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心第二次示意下，收好東西，答應：“好的，你說。”

恍然想起憂慮的重心點，趕在冰心回話之前問出：“姐，你打算重開公司嗎？”

“嗯，不過我需要時間，而且小公司一開始不可能容納太多人。你幫我給他們轉達下，謝謝他們的信賴和厚愛，有更好的公司可以先去，有緣自會相聚。”

冰心目光淡然悠遠，且目的明確。她不急不躁的態度，卻震驚到屋內其他兩個女孩子。

“你不打算去我哥公司啊？”

“又要開新公司，又放棄原屬于你的錢，啟動金怎么辦？”

盛樂和魏虹的問題一同拋向冰心。

冰心不緊不慢的合上電腦，把成品稿子和速寫本疊在上面，神秘的笑了：“嗯，我打算開個新公司。錢我自有辦法，先試試吧，不行再說其他。”

然而冰心的自信并未感染到其他人，魏虹按著懷里背包，里面有才裝回去的銀行卡和房本，各個包含巨金。

遲疑了會，咬牙說道：“姐，其實我沒莽撞行事，我問過律師。律師說，出示相關證明，證明所有東西屬于你，可以輕而易舉可以拿回房子、存款、公司。”

冰心默然，她何嘗不知，通過法律程序，是可以做到輕而易舉四個字。可能王叔說得對，感情是她最大的弱點。

等半天沒等到回話，魏虹大概猜到冰心心思，無奈說：“我知道你顧念感情，做不到。冰透給叔叔就給了，你私人存款和房子為什么不爭取呢？你之前還教育過我呢，屬于自己的東西不能放棄。”

“對啊，我覺得小魏說得挺對的，破掛名親人值幾個錢啊。咱們退一萬步說，就算啥都放棄。你和我哥客氣毛線啊，盛白你拿去操作好了。”

盛樂耿直的性格使然，自動站在魏虹一隊。

避開兩人殷切灼灼的目光，冰心望向客廳高達二樓的落地窗外，不知不覺太陽的光芒被陰云掩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轍。”

淡淡一句話，卡住魏虹想繼續相勸的心思。

“我哥人品不差，談何重蹈覆轍啊？”

小樹賴不甘心，奮力幫子牙說情。太了解自己哥哥的性格，讓他知道冰心寧可辛苦從零做起，不愿倚靠他的便捷通道，他一定會非常難受。

冰心靜靜凝望著窗外，認同：“我知道他不會。”

花園臺階上一只漂亮的百靈鳥飛入，躲在樹下避雨。滴滴雨珠累積在大榕樹交錯葉子形成的天然傘，暫時的安逸讓百靈忘卻思危，安逸地梳理羽毛。沒真正連接成一面的片片葉子縫隙，終于承載不住積水的重量，大量雨水傾瀉而下。百靈驚得四處亂跳，不得不再次飛入雨霧中，找尋新的落腳點。其實它如果肯稍稍多停留會，大榕樹下會恢復納雨的棲息地，可惜它已驚弓。

“嫂子？”

盛樂等不及呼喚。

冰心失神說道：“我只是想做自己。”不是誰定位的某某，或者誰的附加品。

魏虹壓住盛樂手，耳語幾句，盛樂不情愿地撇撇嘴，不再多話。魏虹問出比較實際的問題：“除了放回東西，還需要我做什么嗎？”

“我準備三天，你去傳話。三天后把沒被勸退走的人集合在一起，我們開個會，商討新公司具體章程。”

“好。”

安排好，冰心側頭看眼客廳西南角的老式落地四明鐘，五點半了。

唯恐橫生枝節，對魏虹說：“回去吧，下雨天黑早。這邊不好打車，小樂你捎她一程。”

“沒問題。”

冰心站起身，送兩人。路過玄關，從雜物柜找出兩把雨傘，遞上叮囑：“小心點，下雨路滑，安全到家給我來條信息。”

至于她如何得知雜物柜有雨傘，兩次被迫探索回憶太過悲催，不想提及。

盛樂接過雨傘，爽快答應：“好勒，嫂子放心吧，我一定安全送她到家。”

說話之間，冰心才注意到盛樂裸露在外的肌膚嚴重掛彩，最夸張眼角有塊淤青。

不免擔心詢問：“怎么受傷了，又去哪當女俠了？”

盛樂翻下白眼，郁悶說：“嫂子，不要總提過去黑歷史了。你不是幫我找了新工作嗎？單位在考前針對我們這些沒有底子的人，開展了集訓。比軍訓嚴格多了，今天天氣不好，我請假出來散散心。”

算了算時間，小樹賴撐死參加了三天集訓，還請假了半天，出勤率挺高啊？冰心真替杭州分局管事人默哀，呃了聲，厚道建議：“實在熬不下去別勉強自己，我可以和王局長打招呼。”

“開什么玩笑！我可是鋼鐵女俠。”盛樂夸張地瞪大眼睛，忿忿不平道：“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膚。我一定會堅持到底，通過考試。”

冷汗順著冰心額頭流下，干笑握拳鼓勁：“加油，干巴爹。”

有人捧，盛樂立刻和打了雞血似的，訴說近兩天的體能訓練的不容易，她又多么更不容易的堅持進步。獨角戲捧到高潮時，門被拉開。

子牙把雨傘立在門口鐵筐里，掃了幾把身上殘留的水跡，走入。

“囡囡，我回來了，你想吃什么？”

自賣自夸的話語猛地中斷，魏虹和盛樂忘記驚訝子牙與性格不符的詢問語調，傻傻愣在原地。

當看到兩人，尤其是魏虹后，子牙臉上的溫情戛然消逝。

在場唯一腦子沒被情緒左右的人，冰心，第一時間走到子牙面前。踮起腳尖，幫他解開外套，柔聲關心道：“奇怪的天，說變就變，咱們點外賣吧？不出門了，有點冷。”

貼切的描述，聽來更像說子牙。魏虹戰戰兢兢的神經稍稍放松點，盛樂想笑，不敢笑。冰心則給她們打著小動作，意思趕緊走。

“好。”子牙應了聲，無視跑出去的兩個女孩子，神色復雜地凝視著冰心，問：“你沒事吧？”

“我應該有事嗎？”

冰心眨著眼反問，子牙心煩意亂地終結猜謎游戲，直接說：“我會買下冰透，你在家乖乖等幾天。別瞎聽，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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