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正常,日子還在繼續。
誰也不知道有一天常桓突然失蹤了。
他留下大筆錢財和一封信,懇求楊立峰夫婦收養自己的妹妹,從此不見了蹤影。
江楠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
她的四周圍了好幾個女人,有關心的、有冷漠的、有不屑的,一個都不認識。
她有點迷茫,我這是在哪?
“你終于醒了?”身邊的一個女人松了口氣,把江楠扶坐起來。
江楠覺得身體晃得厲害,似乎并不在地面上。
“你們是誰?這是在哪兒?”江楠問。
“這是在一艘貨輪上,我們在艙底。”那個女人說道,又向江楠伸出手,“認識一下,我叫木青英,你呢?”
“我叫江楠。”江楠還有點懵懵的,自己怎么會在這?
“你是被他們從海上撈上來的,你已經昏迷三天了。”木青英說道。
“海上……”江楠突然想了起來,急忙去摸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
木青英嘆了口氣,“你被救上來的時候孩子就已經沒了……”
“我的孩子……”淚水從江楠的臉上滾落下來,那可是我和振鋼的孩子,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們盼了好久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孩子,媽對不起你!
她又想起了楊振鋼,想起自己被綁的那一幕,想起了楊振鋼指著雷彥妮說“我選擇她”,她的心如被一把尖刀一下一下地刺著,痛得無以復加。
她淚流滿面,振鋼,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我恨你!
木青英同情地看著江楠,貼心地沒有多問,她知道她一定也是個傷心人。
“別擔心,孩子只有一個多月,流了問題也不大,孩子沒了以后還會有,只要養好身體,以后還有機會。”木青英說道。
江楠木然,以后還有機會嗎?恐怕很難了。
她本來就是個難懷孕的體質,這次又流產落海,身體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木青英面色冷淡,“我以前是一個軍醫,你可以信我!”
“軍醫?”江楠的臉色變了變,她現在對軍醫太敏感了,已經在三個軍醫身上吃了大虧,最后這一個幾乎要了自己的命。
“怎么,你不喜歡?”木青英苦笑。
“不是,我自己就是一個軍醫……,曾經是吧……”江楠嘆息,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真的嗎?”木青英意外,“沒想到我們還是同行,是戰友。”
“那你怎么不做了?”江楠忍不住問道。
她打量木青英,她長得很高,比自己還要高一點,差不多一米七的樣子,一雙大長腿很是顯眼。
她的皮膚不是很白,健康的小麥色,五官端正,雖然不是特別漂亮,但是長得很英氣,有一股軍人的氣質。
上身白色的襯衣在腰際上打了個結,下身是修身的牛仔褲,這打扮在這個年代來說很是時尚,倒不像軍人。
她的頭發很長,用一支木簪子簡單地挽了起來,很有韻味。
不過看頭發的長度可以猜想她不做軍醫應該有些日子了。
木青英沉默,全身突然像是被悲傷的氣氛籠罩,江楠知道她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便不好多問了。
就像自己,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她也不想說。
“對不起。”江楠說了一句。
“沒事,都過去了。”木青英淡淡笑了笑,“你也是,過去的不愉快都忘了吧,我們都要向前看。”
忘了嗎?忘了楊振鋼?是啊,該忘了他,一定要忘了他!
可是一想到要忘記那個曾經愛入骨髓的男人,心痛如刀割。
“這是怎么回事?她們都是什么人?”江楠轉移話題,都是年輕的女性,各個種族的都有,大多長得比較好看。
有白人有黑人還有亞裔,她周圍這幾個都是亞裔,可能不一定是華國人,不過物以類聚,也許覺得都是亞洲人在一起可以團結起來不受傷害。
“難道這是個人口販賣團伙?”江楠低聲問道,國內有人販子,國際上也有人口販賣團伙,往世界各地的銷金窟運送,想到有這個可能江楠的心提了起來。
“那倒不是,至少我不是他們販賣來的,我是自愿上來的。”木青英說道。
“自愿?”江楠有點不解。
“我只是想離開華國,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木青英說的時候眼中有片刻的迷茫,很快就恢復了清明,“所以我是花了錢上來的,相當于偷渡。”她笑了笑。
“你是意外,你是他們撿來的。”她又說道,“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有販賣的,也許有自愿的,有些人可能想到外國去賺錢,人人都以為國外有錢撿。”木青英的語氣中帶著絲絲嘲諷。
江楠點頭,“這船開往哪里?她們會在哪里下?”
“不一定,會途經很多國家吧,如果沒猜錯,我們已經在公海上,所以她們的目的地不明確,不過我知道這艘船最終目的地是意大利。”木青英說道。
“意大利啊?”江楠沉吟,自己倒是會意大利語,不過畢竟是個陌生的國度,不知道想要生存下去會不會很艱難。
她突然驚覺自己已經在想去國外的生活了,怎么沒想如何回國?難道自己的潛意識里在抵制回去嗎?
是啊,經歷了那樣的事還回去做什么?楊振鋼都不要我了,我還回去做什么?
江楠的心一下冷了起來。
木青英覺察到她身上的氣息一下變了,知道她又想起了以前的傷心事,拍了拍她的肩膀,“想開點,都過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江楠苦笑一聲,是啊,沒了楊振鋼自己還不活了嗎?
她是經歷過前世的人,這一世又經了那么多事,知道生命的可貴,她不會那么輕易尋死。
沒有人他,也許在異國他鄉也能過得很好。
只不過……一想起楊振鋼,想到以前的恩愛,想到他眼中的寵溺,想到他抱著自己溫柔地叫老婆,想到他含情脈脈說我愛你,想到他發誓一輩子不離婚。
他說,沒有離異,只有喪偶。
一語成讖。
竟實現了?哈!
在國內自己應該已經是個死人了吧?
以前那么恩愛,在最緊要的關頭他卻選擇了別的女人,無論他有什么苦衷,她都無法原諒。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那一幕將永遠成為她的噩夢。
現在突然想了起來,當一個綁匪被擊斃的時候,雷彥妮回頭朝另一個綁匪使了個眼色,他們是認識的?
這一切都是雷彥妮的陰謀?
江楠苦笑,怎么沒有早一點察覺?
可是察覺了又怎么樣,楊振鋼還是選擇了她,沒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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