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路數?為什么突然發難?
她,到底有什么毛病!
“彼此忠誠是我們新人類的行為信條。”司馬亂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他的神情那樣嚴肅,就連最愚蠢的人也預感到有大事發生。
“同時,背叛是最嚴重的罪行。”他繼續說,“是的,沒錯。陳月沒有誣告,是我,背叛了你們。盡管,我不是什么內奸。”
咔嚓一聲。
那張飽受摧殘的桌子,終于四分五裂,塌倒在地。
好像所有人的信念,認知和堅定。
“你腦子瓦特啦?”范西東氣極,連末世前的網絡用語都冒出來了。
也不知他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詞匯。
“你是領主,不,我們是領主,豈能任由手下人構陷!”他想拍桌子。
可是桌子已經碎掉了,只氣得繞過來,對著司馬亂跳腳。
“跟我們的本事呢?拿出來啊,怎么能隨隨便便就屈服!”
“我們的信條是永不背叛,就算身為領主也是一樣。”司馬亂卻淡定。
范西東還想再說什么,被快速移動過來的蕭瑟一把拉住。
并,搖了搖頭。
他看出來了,今天的事情,恐怕沒這么簡單。
司馬亂卻看向陳月,唇邊的笑意仍然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你,有證據擺出來吧。”
陳月動了動唇。
可盡管拼命鼓足勇氣,那些話卻因為喉嚨的肌肉痙攣,半個音節也發不出。
看起來,好像心虛。
司馬亂的鐵桿忠誠手下看到這一幕,都暗中松了口氣,以為終究是誣告。
領主大人承認,說不定是反話,是太生氣了。
陳月本來就太氣人么,領主大人這么信任她,她居然忘恩負義。
無恥之極!
可沒想到司馬亂卻開口道,“你不說嗎?好,我來替你說。”
他站得筆直,光明正大得很。
“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擅自在總部大廈四周安裝了監控設備,我就知道我的飛行機也必被你動了手腳,對么?”他微揚了眉,問。
陳月吞了口水,沉默表示。
“那豈不是連領主大人也在你的監視之下?”杰克大叫,“你!太無理、太大膽了!”
“監視領主就不只是誣陷和背叛的罪名那么簡單的了。”佟仁也插口道,“你這是要謀反嗎?可你判出了我們第一區,打算去哪里?”
這話問的,帶刺。
連智商罕見上線的范西東都抿緊了嘴。
這個叫陳月的女人是個瘋子,連自已的領主都咬,誰知道會不會咬他和蕭瑟?
瘋子就是不可理喻的,到時候他們掰扯不清……
倒不是怕了司馬亂,不敢和他打起來,關鍵憑什么要背這口鍋?
簡直天外飛鍋!
“我們與這個女人沒有關系。”蕭瑟卻更聰明,干脆就這么直接把話題挑明了,“但除東亞區之外,新世界還有其他區,只不過彼此之間沒有聯絡,也并不熟知。但愿這女人只是腦子進水,否則真搭上外部勢力,我們東亞區的麻煩更大。”
這個就說得有點遠了。
但,也成功的把眾人的懷疑從第二第三區身上摘開。
“所以你可以告訴諸位,在這次成功的逃走前,那塊肉逃過一次了。”司馬亂不理會亂哄哄的爭吵,清晰而直接的說。
眾人又是一驚。
佟仁和杰克縮了縮脖子,同時閉嘴。
那次,領主大人是帶他們去的。
他們知道全部過程,這時候要被逼作證,實在不方便說話,干脆裝小透明。
“沒錯,她逃過一次。”司馬亂只感覺心里咚的一下。
只提到她,想到她,心臟就極不舒服。
好像,有什么要掙脫束縛。
痛得很。
“那次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所以任由她走。因為,我想把來搭救她的舊人類全部一網打盡。”他陷入回憶,腦海里不斷閃出畫面。
被抓回來時,她還倔強。
當被點破舊人類放了她鴿子時,她的失落和沮喪如此掩蓋不住。
當她知道他是通過胖虎監視她,胖虎是只機器貓時,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掉了眼淚。
應該說是哇哇大哭。
一個外表看起來隨和,慫包,實際上倔強而聰慧,勇敢又無畏的姑娘忽然崩潰,他不知為什么就心軟了。
后來他想,也許是那熱淚融化了他心上的某個角落。
心中的山崩塌了一角,之后就迅速的垮掉。
“但是舊人類感覺到了我的追蹤,果斷放棄了她。”他回憶道。
連聲音都放軟了些,可他自已并沒有意識到。
蕭瑟皺起眉。
聽到這兒,范西東罵了一個字。
以C開頭,以能用叉來表示的字。
其他人也紛紛發言,鄙視舊人類的懦弱。
“這么說起來,我都同情那位小姐了。”蕭瑟說,“被同類拋棄,將來能怎么辦?”
他意有所指,深深望了司馬亂一眼。
但司馬亂只注意到“那位小姐”四個字。
只有蕭瑟!
只有他偶爾會把唐笙當人看待,哪怕是人肉,也沾了人的邊。
平時司馬亂對稱呼沒有反應,這時候卻有點舒服,對蕭瑟也沒那么討厭了。
“關于那第一次逃跑,我的解釋就在這里。”他轉而問陳月,“不知你還有沒有補充?”
“我只是想知道,您為什么不懲罰那塊肉?”陳月終于干巴巴的開口。
“你想怎么懲罰?”李小山對陳月的好感盡碎,這時候皺著眉頭反問,“是腌了,還是烤了?是餓得皮包骨,降低含肉量,還是嚴刑拷打,讓她一病嗚呼,活肉變死肉?”
陳月一時語結,無法回答。
“再說了,那塊肉是共享肉,憑什么你們說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范西東煩躁的揮了揮手,“反正又沒走掉,雖說讓舊人類發現陷阱很愚蠢,可到底也沒損失,何必小題大作?”
他進入為司馬亂辯護模式,令在場的全體人員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他自已可不覺得。
沒聽到嗎?他還罵了司馬亂愚蠢。
“那后來呢?”陳月好不容易找回聲音,連忙反問,“總部大廈的頂層被毀了一半是怎么回事?”
“她激怒了我,很成功。”司馬亂輕聲答。
腦海里,瞬間閃現出自已被強吻的一幕。
唔,也不能算一直強,半途他很樂于接受并有點回應……
如果說這世上真有壓倒巨人的稻草,他必須承認,那個吻就是那一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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