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愿不愿意嫁給郭景先呢？站在我的立場上，或者把我當成你來想。”

“我若是小姐，自然是愿意——”桂魄硬著頭皮說道，這事情怎么能夠扯到她的身上來啊，小姐這思維轉化也太快了，一天到晚盡想些沒有用的。

“那你代替我去吧。”

清光說的很一本正經。

桂魄愣了，說不出話了，小姐說這番話的時候有沒有心不在焉，是不是胡說八道的啊。

她摸了摸小姐的額頭，沒有問題，難道是小姐的心出了問題了？

靜默之后……

“小姐——你——莫不是——”

“我沒有瘋，也沒有腦子燒壞了，我是在認真的問你，你嫁過去，也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可以過上你想要過的日子，跟現在大不一樣了……你愿意的話，我相信郭景先也會愿意的。”

“小姐，這怎么可以呢？！郭公子怎么會同意呢？他要娶的是小姐你，是宋府的四小姐，我是哪里來的人呢？萬一傳揚出去，是要敗壞宋家與小姐你的名聲的！人家那樣好的門第，就是不娶小姐你，也會有大批大批好的姑娘等著嫁進去，哪里能輪得到我呢？”

清光苦笑一下，道：“郭景先要的只是一個妻子而已，一個出身比較正常，如果出身好就更好，他要的在乎的遠遠沒有那么多。”

這是清光上輩子清醒認識到，卻從來閉口不談的事情，也是真相。

郭景先的心里已經有了瀲滟，也只認瀲滟為他的妻，只是家人不容，世俗不許，只能另聘他人為妻，一個出身正常的妻子才是家人愿意看到的，也不會被其他人說閑話。

前世，她就是正好遇到了這么一個情況，遇到了一個如此想的郭景先。

郭景先不在乎其他的，也沒有時間去深究其他的，只是要她當一個妻子，一個名分上的妻子，沒有過問她在娘家的事情，忽略了她在娘家的惡名，多番遇到家人阻攔眼看就要和瀲滟分開了，他便想通了，快速同意了這門親事。

她也是在這種機緣巧合之下成了郭家的媳婦，由此開始了并不愉快的郭家兒媳的生活——過門以后，丈夫不是丈夫，一家人不是一家人，整日的冷漠讓她的熱情滿滿下降，最后熄滅，她一開始還包有幻想，想著瀲滟死了，她能夠使得郭景先回心轉意，設計害死了瀲滟，最終徹底失去了丈夫的心，也讓丈夫對她僅存的一絲歉意消磨殆盡——丈夫走了，她在非議之中度日。還在她堅強的挺著，硬扛著，在婆家還有一席之地，只是過程很難很難，她無時無刻不在這遭受非議與謾罵。

那樣的日子她過夠了。

她不認為那樣的生活是幸福的，那樣也是辛苦的，只是與現在的辛苦不一樣罷了，換了一種方式，披上了富貴的外衣，乍一品嘗是甜的，越嘗越知道里面是苦澀無比的，且是要必須吞下去，不能吐出來的。

“他只是要一個妻子而已——我全都知道，他只要一個名分上的妻子，妻子什么樣，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目的達到了就可以了。”清光失望的說道。她前世還是很愛那個男人的，現在提起來都有心疼，心疼自己也心疼那時候的奢想。

“小姐，你真的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怎么，你不愿意嗎？”

“是，小姐，我不愿意。”桂魄道。

“怎么？你為什么不愿意？那樣你就可以過上好的日子了。”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那樣的人家一定規矩多是非多，我一個小女孩，什么世面也沒見過，什么也不會，那郭公子還是個才子，可我什么也不會，不會讀書不會認字，不會談話不會背詩更不會欣賞那些字畫什么的……我只會磨墨罷了，那樣大的人家應該不缺磨墨的丫鬟——我還是喜歡現在的日子。就是金桃姐姐以前那么說著要嫁一個有錢的人，現在跟了宋橋，每日起早貪黑，看著也沒有怨言啊，有時候還笑呢，可見也是幸福的，不覺得辛苦了，現在應該也沒有那樣的心思了——”桂魄道。

清光笑道：“我們想的都是一樣的，只是你們為什么要一直來求勸我呢？”

“我……我只是想要小姐你過上好日子。”

“這樣的日子不好嗎？正如你所說，那樣的人家是非多規矩多，過日子嘛，當然要圖舒服，圖有錢，可也要想著自己喜歡的，覺得舒適的，那樣的日子我不喜歡——我若是喜歡，現在只會是在宋府里，而不會在這間屋子里。更何況那位郭家的公子……只是需喲一個妻子而已，這個妻子是誰都可以。”

“小姐，你一直在說這件事，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他在家里已經有了妻子——”

“啊？小姐，你這都是聽誰說的啊？那郭公子沒有成親過啊。”

“那是他心中的妻子——他來這里的目的是要給他心中的妻子爭取一個過門的可能——就是要順從家里人娶一房妻子，一個出身還行的妻子，這樣才不會管他了。”

“小姐你這都是從哪里聽來的啊？”桂魄突然也有了些許感悟，甚至開始也從小姐的角度考慮問題了，她剛才說了那么多，只是自己的想法以及大部分人的想法，也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這件事情——可小姐是一個人，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這是很正常的，又何必強加于小姐身上呢？

說著是為小姐好，心里也是這么想的，當然是為了小姐好，但小姐聽了這些話，很痛苦，很難受，不高興，那么還是為小姐好嗎，既然是為了小姐好，小姐聽了反而不好起來，那么這件事情真的有那么好嗎？

桂魄有些頭暈，她似乎想明白了，又有些迷糊。

“這些……都是我打聽到的——我不愿意去做那樣一個討厭的人——橫在他們之間，左右做人難，我又是個不好的脾氣，以后豈不是更加難了——你去找他，就說我找他有事，這一次我要好好跟他談談，希望他能夠坦白，我也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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