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周生生的狌狌,正眼淚汪汪的看著白芷,無聲的控訴著,你好狠心哪,我都這樣了,你竟然也不來看我。
白芷最看不得別人這么看著他,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的一點內疚在看到狌狌淚眼汪汪的那一刻便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抽出雙手,嫌棄的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狌狌絲毫不介意,又靠近了些許,撒嬌的捏著白芷的衣襟:“真的好痛啊,人家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白芷畢竟還是看在他有點功勞的面上,忍住了想踢飛他的沖動,一甩手,走得遠遠的,上次一個被這么嫌棄的還是猼訑,然而猼訑外表上看起來比他更小一些,所以似乎狌狌更加不適合這個風格。
涂山在旁邊看著,恨得牙癢,只想一爪撓開那只狌狌爪,卻也礙于狌狌還是有功勞的份上,忍住了。
白澤看他們忍得辛苦,不覺好笑,算了,便做一次好妖吧。
白澤把狌狌拉走了:“我還得看看你魔瘴清除干凈了沒有呢,時辰到了,該驅魔了。”
狌狌一邊不情愿的往回走,一邊嚷嚷:“明明還有半個時辰,我還有話跟白芷說呢,欸,你別拉我呀,我話還沒說完呢,白芷,我什么時候來迎親啊?”
白澤加快了腳步,一眨眼功夫便已經聽不見狌狌的聲音了。
可真是個頭疼的麻煩呀,兩只狐貍一起撓撓頭,一起決定假裝沒聽到他最后那句話。
花神仙子已經離開了,她原本就比狌狌狀態好,這天見丫頭決定留在青丘,她可以離開回去了。
青丘七八日,于天界不過幾盞茶,花神怒氣沖沖的出現在蟠桃園,她這一番受了不少罪,得好好說道說道,可沒想,桃妖爺爺正在悠哉喝茶等著她呢。
她更加生氣了,本仙子此番生死一線的,你居然還在悠哉的喝茶,真是可氣。
于是她揮手打翻了桃妖的茶盞。
桃妖爺爺見花神回來,立刻站起來,彎著腰討好說:“我算到我的本體活啦,雖無法立刻復原,但已無大礙,假以時日必然繁茂如前,真是感謝仙子妙手回春啦。”
花神沒好氣的說:“你就知道關心你那破桃樹,我差點死在羽山你怎么不問問?”
桃妖這是真吃驚了,怎么還跟魔界有關系了。
于是花神一五一十的把經過給他說了,桃妖聽了也咋舌:“老桃兒這么多年歲在青丘,竟然沒有仙子幾日功夫經事情多,真是頗為嚇人啊。”
桃妖,不,其實他現在在天界的冊子上,是桃仙,一直到他飛升,其實都是一棵樹,就算他化了形,整日也就不離桃樹三里地的距離活動。
竟然真是完全符合不經世事四個字。
花神發現跟他說了也沒用,怒氣沖沖的又離開了。桃妖在后面大喊,多謝仙子妙手回春,一定給你留最好看的花,最先熟的桃子。
花神心里暗罵,再不上你的當了!就幾只花,幾個桃子,就差點騙了她一條小命呢。
說起來,羽山上那個人,不知道怎么樣了,雖然仙子沒有見到他的面,可是聽見了聲音,他似乎為了把仙髓還給自己,惹了麻煩,不知道受了什么罰,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感謝感謝。
龍家小三最近也很麻煩,原本他悄無聲息的呆在青丘,誰也不知道。
可是那天他受不住熱和水的誘惑,下到即翼澤里去了,露出一小節尾巴,被丫頭看見了。
丫頭肯定的說:“你才不是蛇。”
龍三說:“我怎么不是蛇了?”
丫頭說:“蛇的尾巴上沒有鱗片。”她想了想,非常肯定的說:“就是沒有,我見過青姐姐和蝮蛇的,你騙不了我。”
丫頭拿著一根樹枝,蹲下來,在岸邊一下一下撥水:“所以你到底是什么?”
龍三見瞞她不過,便說:“那我告訴你,你可得替我保密啊。”
丫頭點頭。
龍三在她面前顯出原形,他是應龍的孫子,便是黑龍一族。體型巨大,全身批著堅硬的龍鱗,頭上兩只犀利的龍角,雙眼如炬,兩根龍須直直垂了下來,不怒自威,渾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一時間,水里的魚兒蝦米都被嚇得遠遠的游走,不敢靠近。
龍三得意的看著丫頭,這下你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可是丫頭卻一臉懵懂,十分疑惑的問:“你到底是什么啊,我都沒有見過,青丘可沒有這么大只的妖怪啊。”
龍三如同一只鼓鼓的河豚被放了氣,瞬間氣勢全無,他只好收起原形,說:“我是東海龍族,青丘爺爺在我們東海,我爺爺怕那兩只狐貍出事,讓我過來悄悄保護他們。”
丫頭似懂非懂:“那你也沒保護他們啊,蠱雕來了都是小鯥去撞飛他的。”
龍三被噎得無話可說,他只好說:“那是因為還不需要我幫助啊,一個小小的鯥就能解決的事情,怎么會需要我出手呢?”
丫頭好奇的問:“那要什么妖怪來了你才會出手呢?”
龍三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其他妖怪都打不過的時候,我就會出手了吧,爺爺說讓我悄悄的,別讓兩只小狐貍知道,青丘爺爺也是想讓兩只小狐貍自己處理的,我就是以防萬一,你就當不知道好了。”
只見丫頭十分狡猾的說:“可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呀,該怎么辦才好了,我可忘不掉了。”
龍三頭疼,難怪白澤見到女妖怪都躲,果真是不好惹。
“那要怎么樣,你才忘得掉呢?”龍三很配合的問。
丫頭雙眼頓時睜大,十分激動的說:“那你帶我去海里見見吧,我就忘記了。”
龍三在心里說,只怕你更忘不掉了:“那,咱們明天一大早去吧,免得被他們看見了。”丫頭拍手稱是。
這幾日一大早,祝馀還在睡夢中,丫頭便已經輕手輕腳爬起來了,她悄悄的繞出門,離開了院子。
白澤隔著門問祝馀:“她這是去干什么啊?”
“不知道呢,大概又找哪個妖怪玩吧,看來是個挺有吸引力的家伙,她這樣幾日了。”祝馀的回答里哪里有半分睡意,也就丫頭那個笨蛋還自以為瞞了大家呢。
于是白澤和祝馀這天便遠遠的跟著了。
即翼澤邊上有個妖怪等著她,看到丫頭來,牽著丫頭的手跳進即翼澤便再也沒有出來。
“原來是來戲水了,難怪這幾日都那么早出來。”祝馀了然。
白澤追尋丫頭的氣息,卻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即翼澤。
即翼澤有深淵,與東海通。
除了龍族,沒有誰能穿過那個深淵,什么時候龍族來了青丘,自己竟然不知道!
他折轉回去找白芷和涂山,這不是一個好的現象,說明他們對青丘的管理有空子可鉆。
白芷又一次被白澤從洞里拽出來,她還沒睡醒,于是毫不客氣一口咬在了白澤的手上。
“你這死狐貍。”白澤把她扔到地上,抱著手吹,還好狐貍沒有下狠嘴,疼是極疼,還沒見血,當然,白澤的皮,也是極有防御作用的。
白芷落地的瞬間化為少女,揉著眼睛抱怨:“一大早,不讓我睡覺,便是我的仇人,來來來,決一死戰!”
涂山連忙從洞里鉆出來,問:“是有什么事情嗎,一大早就過來了。”
“青丘有龍族,你們可知道?”白澤問。
“青丘怎么會有龍族,你別開玩笑了,青丘都是一些不成器的小妖怪。”白芷擺手,怎么可能有龍族,青丘老爺爺在龍族不肯回家是真的。
“我看到他帶著丫頭下了即翼澤,不見了。”白澤肯定地說:“我已經探過了即翼澤,全無蹤影。”
涂山遲疑道:“即翼澤有深淵,與海通。”
白澤點頭。
白芷不以為意擺擺手:“爺爺反正也在他們那里,他們又怎么來不得?”
白澤搖頭:“東海黑龍歷來跟我們青丘是交好,那倘若是別的妖怪這么偷偷潛在青丘呢?”
涂山擺手:“這可不行,太危險了。”
于是他們三妖都覺得個事情十分危險,必須立即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他們商量了一早上,晌午的時候,涂山和白芷合力,在青丘和基山外設置了一個血系結界,白澤建立了一個青丘妖簿,要進入結界的妖怪,須得在冊子上融入自己的血。
冊子便自動會記錄這只妖怪的原形,修煉的時間,擅長的技能等,這便是青丘妖簿的雛形,后來,在涂山九方的主導下,又加入了一些新的功能,比如如果這個妖違反妖界規定,他們對應的顏色便會有所變化,甚至如果死掉,就會徹底變灰等。
這一套防御當天便生效了,果然抓出來不少面生至極的妖怪,白芷和涂山面面相覷,當真不適合做這活兒,你看著被多少妖怪偷偷溜進來,都還不知道。
于是他們倆只好輪流跟那些小妖怪們詢問,又把他們加到冊子里。
這一番普查下來,青丘一共有二十個大類,上千種個小妖怪,白芷頭頓時就變大了,全都是沒有什么戰斗力的小妖怪啊,兔子、狐貍、各種花草木石、魚鬼蝦蟹。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他們幾個,加上猼訑、鯥竟然是戰斗力屈指可數的幾個妖怪了。
他們三人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十分巨大的三個字: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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