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笑起來真好看,落井下石都不叫人覺得討厭。”w5x.RG
噗嗤一聲樂了出來,隨即睨了他一眼,太平比發財老實,平日里寡言少語,今天想必是替她高興,所以錦上添花。
“陛下說,康家如今所犯種種皆是重罪,雖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但看在康國公征戰沙場,戰功赫赫的份上,死罪可免,且康家說到底就是貪財,并不像攝政王一般存有反心,所以只是罷免了康國公的一切職務,收回兵權,既沒有別的處罰,也沒趕出京都去。”
言畢又對蕓姑道,“盯緊了她,可別叫她再給旁人接生,免得再禍害人。”
“依舊是妃位?”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安寧氣得在殿中來回踱步,良久才松開攥緊的拳頭,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剛出生的嬰孩兒上,漸漸明白了荀域的用意。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云開拉著她的手想要跟她說些什么,安寧擺擺手,遞了一個眼神給她,“我們回去再說,當心隔墻有耳。”
“小公主是功,你阿爺是過,如今功過相抵,娘娘好自為之。”
枉顧關月華面無血色的樣子,安寧走了幾步復又停下,轉身道,“哦,對了,娘娘現在宮里又多了個孩子要照顧,陛下已經同我說了,會撥兩個得力的乳娘過來,這樣的話,合歡殿里的宮人就太多了,也不差云開一個,您不是一直不喜歡她么,那妾室就把她帶走好了。”
拉著云開往外走,安寧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雖然這兩個人位分還是比她高,可她不在乎。
她從前倒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登高跌重的時候,還不如一個從良人位置上來的沈冷梔。
如今也該叫康映珠嘗嘗那滋味兒,自己受了那么多罪,怎么能叫她們那么痛快。
荀域就是想抻著她,叫她不至于一下子就絕望,卻一點兒一點兒往深淵里沉。
云開一路上跟安寧比劃著,大概的意思是就算陛下要折騰這些惡人,不一次降到底,好歹也要給她晉晉位分才是。
“我又沒有功勞.....”雖然事情確實是她傳給云開的,但那些話也不能說啊,“我倒覺得荀域應該嘉獎你一下,畢竟你是立了大功的。”
“云開,你想要什么?”
擺了擺手,云開羞赧一笑,在她手上邊寫邊比劃,“我自小的藥費都是陛下給的,阿娘說陛下對我們母女有大恩,肝腦涂地亦無法報答,怎么會去邀功,在我心里,為陛下和良人做什么都是應該的。”
“你的藥費是他付的,又不是我付的,你謝我做什么?”安寧沒被人這樣謝過,一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因為良人愿意為我出頭,在這宮里除了阿娘,良人待我最好。”
像是吃了蜜一樣,安寧背著手偏頭看了看云開,“那個....排第二不該是荀域么?”
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云開做了個張牙舞爪的表情,意思是陛下太兇,她害怕。
要不是因為那些藥錢,她大抵會能躲多遠躲多遠。
聞言又是一笑,云開膽子小,可脾氣擰,這樣的人天生就是忠仆,所以安寧從前什么都愿意跟她說,反正她又不會告訴別人。
也不知荀域會不會。
“那個,康映珠被降為妍妃,妍這個字,你不覺得用在她身上,很諷刺么?”
“陛下好壞呀。”
關月華雖然著急,可也沒有辦法,只能老老實實躺回床上。
待小宮娥端了溫水給她清洗的時候,女人疼得再一次叫了出來。方才她只顧著生孩子倒沒覺得,而今才覺得身下疼痛難忍,像是被撕開了似的。
“只是為了保住小公主,娘娘身子受損,以后若是再想侍寢,恐怕......”
“那康貴妃呢?”安寧最關心的是康映珠,康家既已無權無勢,荀域不會再留她了吧。
“擢降為....妍妃。”
“輕點兒!”若不是實在沒氣力,關月華大抵要把人推開了。
只是她看著那小宮娥臉上滿是懼色,不像是怕她,倒像是看見了什么極可怕的東西,隱隱還透出一絲嫌惡來。
穿過月門走了進去,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關月華,復又堆笑道,“恭喜貴嬪娘娘喜得千金,娘娘可要好好待這個孩子,若不是她,娘娘貴嬪的位分怕是保不住了呢。”
“方才陛下已經下旨,褫奪康云海國公的身份,罷免一切職務,收回兵權,連貴妃娘娘也將為妍妃了,從四妃之首到最末,”輕笑了一下,女子臉上的神色轉而就如凝霜一般,“也不過是剛剛開始吧。”
擺了擺手,安寧才不在乎她能不能侍寢,她若是跟康輕侯真心相愛,被逼入宮,那自己肯定不會這么對她,問題是關月華這個人實在是水性楊花的很,從前勾搭侍衛,現在又多了一個老相好,估摸著要是繼續下去,開后宮的不是荀域,而是關貴嬪了。
“你接生得力,保住了貴嬪和公主母女平安實屬不易,至于其他事兒,也不能怪你,誰叫關大人做錯了事,拖累了女兒呢。好了,下去領賞吧。”
“什么旨意,你先跟我說說,我好講給貴嬪娘娘聽。”安寧壓抑著嘴角的笑意,可那股子高興勁兒還是從眼睛里跑了出來,杏眸一彎,倒叫太平忍不住先拍了個馬屁。
年長的女使應下,隨后就出了殿門,云開見安寧一副什么都清楚的樣子,湊過去對她比劃著。
還未來得及跟她解釋,太平便又進來了,“娘娘,關于承明殿陛下已經有了旨意,田總管一會兒就要過去宣旨了,特意叫奴才來問問您,要不要去...看熱鬧。”
屋里的女子剛生產完,正是精疲力竭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安寧這一句,心虛得恨不得馬上從床上跳下來解釋一番才好。
穩婆見狀連忙攔著她,“娘娘別動,您現在可不能動,待奴婢給您清洗完身子,再請那位娘娘進來敘話不遲.....”
安寧依舊坐在殿上,穩婆打里面出來,向她福身行了個禮,小聲道,“娘娘,貴嬪娘娘難產,按照您的意思,奴婢幫了她一把,孩子雖是生出來了,只是.....”
“只是什么?”安寧其實心里清楚,不過就是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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