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安歌被田七抱住了。
一大串可能給她造成無邊麻煩的污言碎語全部被堵在了嘴里。
但身前的桌子可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本來就被那用力砸下的雞腿沖擊的亂七八糟,被田七抱住的安歌掙脫之下又不小心踢到了飯桌上。
剎那間,噼里啪啦。
若是平日,安歌看到這些美食被浪費,必然會心疼的不行。
可現在……眼里除了怒火還是怒火……
蘇子木神情有些疲憊,像是許久沒有睡覺一般,接著光線,甚至能看到那臉上因為熬夜都包裹的油膩。
看著房間亂做一團的東西,還有那被田七抱住,捂住嘴巴的安歌。
蘇子木眉頭一皺。
剛想張嘴說聲胡鬧,但看到安歌眼神里的厭惡和憤怒,又被壓了回去。
我又怎么了?
“娘娘,可……可不能亂說話!”田七小聲的在安歌的耳邊說道,剛剛安歌炸毛的一瞬間,田七魂都要嚇沒了。
這若是讓安歌說出些什么,掛上了那兩位至尊,就算她是皇子妃,身懷皇室血脈,那處罰也是跑不了的。
弄不好……田七不敢想了。
安歌鼻息如牛,眼里冒火。
田七的話在耳邊,她也是聽到了。
縱然心里無邊狂怒,也是明白,禍從口出。
特別是,這里還有那么多的下人。
微微的點了點頭。
田七緊繃的身體終于松了下來,安歌冷靜下來就好。
雖然她也不明白安歌為什么突然間發這么大的火,但昨天安歌那種異常的表現,已經說明了……蘇子木可能在某些方面有招惹到了安歌。
慢慢的松開了安歌,田七也顧不得自己手上滿是油膩,而是從腰上拿出自己的手帕,幫助安歌擦拭臉上因為剛剛掙脫而抹上的油漬。
安歌目光死死盯著站在門口,眉頭緊皺的蘇子木。
手里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下。
擦拭了手上的油膩,臉上沾染的肉沫油漬。
然后把手帕交還給田七:“都出去,我和殿下有話要談!”
“娘娘?”田七眼里帶著驚恐,小聲的說了一句,然后扯了扯安歌一的衣服。
但安歌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目光依舊不理蘇子木的眼睛。
如此的認真,如此的……大膽!
“出去!我也正想和愛妃談談。”蘇子木的聲音依舊如初,看似平和,卻但這無比的壓力。
安歌的瞳孔微縮,眼睛瞇了起來。
牙齒咬個咯吱咯吱響。
就好像嘴里在嚼著什么一般。
兩位主人都發話了,那這群下人哪里還敢在繼續拖拉?
即使她們心里都有一種一會要有大事發生的念頭,但也只能帶著不安慢慢的離開了。
房門沒有被關上,似乎有人想要通過這樣來暗示留下來的兩人:大庭廣眾之下,注意下言行舉止……
蘇子木回望著恨不得跳上來咬死自己的安歌,眉心微微發憷。
眼神里待了一絲無奈。
他這幾日實在是心力憔悴。
北上的決策雖然定了下來。
在登州三道的戰爭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順利。
當然,這也是必然的,能被尚武皇帝留下來駐守這里的,又怎么會是普通的軍隊了。
大梁三十萬大軍,分三路連翻攻擊。
從戰爭開始一直到今天,還是有兩道之地沒有被攻下!
而大江對岸的北魏軍隊,似乎也有異動。
雖然蘇子木知道,燕王現在還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命令這些邊防軍團。
但……時間脫的長了,定然會生出事端。
北魏的士卒都是百戰精兵,血與火里走出來的。
在戰斗力上,蘇子木不得不服。
雖然他沒有親臨前線,但不斷傳來的戰報,讓他明白,前線的戰爭又多么的膠著和殘酷。
“你又怎么了?”蘇子木的聲音里帶著了疲憊,他已經許久沒有睡一個安穩覺了。
每一份戰報傳來,都耽誤不得。
梁帝又是個甩手掌柜,完全不管。
本來頂著朝議內的反對,強行北上,但隨著戰局的膠著,一些反對的聲音再一次的響了起來。
今天,若不是陳文昌找到了蘇子木,他定然是沒有時間回到皇子府的。
“這是怎么回事?”安歌眼睛冒火,指著自己的肚子,手指在顫抖:“不是說是假的嘛?!”
蘇子木看著安歌的手指,臉色尷尬,之前還有些無奈的眼神,此刻也有了一絲躲閃。
片刻,仿佛想明白了一般,聲音帶著一絲淡然的說道:“我也以為是假的……”你是我媳婦,給我生娃怎么了?哼!
“那怎么變成了這樣!”安歌的聲音有些大了,身子也向前走了幾步。
蘇子木腳步微微退了一下,兩人又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受害者!”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你也是受害者?!”這個‘受害者’讓安歌徹底炸毛了,本來她還打算和蘇子木好好理理著道理,結果這廝一副受害者的面孔,那被壓制的怒火嗚嗚的冒了出來。
蘇子木看著一副要撲過來和自己拼命的安歌,看著她手上那還殘留著一些油漬的痕跡,立即機智的繞著桌子轉了一圈。
安歌追逐著,她向左,蘇子木就向右。
她向右,蘇子木就向左。
一張不大的桌子,仿佛是那個楚河漢界。
愣是追了三圈,沒有追到。
安歌看著這礙事的桌子,就要掀翻了它,卻被蘇子木一手按住。
她哪里有蘇子木力氣大,臉色憋的通紅,也沒有抬起來。
沒有辦法之下,無法泄憤的安歌,撿起桌子上那殘留的食物,就向著蘇子木那邊丟去。
“我打死你的臭流氓!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還受害者,那我算什么?施暴者嘛?”安歌一邊叫罵著,一邊砸過去。
但蘇子木的身手顯然要比她快的多,乒鈴乓啷之下,桌子上的飯菜倒是空了,蘇子木身上卻連一點湯汁都沒有沾上!
一邊躲著一邊還解釋著:“我臭流氓?我怎么臭流氓嘛?你是我媳婦,我是你男人,我們倆生娃,怎么就是耍流氓了?我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丫頭,怎么毫不講理,我哪里賣乖了?你有了身孕之后,我那點沒有順著你慣著你?連母后那些派來的嬤嬤,我都給你退了回去,你可是我大梁百年來,第一個有過這種待遇的!”
“還有!”蘇子木越說越快,好像是找到了吐槽的資本:“這件事,我本來就是受害者!那天晚上,你忘了如何摧殘我的,我可記得呢!你看你把我后面抓的!”
安歌臉色一白,怒吼道:“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要不是本皇子身體結實,那天晚上就被你拆了!你去問問那天侍候在外面的侍女!看看本皇子有沒有說謊!”
“嗚嗚嗚!”安歌絕望了!
她怎么會不知道,蘇子木并沒有說謊。可是……誰特喵的知道,自己能一擊而中啊!
“圓圓?你到底怎么了!”蘇子木看著安歌無助的蹲在那里哭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沒怎么,就是有些恨自己!
蘇子木看了看亂做一團的房間,還有那蹲在不遠處的安歌,微微嘆了口氣,走了過去,也不顧她一身沾著湯汁油膩的衣服,環了起來:“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幾下出出氣?”
安歌扭了下頭,把身體背過他。
蘇子木身體也柔了一分,語氣更加的溫柔:“其實也不怪你,我哪知道,這北魏的湯藥那么……那么強勁……”
懷里的身子猛的一僵,然后一個梨花帶雨的腦袋抬了起來,看向自己。
那柔弱無比的眼神漸漸的變得兇厲狂躁,還沒等蘇子木反應過來。
蹲在地上的安歌就像一個裝了彈簧的青蛙一樣,騰的撲倒了蘇子木。
“我咬死你這個死變態!你果然是給老子下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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