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低頭擺弄了下那張圖。
片刻后,她倒也不再針對了,斂了眉目的張揚,肯定道:“還別說,畫的挺好。”
閻天邢點點頭,也認可道:“聽說沒學過,靠的是天分。”
能靠直接畫得這樣逼真,挺不錯的了。
據說上過幾年學,學了一點基本功,之后就靠自己琢磨了。
古怪地打量閻天邢幾眼,墨上筠瞇了瞇眼,饒有興致地問他:“你知道你現在的口吻像什么嗎?”
“嗯?”
閻天邢不明所以地抬眼。
手指在桌面輕輕扣響,墨上筠唇角掛著淡淡笑意,她一字一頓地道:“……炫女兒。”
看得出,閻天邢對那一枝花還挺有“好感”的。
不止是對方救了他的命,他心懷感恩。
但是,也肯定不是心懷不軌的那種好感。
墨上筠在他身上看到一種“長輩對晚輩”的肯定、欣賞。
這答案讓閻天邢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
微微一頓,他倏地問:“你給我生一個嗎?”
這次輪到墨上筠自己愣住了。
一轉眼,倒是跳進了自己的坑里。
墨上筠沒吭聲,仿佛沒聽到閻天邢的話,直接忽略了他的話題。
這事兒吧,她真沒想過,也不愿意想。
退一萬步說,她連寫結婚申請的事都想過了,但往后的事,只有她和閻天邢,沒有其他的角色。
畢竟她也好,閻天邢也罷,能讓自己好端端的,就挺吃力了。
沒想閻天邢并未放過她,反倒是將她的遲疑看得一清二楚的,閻天邢的語調倏地往下沉,一寸一寸的,“墨上筠,再容你浪幾年,勞資都三十多了。”
“男人三十一朵花,您這不年輕著呢嗎?”墨上筠恭維道。
眼眸一轉,墨上筠倏地問:“你哥是不是還單著?”
閻天邢簡直懶得搭理她。
說到她不想提及的話題,就喜歡找其他的話題來轉移……
都不稀得說她。
墨上筠不死心,又問:“我回去幫你催他,給你找個嫂子?”
“你能不能想點兒你自己的事?”閻天邢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頓了頓后,他又頗為不爽地道,“他連兒子都有了。”
“哈?”
少頃,閻天邢又補充道:“不過他自己都不知道。”
眼睛眨了下,墨上筠花了幾秒,才接受他用如此輕描淡寫的口吻說出如此離奇的事來,她微微彎下腰,匪夷所思地盯著他,“那請問,您這個小叔子是怎么知道的?”
一言難盡。
閻天靖這不省心的玩意兒。
見閻天邢沒說話,墨上筠估摸著故事很復雜,便沒有追問,她右手手肘撐在桌上,身子前傾,似是好奇地朝閻天邢詢問:“誒,小孩兒可愛嗎?”
認真想了想,閻天邢點點頭,“可愛。”
“好養活嗎?”墨上筠又問。
這個就是他的知識盲區了。
“對,你也沒孩子。”墨上筠遺憾地站直身子。
閻天邢:“……”
她是不是腦子短路了?
他跟誰生去?!
手指抵著下巴,指腹漫不經意地摩挲著,墨上筠想了片刻,說:“如果跟佛祖一樣好養活的話——”
“你當養寵物呢?!”閻天邢簡直想沖她翻白眼了。
“……差不多吧。”她又沒養過。
“佛祖都是阮硯在幫你養。”
提到這個,閻天邢對“養個娃”已經沒有什么想法了。
“說起佛祖——”墨上筠朝窗外看了一眼,“它好像跟著我來了。”
閻天邢抬起手指捏著眉心,嘆息道:“看到了。”
早在清晨的時候,他就聽到了鷹旋高空的叫聲,隱隱有些熟悉,心里便有“墨上筠可能來了”的預感。
沒想,是真的。
剛剛墨上筠他們在外面弄籬笆墻的時候,佛祖還釣了一只老鼠在外面撲騰,后來步以容一打開窗戶,它朝桌上一丟老鼠便離開了。
身為主人的墨上筠,聽著閻天邢講述著這離奇事件,竟是有幾分愣神。
她是跳傘的時候,聽到鷹唳聲,恍惚間好像見到了佛祖。
她感覺到佛祖一路都跟著她。
但是,她沒有招呼佛祖,佛祖也沒主動現身。
不過,她偶爾能聽到鷹唳,有時一覺醒來,會見到一些小動物的食物,心里大概就有數了。
她沒時間也沒心情陪伴佛祖,就一直都沒有管它,隨它獻殷勤、陪伴。
卻沒想到,它竟然會來給閻天邢送老鼠。
良久,墨上筠嘆了口氣,“它肯定比你娃聰明。”
閻天邢一時間不知該怎么懟她。
有她這么說話的嗎?
什么心情都沒了。
想到佛祖,墨上筠就想到前些天的事,也沒心思再跟閻天邢開玩笑,她神情的輕松和愉悅收斂了些,問:“這些天的事,步以容跟你說了吧?”
“嗯。”
“本來……算了,回去再說。”墨上筠話到一半,干脆擺手道,“先把手頭的事給解決完。”
她本來想自己跟閻天邢說的。
但是事情太多,她不知從何說起。
跟別人說,自然是:哦,參加了一場地震救援。
可閻天邢不是別人,她無法說得那么輕描淡寫,好像那就只是已經翻篇的過去,什么都沒有在她這里留下。
這場地震留下很多東西,她記得太多的細節,所以什么都想說。
這需要時間。
但很顯然,他們現在沒有足夠多的時間。
抬起手,放到她擱在桌面的手上,閻天邢說:“我們很快就回去。”
“嗯。”
墨上筠笑著應了一聲。
這一路,太長了。
好像上次一起待在基地享受日常,都像是上輩子的事。
調侃歸調侃。
光是那一張素描畫,墨上筠和閻天邢也能分析出不少東西來。
這里的房子雖然都是自家建的,不是統一的格局,但大體上是沒有什么區別的。
光是從那畫上的幾間房,每間房的朝向,再根據一枝花的經驗推導出每間房的功能……
這些消息,就足夠墨上筠和閻天邢制定一個初步的進攻方案。
從哪個位置接近不容易被發現,從哪里突破更能降低風險,團隊之間的配合……種種,都能推測出個大概。
兩人一時倒是入了神,沒注意到蘇北和步以容已經做好籬笆的門,然后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他們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最初還以為是蘇北或步以容,等人進了屋,才意識到腳步聲有些不對勁。
墨上筠下意識轉過身,一眼就看到穿著紅衣站在臥室門口的一枝花。
“你是——”
一枝花滿眼的錯愕,用當地的方言發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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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看評論區……
讀者:不養,沒養過文。
墨墨:不養,沒養過娃。
……好像有哪兒不對?
閻天靖的故事既然在文里提到了,就先說一句,在四月八日開的《豪門暖婚:凌爺,狠撩人》這文里,會寫一下閻天靖的感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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