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松了口氣，但馬上又提起來。

等等！

密碼？什么密碼！

她完全不知情。

而看著她毫不作偽的茫然，令宋昊揚有些失望。

盡管這種情況，是他早就預見的。

“我不記得什么密碼……”唐笙按按眉間，“關于女媧計劃，我真的一無所知。”

“沒關系，慢慢會恢復記憶的。”宋昊揚吁了口氣，安慰道，“蘇鐵之前也這樣說過，休眠者可能會出現失憶的情況。不過那密碼是根植于記憶的，一定會想得出來。”

唐笙就松口氣。

她可不愿意做個累贅，做一個沒用的人。

盡管她擁有著從末世之前就儲備的知識，但還是希望自已能幫上大忙。

“蘇鐵……也在這里嗎？”她試探性的問。

但她從宋昊揚的語氣中聽得出來，蘇鐵應該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那種。

果不其然，宋昊揚搖搖頭。

“我認識蘇鐵，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宋昊揚皺了皺眉，這讓他一慣溫柔和氣的神色中帶了些憂郁。

而這話盡管矛盾，卻是事實。

“他時不時會出現一下，但停留的時間都非常的短暫。”他繼續道，“沒人知道他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但，永夜城是從地上轉入地下的，因為氣候條件太惡劣了。為了這個建筑，我們的祖先和我們自已共同努力了兩百多年，才有今天穩定的規模和成就。不過……”

他無奈地攤開手，“我們的生命沒有保障，誰也不知道自已有沒有明天。因此，城里有很多機密的設施之類的，就像古代秘術失傳一樣，隨著建造者或者擁有者的突然離世而斷絕消息，甚至成為秘密。但蘇鐵卻似乎都知道，期間指導了我們很多次。”

“你們相信他？”唐笙歪過頭，好奇地問。

宋昊揚失笑，“為了保證安全，我們非常謹慎，基本上會懷疑一切，包括蘇鐵。不，應該說特別是蘇鐵，他太奇怪了。但是，他主動讓我們測驗了他的DNA，結果表明他是純正舊人類。所以，他是我們的同類。再加上他幾次三番的幫助，還有他的預言全部成真，我們還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

“難道他沒有說，他為什么這樣？為什么不能留下來，和永夜城的居民一起戰斗？”唐笙又問。

“他說他有更重要的任務。”宋昊揚微微搖頭，“他的目標，就是找到五大休眠點的幸存休眠者，找到那串關乎人類命運的五段式組合密碼。所以，他不能停留，要到處游走。”

“他什么都知道，他到處游走，他能保證自身的安全，他始終活著，他還有任務……這些，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呢？”唐笙抓抓下巴。

“關于他，我們曾有過很多猜測。”宋昊揚站起身。

從書桌的抽屜拿出一個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那種掌機游戲機似的東西，對著墻壁一照。

登時，白色的墻壁宛如白色的紙張，印上了一幅幅的畫面。

都是各色照片，攝影作品。

很多很多的地貌，有自然的，也有被毀滅城市的。

還有灰蒙蒙的天空，以及奇異燦爛的星空。

“這是他留給我們的記憶卡，是他這么多年周游世界的紀錄，對我們了解外部世界相當重要。”宋昊揚的感嘆里帶著感激。

“所以我們覺得，他對我們絕對友好，絕對善意，但一定有什么，讓他不能直接插手我們的事。也所以，對于蘇鐵的來歷，我們有神秘組織說，外星人說，更高等級的人類說，甚至有神說，眾說紛紜，不能統一。”

“既然沒有定論，又推測不出，不如干脆放下這個問題，等時間來告知好了。答案早晚會揭曉的，不必拘泥于一時。”唐笙聳聳肩。

“我們就是這樣決定的。”宋昊揚忍不住看著唐笙，笑笑，“現在告訴我，你在新人類那邊也這樣嗎？”

“哪樣？”唐笙反問。

兩人都有保留，也都有戒備，偏偏聊天的樣子像多年好友似的，氣氛融洽得不得了，臉上也都帶著笑。

都是戲精啊。

“這么的……凡事無所謂，拿得起也放得下。”宋昊揚斟酌著字眼。

他指的是她心大吧？唐笙暗想。

“我不是無所謂，我很有所謂的。”唐笙說得很認真，“只是陷入死局，隨波逐流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其他的，要么反抗到死，要么另尋他途。因為我覺得，命運和時間一樣，會帶給你答案。等結果真正到來，愛誰誰。”

“很有哲理。”

“那當然，大學時代我選修的可騍哲學課呢。”

“那么你身陷新人類的領區時，真是這樣子嗎？”宋昊揚又回到這個問題上。

這家伙是不是雙子座？

在末世前，唐笙有好幾個雙子好友，一個個都是較起真來死磕的性格。

討厭的嘞。

“不，我在他們那邊可老實了。”唐笙這回真的是無所謂地道，“在不涉及尊嚴，不觸及我的底限，以及沒有拼命要守護的東西的情況下，我是不怕丟臉的。明知道打不過還打，多愚蠢。沒聽過不能力敵，可以智取嗎？”

宋昊揚哈哈大笑了起來。

真心的笑，暢快的，毫不隱藏的笑。

不同于他平時掛在臉上那種禮貌的，文雅的，卻有點像面具的笑容。

因為他再度覺得：這個古人類女孩，真是可愛啊。

“我很婊，很能偽裝的，你要小心。”唐笙開著玩笑，站起來，要走。

但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那五大休眠點的人，你找到幾個了？還有，在我們這個休眠點，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是活著的嗎？”

“目前只有你。”宋昊揚回答得簡略，但意思模糊，怎么解釋都成。

這講話的藝術也是杠杠的。

只是他無意識的垂下眼睛，有點掩飾性，證明他說的不是實話。

至少，不全是實話。

不過，這點唐笙倒是真的無所謂了。

信任，不是那么容易建立的。

她不是也不怎么信他嗎？

她莫名其妙全身心信任的男人，偏偏是個不能信的。

什么世道呀！

…………糖團子的話…………

阿亂大約明天會出現。

我知道你們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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