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段子慕嘴里說出來，尤為坦蕩，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感覺。

墨上筠默然地看著他。

幾個月不見，人瘦了些，也曬黑了些，但依舊是那般翩翩公子，玉樹臨風。

“有事？”

漫不經意地打量一圈，墨上筠抬起眼對上他的視線，笑問。

微微低下頭，段子慕只手放到褲兜里，笑著朝她問：“聽說你跟閻天邢確定交往了？”

墨上筠想了下，才道：“有這么回事兒。”

“那你們什么時候分手？”段子慕很快就接過了話。

這像是事先準備好的話。

墨上筠微微一愣，看著眼前這個在某些方面跟阮硯很像的人。

“怎么著，”墨上筠將筆記本一合上，懶洋洋地看著他，“你們這一個個的，就這么見不得我跟他好？”

“畢竟當第三者有點不符合規定。”段子慕慢條斯理地回答，爾后似是奇怪地打量她一眼，“你們……還有誰嗎？”

“那可多了去了，”墨上筠笑瞇瞇的，“按順序來說，您還得排隊呢。”

“就算排隊，也得你們分了手。”說到這兒，段子慕微微俯下身，靠近墨上筠的時候，眼神刻意朝閻天邢的方向一瞥，爾后一回神，對上墨上筠波瀾不驚的眼神，他輕輕一笑，“連公開關系都不敢，他不適合你。另外，你隨時可以考慮我。”

墨上筠眉頭一動，一抬眼，注意到兩道朝這邊看來的視線，于是提醒道：“有人找你。”

段子慕朝她所看的方向看了一眼，赫然對上先前那位女軍官的視線。

對方朝他使了個眼色，又朝牧齊軒偏了下頭，示意要介紹他跟牧齊軒認識。

“待會兒聊。”

段子慕朝墨上筠曖昧地說了一句，然后在起身的時候，又似是不經意般看向閻天邢，視線對上后也不曾退縮，朝他笑了一下后，才轉身走向那位女軍官。

待他走后，墨上筠非常無辜地接受閻天邢的打量視線。

她是想明白了，段子慕特地拆散她跟閻天邢是假，真正的目的，估計是來膈應閻天邢的。

這樣說的話，跟她倒是沒什么關系了。

墨上筠遂笑瞇瞇地看了閻天邢一眼。

閻天邢不爽地收回視線。

三個小時后，墨上筠得知三個消息。

過來考察的女軍官叫蘇北；司北是狙擊手，曾跟段子慕參加過狙擊手培訓，關系匪淺；段子慕是跟蘇北過來的，待一周，蘇北待十天。

這些都是牧齊軒同她說的。

墨上筠當時還在海灘上旁觀訓練，將蘇北和段子慕安頓好的牧齊軒就過來了，正巧見到墨上筠，就順帶同她說了這些。

說完，牧齊軒不由得問道：“你跟段子慕什么關系？”

打蘇北介紹他跟段子慕認識后，段子慕總是會不經意地問一問墨上筠的時候，他記得對方一下直升機，就直接去找墨上筠打招呼了，之后也時不時朝墨上筠看，似乎跟墨上筠交情匪淺的樣子。

若不是知道墨上筠跟閻天邢在交往，牧齊軒怕是要將段子慕的身份給想歪了……

“你說她叫蘇北？”墨上筠似是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啊，嗯。”牧齊軒點了點頭，“蘇北。怎么，你聽說過？”

墨上筠凝眉想了想，最后無奈聳肩，“有點耳熟。”

想不起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不過，另一個叫蘇的狙擊手，她倒是認識，只是……

牧齊軒輕笑，“聽過應該正常，她就是我們學校畢業的。”

“哦。”

墨上筠點了下頭。

那，應該可以理解了。

不過，她總覺得……哪兒怪怪的。

先前的話題被墨上筠一打斷，牧齊軒也沒有再問，想了想后，決定多跟墨上筠說一下蘇北的事。

蘇北，24歲，兩杠一星，三年前于國防科大畢業，之后被分配到南海艦隊，三個月后順利進入海軍陸戰隊，成為一名狙擊手。這兩年多的時間里，參加過一次護航，多次救援，全部取得非常顯著的成績，同時，也在多次演習中表現突出。

她有著非常完美的簡歷。

不論帶兵，光論實戰的話，要比墨上筠的簡歷漂亮很多。

“不過，她有一點……”牧齊軒稍作遲疑，頗為心虛地朝周圍看了眼，確定沒人后才低聲道，“她帶兵不行。”

“哦？”墨上筠饒有興致地挑眉。

牧齊軒繼續道：“聽說她更喜歡自己訓練，對帶兵沒有興趣。剛下連隊的時候，分配了一個連給她，結果整個連都散養，除了槍法，沒哪樣成績是合格的。”

墨上筠眨了下眼。

還有這種新穎的帶兵方式？

“她就帶了三個月的兵，之后就被調到海軍陸戰隊了。”

說完，牧齊軒做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

所謂術業有專攻，蘇北適合當狙擊天才，就不適合帶兵。

不過，這才是正常的。

像墨上筠這種樣樣全能的，怕不是“變態”二字能形容得了的。

“哦。”

墨上筠應聲，眉眼稍染趣味。

這樣的角色，能拉到907去就好了。

“他們打算怎么考察？”偏了下頭，墨上筠朝牧齊軒問。

“他們不參加訓練，就是跟你現在這樣……”牧齊軒打量了眼坐在樹下悠然自得地做筆記的墨上筠，眉頭挑了挑，“旁觀。”

雖然知道墨上筠是因為閻天邢強制才不參與訓練的，但鬼曉得她在參與訓練的時候有多大的影響力，男兵不想輸給她所以非常賣力，女兵受惠于她所以更加賣力，墨上筠簡直在他們蛙人隊伍里男女通吃，可偏偏今個兒墨上筠不訓練，牧齊軒就算只旁觀了一個上午，也能看得出他們不如平時那般賣力。

“放心，”墨上筠朝閻天邢所在方向看了眼，然后抬手拍了拍牧齊軒的肩膀，一本正經道，“最遲明天下午，我就能繼續訓練。”

牧齊軒：“……”

有那么一瞬間，他好像察覺到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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