞋。

桑桑說了，這樣穿很好看！

他要穿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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