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巧云明白了張天賜的意思，連連點頭：“奴家明白了，謹遵大真人之命。”

張天賜點點頭，目視素素，示意素素開始。

素素也退后了十幾步，舉起鈴鐺，對著韋巧云搖動起來。

叮叮，叮叮叮……

張天賜站在中間，側著身子觀看，只見鈴聲響起的霎那間，韋巧云的鬼影猛地一震！

果然有威力，張天賜心里暗喜。

韋巧云感受到巨大的威壓和震懾魂魄的力量，急忙凝聚鬼影，定了定神，緩步上前。

這時候，韋巧云和素素的距離，在二十步以外。

張天賜目不轉睛地看著。

素素搖鈴也不敢太急，擔心傷害了韋巧云，所以節奏一直很慢。

韋巧云就在這慢節奏里，一步步地走來。

但是張天賜可以明顯地看出，兩者越接近，韋巧云所付出的力量也越大。

還剩下七八步遠的時候，韋巧云幾乎已經不能前進，鬼影顫抖，面色痛苦。

“韋巧云，堅持不住的時候，你就退開。”張天賜說道。

“是啊，要是實在不行就說一聲，我停止搖鈴。”素素也說道。

“你搖鈴別停，我還能堅持……”韋巧云艱難地說了一句，忽然猛地發力，向著素素沖撞過來！

素素嚇了一跳，手中的鈴鐺不自覺地加快了搖動頻率，同時口中喝道：“韋巧云你干什么……”

可是素素一句話還沒說完，韋巧云的鬼影已經迅速斜飄而去，發出一聲慘叫：“啊……”

“韋巧云！”素素急忙收了鈴鐺，呆呆地不知所措。

此刻的韋巧云，鬼影已經落在了三丈之外，凝聚成了一個黑點，在紛落的雪花里瑟瑟發抖。

張天賜急忙走過去，用紙符收了韋巧云，合在掌心念了兩遍咒語，問道：“韋巧云，你這是干什么？”

“大真人見諒，我是想配合你們，檢測一下三清鈴的真實威力，并無二意。”韋巧云虛弱地說道。

“胡鬧，這樣對你的傷害很大。”張天賜皺眉，又說道：“行了，你先歇著吧，威力已經檢測到了，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點。”

韋巧云答應一聲，躲在紙符里，寂然無語。

素素這才反應過來，說道：“我還以為韋巧云要干什么……表哥，這個大姐倒是有意思，忠心耿耿，不怕自己魂飛魄散，來試探三清鈴的威力。”

“本性不壞，附和我需要的鬼童子的標準。”張天賜看著素素，說道：“三清鈴的威力，超過了我的想象。剛才韋巧云強沖，我在一邊看得清楚，她的最近距離，離你還有三步。我估計，韋巧云再進一步，會被當場震得魂飛魄散。”

素素也很欣喜，說道：“是啊表哥，剛才的試驗，還是在我沒有全力搖鈴的情況下。我覺得，如果我加快搖鈴速度，一般的鬼魂，都難以近身。這回好了，再遇上群鬼大戰的時候，我可以不拖表哥的后腿了。”

“怕是我拖了你的后腿吧？”張天賜大笑，又說道：“素素，三清鈴可以系在捆龍索的末端，這樣的話，殺傷力會大大增加。”

“表哥說的有道理……”素素很興奮地把三清鈴系在捆龍索的尾巴上，環視四周，說道：“真想找個萬鬼云集的鬼窩，放開手腳，試一試我這件法寶。”

“放心吧，來到神農架，有的是機會。不過現在不要隨便試，以防打草驚蛇。”張天賜說道。

素素點頭，小心翼翼地把捆龍索收了起來。

捆龍索收進腰間以后，素素將手柄這一頭的流蘇結塞進鈴鐺里，剛好控制了碰珠了搖動，讓鈴鐺不發出聲音來。

現在，素素終于有了這么一件自己的法器，蛟龍筋結合了道家三清鈴和佛門舍利子，又經過天師大真人的親自作法加持，也算是天地間難得一見的寶物了。

就算是一般的小門派，傳承上千年，也未必拿得出這樣的法器。

所以，素素得了這件寶貝，難免心花怒放，喜形于色。要知道素素本性淡泊，要不是真的喜愛這件法器，也不會這樣激動的。

閑著無事，張天賜又給韋巧云點了一炷香，幫助她恢復魂魄，凝聚鬼力。

韋巧云也算是道行深厚，一炷香完畢，已經可以現身了。

時間不大，三個鬼童子探路歸來，向張天賜匯報：“向左繞行二十里，就是密林，里面有鬼氣；向右繞行十五里，卻沒有發現什么古怪。”

“好，那我們就向左走。”張天賜說道。

鬼童子各自答應一聲，隱身相隨。

素素和張天賜帶著兩個包，踏著滿地積雪，冒著飛舞的雪花，沿著神農架邊緣，向北而去。

直入腹地的話，張天賜擔心情況不熟悉而應付不來，所以打算，先繞行林區一圈，了解大致情況以后再深入。

目前沒什么大事，可以慢慢來。明年六月六的繼任大典和贈丹大會，還早著。

“表哥，假如一切順利，抓了那個鬼嬰以后，你打算怎么辦？”素素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也頭痛這個事……鬼嬰，和僵尸一樣，不死不滅，超乎六道之外。抓了鬼嬰之后，如果直接滅掉送去雙槐樹村，安放在我預留的墳墓里，也算是幫助鬼嬰落葉歸根吧。但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忍下手。”張天賜說道。

素素微微點頭，說道：“表哥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覺得鬼嬰活蹦亂跳的，像個人一樣，所以不忍心，對不對？”

“誠然如此。”張天賜嘆了一口氣。

其實消滅鬼嬰，跟殺死一個畜生一樣，沒有人會追究自己的責任。因為鬼嬰在六道之外，連冥界都不會管，沒有任何人會在意鬼嬰的死活。

但是張天賜身受雙槐樹村爺爺奶奶的大恩，總覺得直接消滅鬼嬰，有些愧對那一對老人家。

能不能尋找到更好的辦法？這個問題，張天賜考慮了很久，但是也沒想到更好的答案。

素素也嘆氣，想了想，問道：“表哥，你不是打算……把這個鬼嬰改造成正常人，讓他替雙槐樹村的張家傳宗接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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