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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傳-第一百三十五回 劉永年夜聞鬼泣聲 報瓊閣俞馨長守夜
更新時間:2019-04-22  作者: 殷家了了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辛夷傳 | 女強 | 殺伐果斷 | 權謀 | 正劇 | 皇后 | 殷家了了 | 辛夷傳 
正文如下:
眼見趙禎越說越難聽,范仲淹面色紫漲如豬肝,早就不堪受辱,起身對他躬身道:“自陛下召臣回京任職以來,臣俸君之祿卻不能替君分憂,致使陛下以為臣行差無才,臣絕非貪祿戀位之人...”

“就要一走了之?你入仕就為著給別人留個差缺?”趙禎滿臉譏諷的瞅著他。

“臣...”范仲淹一愣,看著趙禎跟前御案上的一摞摞章奏說不出話,他言語相逼到這份上,怕是不能一走了之,得一死了之了。

豈料趙禎的語氣忽地和緩下來,嘆道:“你啊,孝悌忠義四個字也還擔得起,可怎么這么不懂變通呢?”

范仲淹偷偷瞄向他,見趙禎正仰頭望著屋頂刻的祥云騰龍,并沒拿正眼看自己,但他言語中是真的漸漸收斂火氣。

“所謂‘變則通,通則久’”趙禎緩緩感慨道,“你不過在這后殿被朕教訓一頓,朕還將左右內侍都打發出去了,你就承受不住。朕身為一國之君,在垂拱殿上數次被臣下冷言相對,若是也抱著你這種風骨,要怎么一走了之,難道去學后趙文帝嗎?”

范仲淹大驚,暫不提這驟變的態度直叫范仲淹反應不及,幾句話間趙禎時怒時嘆實在迷惑了他,就說他用后被趙文帝自比,文辭間竟透出一股喪氣,這可不是一國之君該說的話。

范仲淹趕忙道:“陛下,后趙文帝起初愿放棄皇位,全是因為后趙積弱,武帝常持兵權威嚇。如此得皇權者,實乃暴虐昧德之人,是以即位不久便因積惡遭天譴而滅。哪似如今我朝民富國強,孟王手中又沒...”

說到此處,他才轉過彎來,慌忙住了口,可身上早就嚇出一身冷汗,身子躬得更低,試探著問:“莫非孟王手中...”

他一副戰戰兢兢,卻見趙禎自顧自捋順了心情,靜靜的看著自己,分明滿面的皮里陽秋,但又一派不置可否。

二人半晌無聲過后,趙禎終于哼笑出來,不接著范仲淹的話,改口說:“本朝不殺上書言事人,是以諸臺諫每有急事,表面好似不惜以死報國,實則在朕眼中看來根本無死諫一說,充樣子罷了。爾等忠君之心究竟是真是假,朕實在瞧不出來。”

若說瞧不出來,范仲淹才是真的瞧不出來他到底想說什么,只能默默把自己的諸般揣測兜在心里,其實趙禎也就是這么打算的。但話既然到這兒了,范仲淹以為上頭要他表態,也就順勢說了一番忠義之言。他忠君之心不假,可挑這時候說,也多少有點演戲的味道。

趙禎秉性多疑,既預備要為著穩固自己的皇權而用人,便不能僅靠諫言文章,得各方面拿捏準了他的想法才行。他眼睛垂到地上,不發一語,等著他臨時編的一套辭令說完,大概能聽出七八分真情實感,才道:“這都是虛的,只問你一件,倘使你誠如你所言的擁君為主,天圣八年為何要辭官離京?”

范仲淹心頭一緊,不禁覺得皇城司果然厲害,暗忖:“難怪這密報也輕易示我,現在看來何止宋癢結黨,連我與‘他’之間的齟齬都查著了。”

下午,雪香閣。

王愧云向楊太后請示后,得以來瞧劉永年。

因趙禎自幼與許氏親近,是以宮中沒有多少人敢當面教訓她,使她多年來一直保持著鄉俚婦女的放肆,劉永年跟在她身邊自然過得稍隨意些。許氏對孩子極上心,若眼瞅劉永年有磕著碰著自己也要一同揪心,只是劉永年太過少年老成,始終規行矩步沒有擦撞。

這種老實雖叫人省心,但許氏心里卻覺得不妥,要說為什么,便是沒個孩子的模樣。可相處幾日下來,她察覺這種穩重也不一定是真的。夜里永年溫書,許氏端著勻婉替她從宮外尋來的澄沙團,十般糖,蜜姜鼓之類的消夜果子到他跟前,他也不是全然不在意,常拿眼神去偷嘗。

許氏鼓動他吃,他卻絕不肯,也不說為著什么,泛索(非正餐)是絕不碰的,每日只照例吃著兩餐而已。

許氏將這些果子混入永年平日的吃食里,意在叫他嘗嘗味道,哪知永年分辨的出哪些東西不對,根本連碰也不碰。

一日永年在資善堂聽課,拂玉伸手招許氏出來。許氏出去一看,原是勻婉在門口,母女二人遂就地聊起來。

許氏含了一塊海棠蜜煎在嘴理,嚼著說:“他才多大,怎地這么聰明,還分得清哪些是廚娘的手藝哪些不是。”

勻婉淡淡一笑,待她吃完一塊,摁住她的手不叫她拿的太急:“聰明不好嗎,多咱你清閑了還不偷樂。”

“有古怪,哪有娃娃不貪嘴的。”許氏硬是又吃了一瓣。

拂玉接嘴笑說:“非要養肥了夫人才開心,又不是牲口。”

“閉嘴,哪有你說話的份!”許氏嗔道,“況且說句不敬的話。”許氏壓低聲音道:“先帝這幾個皇子,不是只有我這個沒早殤?要不是我一路這么照顧著官家的肚子...”

聽她馬上要說出大逆不道的話,勻婉趕緊瞪她一眼,許氏晃晃腦袋不敢講下去。

“你說是這孩子聰明,我看也未必。”勻婉知道不替她想個法子,她指不定要說什么,便嘆道,“字都認不全,何況菜色,我不大信三四歲的娃娃能提防成這樣。”

“提防什么?”

勻婉左右打望,見沒別人,輕輕拾起一瓣海棠,遞給拂玉。拂玉歡喜接過,以手遮面緩緩咀嚼。

拂玉吃著,許氏要勻婉繼續講,它非要耐著性子等拂玉吃完才開口:“她這么大的人都忍不住偷食,別說永年了。菜色嘛,各個閣子里的廚娘拿手菜也就那么幾種花樣,必然是遂國夫人一早向宮里打聽好,逼他記住的。至于她怎么有本事打聽...她都能將永年送入宮,何況這點小事。”

勻婉用手中絹帕壓了壓嘴,神態自若的說:“你這么想他吃,下次自己在他面前先吃不就得了,茲當你也進了尚食局,演一遍官家幼時試毒那一套。”

“難道我還會下毒不成?”許氏氣的差點大喊出來。

勻婉卻不為此生氣,她只略略垂眼望向別處,恍惚記起了素琴死前招供連溪芠的話。畢竟,若是皇帝都躲不開有人將人骨加到點心里,何況小孩子呢?她神思游蕩一圈,回到許氏身上,笑說:“怨不得遂國夫人,易防人之欺,難防人之詐,這宮里什么齷齪事沒有。何況我猜的也未必準,你先試過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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