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一次用眼神警告他,轉頭再看向女子時,神色稍稍和緩了些,“聽話,先回去。”w5x.RG
不情不愿被他送到了常伯的船上,宋鳳鳴轉身招呼了一個船員,兩人交談幾句便開始脫衣服,看樣子像是想下水查看船身破損的情況。
“大人不可啊,現在下去河水太涼了,萬一寒氣入體,可是要落下病的。”常伯見狀忙去阻攔,可宋鳳鳴卻擺了擺手。
言畢便走向云含貝,沉聲囑咐著,“好好跟常伯回去,我在這兒處理完這些事便走。”
“常伯,他不會有事吧?”擔心地問了一句,滿滿都是愧意,她后悔跟他慪氣了,后悔不該那么矯情,只會使小性子。
“小姐放心好了,姑爺從前就是在河邊兒長大的,碼頭上的活兒他都干過,船上的事兒更是清楚得很。”
宋鳳鳴本也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少時讀過幾年書,奈何遇上北國朝局動蕩,家道中落,自此便流落街頭了。
祖父那時就隱隱覺得他“不安分”,因此很是看不上他,只是或許機會確實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她阿爺去世后,云家不復從前,倒是給了宋鳳鳴一個翻身的機會。
云含貝想他小時候定是很苦的,但即便如此還能耐著性子溫柔待她,那便是打心眼兒里喜歡她的。
“好了,咱們先回去,在府里等著姑爺。”常伯招呼著人打道回府,卻沒注意到云含貝尋了個空子,竟跳到了離他們極近的另一艘船上。
隨著調轉船頭,兩艘船漸漸拉開了距離,“常伯,你自己回去好了,我要在這兒等他。”
“欸…..”喚了一聲,老管家嘆了口氣,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他想起韓小公爺的囑托,只好對著船夫吩咐道,“罷了罷了,咱們快些回去,叫人來幫他們。”
宋鳳鳴在水里泡了許久,和另一個一起下水的人用東西勉強將破洞堵住,給其余人拖延出搬運貨物的時間,一直到所有東西都搬完才上岸。
男人凍得嘴唇兒發青,寒意浸到骨頭里,冷得人不住發顫。
“宋鳳鳴。”云含貝拿了許多厚實的衣服幫他裹好,還不住地給他哈氣,幾下之后便哭了出來,“宋鳳鳴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使性子了。”
“無妨的。”依舊眉眼溫柔,不像剛才那樣兇了。
“你怎么總是那么好性,我這么欺負你你不生氣么?”抹了把眼淚,云含貝覺得他越這樣自己就越難受,還不如被罵幾句。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那么生氣,非要鬧到離家出走不可?”想要替她擦擦眼淚,又怕自己的手太涼,宋鳳鳴抬了抬手,最后還是收了回來。
“因為我覺得你總是像哄小孩子一樣哄我,太敷衍了,覺得你定不是真心喜歡我的,常伯他們都覺得你好,只有我不聽話不懂事,配不上你。”
聞言直接笑了出來,宋鳳鳴隔著厚厚的衣物抱住她,笑道,“你是想證明我是真心喜歡你,所以才這么考驗我的,那以前那個姓劉的男人呢,你也這么考驗過他么?”
“他跟你又不一樣,我們自小相識,彼此都了解,不像你,比我大那么多,我根本看不懂你,哪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萬一我吃虧了呢?”
“你這是一朝被蛇咬,把我也當成惡人了,所以含貝,你是開竅的對不對,你喜歡我了,所以怕吃虧?”男人笑意極盛,雖然身上還是很冷,可心里暖的要命。
“瞎說,我家夫婿這是小懲大誡,不然要他扣了你們的船,打道回府,先查清貨物,再罰你們私自載運百姓之罪么?”
“那還不是夫人你非要上船的….”
“完了完了,船要沉了。”看著那需數人合抱才能圍住的樹干,船老大一顆心都涼透了,跟這樣的大家伙撞上,船身肯定受損了。
“我下去幫他們看看,無妨的,這種事兒我以前也常做。”男人褪去衣衫,露出緊實的上身,又熟練地挽起褲腿兒,躍入水中。
云含貝從未見過今晚這樣的宋鳳鳴,多了幾分匪氣,一點兒都不文弱。
“我…我那是故意試探你們!”編了個謊話,云含貝心里打鼓,此番回去祖父定是要責罵她的吧,也不知道宋鳳鳴會不會護著她。
船身忽然重重地晃了一下,像是撞到了什么東西,云含貝差點兒沒有站穩,待慢慢停好后,眾人這才慌慌張張跑出去。
他家鄉離著煙波江很近,所以便守著江邊討生活,后來有幸結識了云含貝的父親,這才來了京都,自此跟云家有了交集。
云含貝不太清楚宋鳳鳴的從前,他剛來云家時她還很小,兩人也鮮少接觸,直至后來她漸漸長大,而他一步一步在京都站穩腳跟,許多富貴人家的小姐芳心暗許,都想下嫁于他。
宋鳳鳴看著傾斜的船身,一時松開了男人的衣領,對著周圍的人道,“趕緊清點下你們的貨物,運到那些小船上去。”
一邊往船邊兒走,一邊對著下面的人道,“常伯,帶小姐回去,順道叫京都的人再派艘大點的貨船來接應他們。”
“當然有危險,這船就要沉了,我說夫人您還是趕快走吧,留下宋大人還能幫我們搬搬貨物,這可是第一批送去南國的貨物,咱們還指著賣個好價錢呢。”船老大急得汗都要下來了,也不覺得天冷了,就想著趕緊把云含貝這個小祖宗送走。
“你留在這兒不會有危險么?”云含貝有些擔心,禍是自己闖的,要不是自己非跑出來,宋鳳鳴也不會對那個船老大拳腳相加。
“不會…..”
“當官的不能隨便打人吧,這是不是叫那個什么….私設公堂?”其中一個男人想幫幫自家老大,絞盡腦汁想著有什么合理合法的方式能叫宋鳳鳴停下來。
“對對對,這叫嚴刑逼供,屈打成招。”旁邊的人才附和了一句,就被云含貝狠狠剜了一眼。
舵手老邢頭兒哭喪著臉跑出來,跺著腳道,“撞上浮木了。”
下游有戶人家要建宅子,從上游砍了樹順著運河送下去,方才老邢頭兒光顧著看船老大,忘了看顧方向,一不小心便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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