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節目播了一半,京寒川手指叩打膝蓋的動作,逐漸變得不耐,距離約定時間過了整一刻鐘,才聽得外面傳來動靜。
“六爺,許小姐到了。”
京寒川轉頭就看到進屋的許鳶飛,屋內有暖氣,她正換鞋脫衣服,“六爺,不好意思,今天店里有點忙。”
除卻店里忙,她又特意收拾了一番,耽擱了點時間。
她里面穿了件紅色毛衣,這顏色還是很挑人,她皮膚又白又犀利,簡單的緊身褲,將雙腿輪廓勾勒得一覽無遺,她手中還提了幾分小蛋糕,走得有些急,小臉紅撲撲的。
“嗯。”京寒川點頭。
“叔叔阿姨不在嗎?我還給他們帶了吃的。”
京寒川之前說邀請她來吃螃蟹,可是時間總是咬合不到一起,今天終于有時間了。
“他們不在家。”
許鳶飛怔了下。
京寒川已經起身進了廚房,她硬著頭皮走到廚房門口,“叔叔阿姨出門了嗎?什么時候回來?需要等他們吃飯?”
“不用,只有我們兩個人。”
“就我倆?”
“不行?”京寒川偏頭看她。
“不是。”許鳶飛立刻搖頭,心底還莫名有些小雀躍,“需要我幫忙嗎?”
“幫我把生姜處理一下。”需要弄一些吃螃蟹的蘸料。
“嗯。”
許鳶飛在邊上處理生姜,余光一直落在京寒川身上,他手指生得漂亮,看起來真不像是個會做菜的人。
他今天只穿了一件輕薄的毛衣,圓口低領,從側面看,一截脖頸,就連微微突出的喉結都一清二楚。
京寒川知道她在注視自己,偏頭朝她看了眼,“怎么了?”
“沒事。”許鳶飛倉惶的垂下頭,“《眾生》這欄目挺好看的哈。”她生硬得轉開話題。
“嗯。”
“余小姐長得也挺好看的,個子又高挑,她那長相,應該所有男人都會喜歡吧。”
余漫兮長得媚而近妖,就是女人看著都覺得精致,更何況男人,就算上電視,打扮過于成熟,也藏不住骨子里的媚。
“我不喜歡。”京寒川低聲說。
他伸手從許鳶飛手中接過生姜,“各有所愛,我覺得……”
他手指接過生姜時,指尖狀似無意得從她手上滑過,惹得她輕輕一顫,距離近了些,他云淡風輕的說了一句。
“她沒你好看。”
許鳶飛那一刻,就好似靈魂出竅般。
好似有電流從體內炸裂開,在她骨血里瘋狂叫囂著。
四目相對,他嘴角微微勾著,微微垂眸,背著光,整個身影將她籠罩起來,眸子越昏暗越明亮,分明清清淡淡的,卻有灼人的力量。
她的心焦好似被火舌舔過,燒得她渾身發燙。
而他已經轉身,又開始忙著自己的事情了。
不遠處的京家人,算是瞠目結舌了。
六爺這算是紅果果的撩妹吧。
果然把人約回家,是真的圖謀不軌啊。
她垂著頭,手指不停搓動著粘上的些許水漬,外面寒風呼嘯,她心頭卻如流火在燒。
站在廚房里,有些手足無措。
“已經沒什么需要幫忙的了。”京寒川看向身側的人。
“我知道,我就想看看,你是怎么制作蘸料的。”許鳶飛清了下嗓子,一抹紅暈從耳后一路蔓延到脖子根,趁著紅色毛衣,整個人熱得好似在發燒。
“想偷師?”
許鳶飛有些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本能的啊了聲。
“你不是說想看?”
“嗯。”
“你站那么遠,看得到嗎?”京寒川側頭看她,“離我近點。”
許鳶飛猶豫著,心底掙扎,身體卻很誠實的往前挪了兩步,離他近了些,整個廚房,除卻一些調料味,還有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干燥而溫柔。
邊上的京家人已經凌亂了。
他家六爺真的不會撩妹嗎?
這特么身子都要貼到一起了好嘛?
京寒川低頭,看著距離還有一寸距離的人,目光落在她赤紅的臉上,不是搓著手指,就是絞著衣服,小動作不斷。
“你很熱?”
許鳶飛茫然地抬頭,“啊?還、還好。”
“那怎么一直亂動,臉還這么紅。”京寒川蹙眉。
“可能真的有些熱。”許鳶飛佯裝扯了扯領口。
她此時不僅僅是熱,還有些緊張,“我忘記給家里打個電話了,我出去一下。”
說完落荒而逃。
吃東西的時候,因為只有兩個人,所以兩人坐得很近。
許鳶飛實在不大會剝螃蟹,又不好意思當著她的面,直接上牙齒咬,吃得很是憋屈。
反觀京寒川,干凈利落的處理好一只螃蟹,用筷子夾著,在自己醬料碗里蘸了下,又在碗口濾了下,姿勢優雅得體。
食物沒送入嘴邊,他將蘸好醬料的蟹黃肉,抬手遞到了許鳶飛的嘴邊。
“你不是想嘗一下我的醬料?”
兩人蘸料不同,京寒川的姜多寫,口味略重。
“嗯?”許鳶飛有些傻了眼。
她腦子有些放空,頭皮發麻,不知該不該張嘴吃下,猶豫不決的時候,耳根紅得好似能滴血。
“再不吃,蘸料要滴下來了。”
許鳶飛猶豫兩秒,手臂微微撐著桌子,身體前傾,張嘴含住那塊蟹黃。
她口腔好像失去了味覺,吃不出什么味道,就是心頭熱熱的。
而她看到京寒川還拿著之前喂她吃東西的筷子,低頭繼續吃東西,那筷子……
她碰過了啊。
他怎么還能這么大大方方用,這不就等于……
“怎么?還想吃?”京寒川語氣很平勻,聽不出什么喜怒。
許鳶飛干笑著,“不是。”
“我的蘸料好吃嗎?”
“挺好的。”許鳶飛壓根沒品出什么味道,滿心滿眼都是兩人用了同一雙筷子。
“那這份給你。”京寒川將自己手中的蘸料推給她。
“不用,我吃自己的就行。”
“我再去弄一份。”
許鳶飛見他進了廚房,垂頭專注吃東西,不敢再看他。
耳畔垂落一縷黑發,隨著她的動作,偶爾在臉上輕輕掃過,許鳶飛此時手上帶著剝螃蟹的一次性手套,沒辦法將頭發弄上去,弄得她有些懊惱。
京寒川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走到她身側,俯身,抬起手臂,將她耳側的頭發,輕輕撩起,他沒做過這種事,動作很慢,甚至有些笨拙。
他指尖有些燙,從她側臉輕輕滑過,緩緩落在她的耳廓上。
“謝謝。”許鳶飛感覺到酥麻的觸感,轉頭道謝。
不曾想他的手還沒收回去,從她兩側再次滑過,她臉有些紅,京寒川淡淡點著頭,坐回位置上的時候,喉結微微滾動著。
想親。
“吃東西的時候,還是把頭發束起來比較好。”不知何時,兩人距離似乎又進了一些。
“沒帶頭繩。”許鳶飛店里很忙,出來的時候,又特意梳妝了一番,哪里還顧得上那么多細節。
“嗯。”京寒川喉嚨發癢,壓根沒了吃螃蟹的性質。
最后剝了個螃蟹遞給你許鳶飛。
“螃蟹性寒,女孩子還是少吃點。”
許鳶飛悶聲點頭。
“最近你們家人讓你相親了?”眼看著也快到年底,又是一年相親旺季。
“沒有,我爸媽最近也挺忙的,沒空管我。”許鳶飛解釋得很快,生怕他誤會。
京寒川沒作聲,嘴角卻輕輕勾著。
吃了飯,東西自有人收拾了,兩人分坐在兩張沙發上,盯著央視的新聞聯播,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阿姨年輕時長得很漂亮啊。”許鳶飛指著客廳墻上的一組照片。
“嗯。”
“你們家照片還蠻多的。”
“因為咱們六爺喜歡攝影啊。”有個京家人多了句嘴,“他有很多拍照設備,這里許多照片都是他拍的,還獲過獎。”
京寒川偏頭看了那人一眼,明顯覺得他話太多了。
“我能看一下你的攝影作品嗎?”許鳶飛正覺得無聊,可是又不能剛吃完飯就離開,就好像把人家當成餐廳,不大禮貌。
“下次吧。”京寒川說道。
許鳶飛甕聲點頭。
下次……
還是來這里?
最近節日太多,圣誕元旦擠在一起,甜品店生意很忙,許鳶飛最近確實很忙,京家暖氣充盈,又吃飽喝足了,加上新聞聯播過于催眠,她沒看幾分鐘,就已經有些困意了。
本來想強撐著等十幾分鐘后,和京寒川說離開,眼皮一塌,便沉沉睡著了。
京寒川手指摩挲著遙控器,余光瞥見某人已經睡著,他垂眸看了眼時間。
約定時間遲到一刻鐘……
那就多留她一刻鐘好了。
他偏頭打量著許鳶飛,她一般側臉埋在毛衣領口,整個人恨不能縮成一團,他輕輕走過去,與她坐到同一張沙發上……
沙發略微塌陷,她身子也朝那側偏移幾分。
他偏頭,不動聲色打量她,其實她毛衣很寬松,軟塌塌罩在身上,隨著她偏移的動作,略大的領口,露出雪白的脖頸。
周圍安靜地厲害,他略微動了下身子,許鳶飛身子就徹徹底底靠了過去,長發垂在他肩頭,她呼吸很淺,胸口微微起伏著。
他只要偏頭,就能輕松碰到她額前的一小塊皮膚,他抬手,輕輕將她散落的頭發撥過去,稍許靠近……
上次她偷親的觸感,太快,幾乎來不及感受些什么。
她唇色此時有些艷,就是不知到底是什么味?
他覺得身下有點燥熱,整個人仿佛被一股不知名的**包裹著,直達脊髓的饑餓感。
口干舌燥。
似乎所有陰影都籠罩過來,整個世界都變得昏暗。
京寒川斂著眉眼,目光落在她唇角,稍微偏頭,薄唇壓在她額角,稍微蹭了下,往下挪了半寸,摩挲間,好似帶起細小的電流。
他動作再想往下的時候,就瞧著自家幾個手下,正站在不遠處,一瞬不瞬盯著他,那模樣,似乎比他還著急。
他一記冷眼射過去,幾人轉過頭。
“臥槽,您倒是親下去啊!”
“對準嘴巴,直接吻下去!”
“別慫啊……”
他們看著都著急。
許鳶飛驚醒的時候,整個人睡得有些混沌,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里是京家。
而此時京家來了客人。
“原來許小姐在這里,我剛從從你店里出來,買了些東西,路過寒川這里,特意給他送一些,早知道你在,我就不過來了。”
來的人是傅沉與宋風晚。
傅沉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似乎想看看出點什么。
不過京寒川能夠肯定,傅沉絕對是故意來的,他素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怎么可能平白無故如此好心,還給自己送甜品?
“謝謝。”京寒川從他手中接過甜品,臉色如常,眼睛卻寒意沉沉。
傅沉嘴角勾著笑,宋風晚扯著他的衣服,“三哥,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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